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梦纪无弹窗 第二十二章
云承熙点头,笑道:“好。既是师门有事,林先生理应回去。我这里林先生不用担心。”随后林川柏便同云承熙告辞,出了六皇子府。
“主子,您今日的药也差不多该喝了。”回安提醒道。
云承熙的神色顿时有些苦,“知道了知道了。”
回安立即去药房将煎好的药端了过来,督促着云承熙咕噜咕噜地喝完了,才放心地端着药碗离开。
云承熙叹了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
林川柏在宁王府书房等到邵华倾出现是时间里,还在想着是不是宁老王妃出现了什么问题。
但为什么师妹不是直接让他去宁老王妃那儿诊脉,反而是让他在这书房里等。
不过很快,邵华倾便出现了。
“林师兄,我找你是有些事想问问你。”邵华倾开门见山,直接说道。
林川柏虽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轻笑着问道:“什么事你问吧。”
“六皇子究竟是得了什么病?”邵华倾看着他。
这下林川柏便是很惊诧了,怎么突然,师妹关心起了六皇子的病?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略微地提了提,“......他的内脏有些受损,再加上以前许多御医和大夫都开错了方子,所以才导致他的身子迟迟不能恢复。......不过眼下我也只能探出他的病因六分,其他的......有些许奇异。”
“不过好在那些没有觉醒的迹象,暂时先将他内脏的伤医好才是正理。”
“内伤......”邵华倾喃喃。
“是......是怎样才受的内伤?”她不由得问道。
林川柏顿了顿,“这有很多可能,比如说被重物砸到、比如说从高处摔下、再比如说被什么挤压到......”
林川柏每说一句,邵华倾的神色便白一分。
到后面,林川柏都有些担忧地问道:“师妹,你怎么了?”
邵华倾回神,扯着笑摇了摇头,“没,没事。只是早些时候陪祖母出去了一趟,可能是累着了。”
这话说得林川柏很是怀疑,不过他看了看邵华倾的神色,除了有些白之外也没有其他问题,所以便没再追问。
只是点头道,“那你记得好好休息。”
邵华倾笑了笑,应下。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从袖子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林川柏,“师兄,这是阁主送过来的信,说是让你马上出发。”
她刚刚问的那些,其实也算是顺便问问,手里的这封信,才是将林川柏叫回来的主要原因。
林川柏接过手仔细瞧了瞧。
信中他师父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即刻启程,与百毒门的弟子接头一同前往。
“好,我知道了。”林川柏将信封收起。
“那我便不多留师兄了。”邵华倾笑道。
林川柏轻笑着点头,随后便告辞离开了宁王府。
林川柏离开后,邵华倾啊又在书房里呆了许久,直到宁老王妃派人来叫她去用晚膳,她才出了门。
“宛儿,我听她们说你回来后就在书房里呆了许久,你可得劳逸结合别把自己累坏了啊。”宁老王妃叮嘱道。
其实邵华倾拥有自己的势力一事她也算了解几分,邵家对子女的教诲向来都是一视同仁的,绝不会有厚此薄彼的可能。
只是看他们喜不喜欢、选择什么。
也有不少邵家子女选择了普普通通的一生,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手握重权的日子,恰巧,他们只喜欢平平静静的生活。
“知道啦祖母,宛儿会注意的。”邵华倾笑道。
宁老王妃这才点头,不再说什么。
又这般过了两日。
这一日邵璟渊神色有些奇异地来找邵华倾,说是有事跟她说。
“怎么了哥哥?”邵华倾瞧着他神色有些奇怪,问道。
邵璟渊瞧着妹妹,瞧到邵华倾有些发毛了才道:“阿宛,你还记得,前些天你在云安寺将那......给引出来的事吗?”
邵华倾不由得奇怪,“记得啊,这才过去了多少天啊,我当然记得了。怎么了吗?”
邵璟渊依旧神色怪异地瞧着她,话语涩涩,“你知道吗,那被你引出来的玄武,被众人传成了......是六皇子的福泽才使得那百年一出的玄武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的。”
邵华倾:???
“......你说什么?”邵华倾怀疑自己听错了。
邵璟渊咳了咳,瞟了眼妹妹。
他知道这几日邵华倾对六皇子的事儿比较上心,而且那个态度确实是有些.......恶劣。
所以在说出这事儿前便已预料到了邵华倾会是这幅神情了。
“咳,二月二那天,是由六皇子替皇上插了三炷香又跪拜了一番,而那日恰巧那预示着福运的玄武突然现世,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一个说法。”邵璟渊一边说着一边瞧着妹妹的神情。
邵华倾简直气得肝疼。
所以说,她那日随手布下的阵法引出的玄武,就这样便宜了那个混蛋?!
邵华倾伸手捏起了旁边的一个茶盏。
“阿宛,冷静冷静!”邵璟渊连忙安抚。
“你先冷静!,来来来,我们先放下这茶盏。”
“呼......”邵华倾呼出了一口气。
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所以现在,便都是那六皇子的功劳了?是上苍预示着他是天之骄子了?”邵华倾问。
邵璟渊瞟了瞟她,随后点头。
“哐当——”
茶盏最终还是结束了它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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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自己府内的云承熙此时也是有点匪夷所思,还有点好笑。
怎么这玄武出世,也是被他引出来的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功能?
他还能召唤神兽不成?
要不他改天再去祭拜祭拜,看看能不能将青龙白虎朱雀这另外的三只也召唤出来。
越想越觉着好笑。
“主子,您这是欢喜傻了?”那个因林川柏而被调出去的人此时又回到了云承熙身边。
云承熙瞥了他一眼。
欢喜你个头!
这事儿显然就是有人有意而为之,他还真以为这玩意儿就是被他召唤出来的啊?
不过这事儿十有八九又是他父皇弄的吧。
这两年来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往他身上堆一堆什么“拥有大气运”“天选之子”“福泽深厚”等标签。
害得他现在只要打着名头出去,就有不少百姓都拖家带口地前来朝拜他。
那神情就跟真见了上苍一样虔诚,弄得他都以为他是飞升了的人。
哦不是,飞升了的神。
云承熙扯了扯嘴角。
不过他也没那个兴趣按照他给的方向前进,所以有时候便装作不知道。
“行了,这事儿我们就当做不知道,我呢,乖乖呆在府里养伤,两耳不闻窗外事!”云承熙摆手。
“哦对了,改日送些时令水果到御书房去,别总说我不去瞧他。”云承熙叮嘱道。
回安憋笑,“是,主子。”
“主子,过几日是花朝节,宫里肯定会办大宴小宴,您亲自去瞧瞧不更好吗?”旁边那人打着岔。
“怎么快花朝节了?”云承熙有些惊讶。
“是啊是啊,您这几天都呆在府里不出门,这时日难免过得快些。”
云承熙不由得捏了捏下巴,思索一番后道:“那行吧,别去送了,免得那些人又跟防贼似的盯着我,过几日我自己去吧。”
其实这什么花朝节他也不是很想去,但他已经推脱了两三年了,这次皇帝直说了让他也去瞧瞧,不能又找什么理由推掉。
前两年他还有着有病在身不能出门的理由,但这一次,林川柏给他医治得有所成效的事皇帝早就知道了,所以这次他早早便让人来说这次的花朝节不准他推脱。
无法,只得去了。
云承熙叹了口气。
而在宁王府的邵华倾不久后也面临着这个问题。
她捏着宫里发出来的请柬,一时陷入了沉思。
自年前皇帝解了三公主云瑾瑜的禁足后,花朝节宫内办小宴的事项又是交到了三公主的手里,所以这次也是她操办的。
“阿宛,这次宴席你怕是得去了。除夕宫宴时你们兄妹俩因在家照顾我而推了宴席,这次怕是不能再推了。而且这是你第一次在这京里过花朝节,宫里的人怕是会着重邀你去。”宁老王妃说道。
邵华倾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由得叹了口气。
但还是应道:“我知道了祖母,您安心养病,不用担心我。”
下蛊一事他们兄妹二人有了些眉目,想必过不久,便能慢慢收网了。
但宁老王妃的身子骨却大不如从前,所以眼下兄妹二人都不敢让她再操心些什么事,只安心养好身子便是。
“好好。”宁老王妃笑着应道。
随后祖孙二人聊了几句,邵华倾瞧着宁老王妃有些乏了,便伺候着她睡下之后,回了自己院子。
刚踏入院子不久,玄青便急匆匆地走进来了。
“可是查出了些什么?”邵华倾立即起身,朝他走去。
玄青立即点头,随后将查到的一些事情一一报了上来:“......六皇子两年前曾秘密出过京,至于去做什么,便还没查出,只知道他往南方而去,当时闭门谢客找的理由便是病了。而他去了约莫两三个月之后便回了京,只是我们的人查到,六皇子当时是身负重伤回来的,然后自那之后他便卧病在床不能起身,直到去年年中才有所好转。”
邵华倾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声问道:“没查出他曾化过什么名吗?”
玄青摇了摇头,“不曾。”
“那......可查出他呆得最久的地方是哪里吗?”邵华倾声音很轻。
玄青略微想了想,道:“应该是在江南。只不过他所过之处的痕迹都被清理得很好,所以我们很难这么快便发现他的踪迹。”
“而且百毒门的人还查到,六皇子是被追杀过的。”这句话玄青说得小声。
邵华倾慢慢阖上了双眼,哑着声道:“我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儿,邵华倾才朝玄青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玄青低头应下。
准备离去的时候邵华倾又叫住了他,“六皇子那,不用再查了,让他们都撤了吧。”
玄青闻言倒是顿了顿,随后立即应道:“是。”
然后退下,关了门。
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外头阳光倒是温煦,只是被门窗一挡,照进来的便是寥寥无几了。
“果然是你......”静谧的屋内突然响起一声喃喃。
说完这句后,她便再无话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呆呆地望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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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花朝节的日子。
花朝节举办的宴会是以着赏花为由所举办的,所以这宴会自然便是在白日举办了。
辰时初,邵华倾便被荼白唤起来梳妆打扮了。
一袭宫缎绯红百褶裙再搭上刺绣妆花广袖,腰间红玉腰带紧束,发绾凌云髻,再簪上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再简单地插上几支小珠花,
耳戴一双八宝琉璃耳坠,腰间垂下白玉禁步。
行走之间,步履轻盈,珊珊作响,摇曳生姿。
“郡主今日真好看。”绿沈在一旁盯着她喃喃道。
邵华倾瞧了她一眼,笑道:“难道我昨日便不好看了?”
她本就长得眉眼如画,今日还玉面淡拂、轻扫蛾眉,再一点朱红。
一颦一笑皆是劫,惹人心倾。
见她这么一笑,绿沈有些夸张地捂了捂自己自己的心脏,直道:“郡主您还是别笑了吧!”
惹得屋内众人哈哈大笑。
闹了一番后,见邵璟渊派人来问好了没,众人才连忙继续收拾了起来。
等到了前厅时,邵璟渊已在那等了许久了。
邵华倾抿唇笑着走到了他跟前,“哥哥,我好啦!”
邵璟渊见妹妹进来的时候便眼前一亮了,不由得笑道:“阿宛今日可用心打扮了。”
平日里邵华倾都是素面朝天地来来去去,虽她素面也美,但这略微地装扮了一番,使得她再添两分姿色。
邵璟渊不由得调侃道:“阿宛今日去宫里,往那花边一站,可是要比花还娇了。”
“哥哥!”邵华倾嗔道。
邵璟渊哈哈一笑,随后便带着妹妹上了马车。
宁王府离皇宫近,所以无需多久,马车便到了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