谁家王妃拽上天无弹窗 098 茶亭疑事
马栓子比以前富态不少,表情也不似先前猥琐匪气,变了模样,颇有几分“老爷”的样子。郑悠然他们特意跟周庄主说好了,不想有人来打扰,怎么?
李承晏已经起身穿好衣服,当先挡住了马栓子的去路:“马老爷,你是不是走错池子了?”
马栓子正要发飙,一看是他,立时怂了,跪下行礼:“齐王殿下吉祥。想当年,您和王妃还帮助过我家玉琴,小的还没来得及谢谢您和王妃。”
马栓子身边是个年轻妇人,见了李承晏姿容已经看直了眼,若不是马栓子拽她,不知还要看多久,也跪下来:“王爷吉祥。”又忍不住暗地里多他几眼。
“这是?”李承晏八卦地问,“新娶的夫人?”
马栓子似有尴尬,倒是这小妇人温柔一笑:“回王爷,奴家的确是他新娶的。”
此时郑悠然也穿戴整齐,出来,见李承晏正挡她池子门口,又听见他们的谈话,便露出一个脑袋出来:“夫君,是富阳县的故人来了?”
他们与蒋开明、马玉琴都算是朋友,因此这马栓子也算是他们的老朋友。又看了眼他新娶的小老婆,姿色不错,只是一直在看李承晏让她很是不爽。
“夫君,你来。”
“怎么了,然然?”李承晏见她脸色稍有不悦,又看着那小妇人总盯着自己看,还时不时地抛个媚眼,当即明白过来,心里十分得高兴。
她家然然吃醋,这还是头一回。
他永远是他家然然的。
马栓子并不想多作停留,看见郑悠然,一拍脑袋:“哎呀,咱们一下子走错了。”说完拉着小妇人离开。
这该死的伙计,怎么把他们领这里来了?
虽然这二人对他女儿有恩,但是,还是离他们远些的好。
他人还没到京城,便听了这个王妃许多的秘闻,哪一件都足够令人啧啧称奇。
这些人,可不是他普通老百姓可以惹的,最好也不要有什么牵涉。
李明这时候突然回来了,与马栓子二人打个照面,一时奇怪,来到二人身边,端着吃食问:“少主,王妃,马栓子怎么来了?”
李承晏拿了块糕点边喂郑悠然边说:“这周庄主打算送咱们一个惊喜吧!”
郑悠然吃着糕点,故意咬到他的手,假装不知情,一面拉着他的手来到了池子外间,这里有个小型的休息处:“咱们明明已经跟他们报备过了,这附近六个小池子咱们包了。马栓子他们是怎么来的呢?看马栓子的表现,明显不知道咱们在这里。”
李承晏在她身旁坐下来,又给她倒了水,让她喝着。又一面轻轻给她捏着肩膀:“怕是来者不善。”
李明神情严肃:“管它是谁?如果有人敢对王妃您不利,我李明第一个不答应。”这打马屁拍得愈加熟练,已经到了脸不红、心不跳的地步。
更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望着某位求生欲极强的随侍,她笑出声来:“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事?”李明把托盘递了过去,“王妃您如此聪明,还有您不明白的事情?!”
“你曾说夫君的武功排名前十,你的功夫也不差,为何自打认识你们,你们打人的功夫与你们所述严重不符?”
“然然,你看出来了?”李承晏笑嘻嘻地看着她,一顿猛夸,“我家然然就是聪明,咱们其实是为了藏拙。如果过分引起武林人士的注意,会对皇家产生消极的不可控的影响。”
李明点头:“是的,王妃。而且,如果过早地交了底,会被有心人利用。”
郑悠然听了点点头,又问:“那么,其实你们是打得过影无双的?”
李明自豪道:“那是自然,我们少主的功夫是宫主教的,宫主算是天下第四,我们少主能差么?”
“那我师父呢?”
“豁牙牛天师要排到五十后面去了。”李明摇着头,又想起什么来,“哎呀,现在我得称呼他为宫主夫人啦!”
“宫主夫人?”郑悠然笑起来,“他不会有意见么?”
李承晏又给她喂了块糕点:“他不会有意见的。不过,义母悄悄地跟他成亲这事肯定是他的主意,害我都没有机会去参加义母的婚礼。”
“哎,说到成亲,我还有一事不太清楚。”她今天变成了好奇宝宝,十万个为什么等她着问。
“你说。”李承晏用温柔的星星眼看着她,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你义母年近三十才成亲,长公主也过了十六了,她们不成亲,谁挨板子?”
李承晏耐心地解释道:“虽然中南国有律法,女子若到了十六还不婚配,其父母会被受杖刑,但是,可以用银钱赎刑的嘛!皇家的更是要给百姓作表率,这些年,太后上交国库的罚银少说也有五千两了。我义母还好一些,因为是武林人士,比寻常百姓多交五百倍的样子。”
“这些年算下来,也不少吧!”五百倍?南宫锦今天有三十一岁,她交了足足有十四年,如果每年五百两,那是多少钱来着?
“嗷”,李明突然一嗓子叫出来。
“咋啦?”李承晏皱眉,“吓坏你家王妃,你心里不难过?”
“说到成亲,少主和王妃都还没有成亲行礼呢!”李明想了想,“虽然你们的事情召告天下了,但是,如果没有行礼,还不算是夫妻!所以,我要替你们张罗一场婚礼!”
“嗯?”郑悠然与李承晏对视一眼,事出反常即为妖,“你有什么条件?”
李明嘿嘿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们的眼睛。如果你替你们安排一场终身难忘的婚礼,你们能不能把春杏……”
他实在不喜欢春杏,那丫头在梨花宫出了名的刁。
至于小桃,他也只能对不起她了。
“不能!”二人异口同声,互相给了彼此一个“你懂我”的眼神。
李明哀嚎一声:“为什么?你们不想要终身难忘的婚礼么?”
“我们过的每一天都终身难忘,所以,有没有婚礼都一样!”二人甜得发腻,险些把李明甜晕。
**
第二日,三人便下山奔富阳县而去。
他们骑马要快一些,一路无话,不过十余日便到了富阳县城效茶亭,远远地便见一个娇俏的少女等在那里。
此时夕阳正好,飞鸟归林。
郑悠然突然有了种想要快点回到羊肠村的想法,一股思乡之情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这是“郑悠然”的想法么?
“她”不是已经走了么?
自打那次她被蒋开英拽进湖中见到过“郑悠然”之后,便再没有过属于正主的情绪。
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她的毒并未完全解除,最后她会死掉,“郑悠然”会再次回来?
想到这,拉着李承晏的手不由地紧了紧,如果是这样,她该怎么办?
“然然,你怎么了?”李承晏见她眉头紧锁,“是不是这里的夕阳不美?要不,咱们两个去别处再看一看,不是说‘横看成岭侧成峰’,教李明和春杏在茶亭多等咱们一会?!”
自认识她,他还没过她如此凝重的表情。
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不过一瞬间又消失。
或者,是他想多了呢!
“没事,夫君,我只是想起了那日在破庙的情景。”
“然然,不美好的回忆,咱们忘掉它就好了嘛!”李承晏心里一沉,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郑悠然见他神情突然也变了,轻轻地抚着他的眉,夕阳给他的的脸打了光,使他更加得迷人心神。
这样一个美少年,怎么就被自己遇到了呢!
命运给了她一个好夫君,她怎么能胡思乱想、无故伤春悲秋呢?
这样想着,吐出一口浊气,轻轻地倚在李承晏身边,右手轻轻地在他白净的左手上画着圈:“夫君!”
“嗯?”李承晏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精神好了很多,也许是连日奔波,他和然然都累了吧。
“你想要几个孩子呢?”
这是大多数夫妻都会讨论的问题,还有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第一个孩子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李承晏亲了她一口,又将他拥入怀里,紧紧地搂着,生怕她会走掉:“如果可能,我想要两个。都是女孩儿!”
“为什么?”
“女孩子肯定会像你,如果有一个‘然然’不理我,我还有两个‘然然’!”
郑悠然不由一笑:“好吧,如果你生了儿子呢?”
“那我跟儿子两个人宠你,也挺好。但是,我还是想要小‘然然’!”
正说着李明向二人走来,而春杏仍在茶亭那里看风景。
“少主,王妃,咱们该出发了!”
突然他看到一个黑影从二人不远处闪过,大喝一声:“什么人?别跑!”立即追了上去。
春杏听到动静,也随着追了出去。
郑悠然二人则去黑衣人躲藏处查看,草丛里一块玉佩静静地躺在那里。
嗯?这玉佩怎么那么熟悉?
李承晏隔着手帕将它拿起,看一眼,皱眉:“然然,这与你那两块玉佩是不是很像?”
古朴的质感,上面刻着一个“天”字,后面还有一行小字,但是已经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这是天机门的东西?”郑悠然拿出地字、人字牌出来,对比了一下,大小、质地、花纹都是一样的,除了天字牌后面有一行小字。
“然然,先收着它,既然这三块玉牌都到了你的手里,说不准,真的有什么用处。”李承晏递给郑悠然,看看黑衣人逃跑的方向,远处山峦起伏,如一条黑蛇,似乎瞪着黑洞洞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按下心中的不安,李承晏拉着郑悠然的手回到茶亭用了些吃食,便等李明和春杏回来。
一刻钟过去了,二人没有回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二人仍旧没有回来。
此时整个鸡公山被黑暗笼罩,除了远处红、白二寺遥光点映,茶亭的伙计已经收了摊儿,不过贴心地陪着他们等人。
茶亭小的可怜,根本也住不下多余的人,何况,他们二人看着也不像能睡茶亭的人,于是伙计也没问他们住不住。
他一个人守着这小小茶亭也不容易,茶亭总共三个伙计,每人十天值守。今天是他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明天他还得回富阳县城去掌柜那里领别的差事儿。
这个茶亭是免费的,掌柜的竟然还供给好茶给来往的客人,也是很奇怪的事情。
自打出了静贤事件,红莲寺的香火一日不如一日,而白莲寺反而香火旺盛起来。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两位公子,你们的人都已经出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茶亭的伙计是个健谈的,又瘦又干,看着很精明,也因为最近来人少,实在弊得难受。
为了出行方便,郑悠然和春杏都作男人打扮,寻常人是看不出来的。
当然,稍微有些功夫的人便能瞧出来。不过,即便能瞧出来,大多也是不理会儿的。
“无事,也许他们觉得红莲寺里斋饭好吃!”李承晏语调无波,看着红、白二寺的方向,想着红脸儿在他们临行前说的话。
“啊,这位公子,论起斋饭来,还是白莲寺要出名一些!”伙计眼睛在二人身上扫着,他早就看出来郑悠然和春杏是女人,只不过他好奇的是这位好看的公子怎么会喜欢这个长得不好看的丫头?
越是好奇越忍不住多看几眼,似乎她也察觉了,忽然歪着头看他一眼,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伙计心想,这丫头眼睛倒还行,大概是因为她笑得可爱吧!
郑悠然低声在李承晏身边说了几句,又问伙计:“小哥儿,你在这茶亭做了多久了?”
伙计笑回:“啊,说起来,也有七八年了吧!”
“那你有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伙计想了一回:“哪里有特别的事情,我每天制茶汤也累,有时候等客人散了就睡下了。”现在是因为客人少,他闲得很。
“你再仔细想想,比如,到了晚课的时候,红莲寺的钟声和白莲寺的钟声就像两个人对暗号?”
“咦?这位小公子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每个月总有几天是这样……”
正说着,李明突然扛了受伤晕倒的春杏回来。
“这是怎么了?”郑悠然忙给春杏检查伤口,除了后胸有几处抓伤处,倒还好。
“咱们遇到狼了……”李明眨着眼睛,“幸好跑得快,否则,真要被叼走了。好多的狼呀!”
李承晏听懂了李明的话:“既然回来了,咱们赶快赶路吧!”
郑悠然见李承晏冲她眨眼睛,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便没再多问。
三人稍作休息,待春杏醒来后,四人骑上马往南走了。
伙计看了看远处,那红、白二寺的灯火似乎透着一股神性感,摇着头关了门睡觉去了。
等茶亭鼾声响起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又钻出一些黑衣人也向南追去。他们的轻功十分了得,似骑了快马。
一眨眼的功夫,茶亭四周恢复了宁静,只有鼾声如雷,但鼾声最终消失在这被黑暗笼罩的鸡公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