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婚暖爱:阳先生,借个吻无弹窗 310 你能不能再给我发QQ信息?
“妈现在这样的状态,精神说失常就失常,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这些事。”和苏小暖不一样,当年离开宿城,是她自己的决定,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她对谢雨君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怨念,相反,这些年她对谢雨君一直照顾有加。
“哐啷”一声,苏小暖的手打滑,碗从手里掉落进池水里。
“我知道,你放心,我再怎么不孝,也不会真狠心到那个地步。”
“小暖,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小柔心惊,着急说道。
“姨丈!”女孩脆脆甜甜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洗碗的两个人。
“嗯,丫丫在画画?”向阳像是对两人刚才的谈话毫无知觉一样,慢慢踱到孩子的身边,蹲着看孩子的涂鸦。
“我在画房子。”女孩对自己的画功有明显的自知之明,怕向阳看不出来她在画什么,先说清楚。
四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吃饭,两个人洗碗,没多久的功夫就收拾停当。
苏小柔穿上外套,喊人,“丫丫,走了,回去了,和小姨说再见。”
黏了向阳一晚上的丫丫同学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姨丈,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好不容易在姐夫这个身份上拉回一点面子,现在又被自己的女儿给全摔光了,陆韩有苦难言,牵起女孩的手,棒打鸳鸯般模棱两可道,“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
难得一家三口齐聚来到她的花店,苏小暖尽了最后的地主之谊,将人送到巷子口外。
前面的花店只留着一盏暖黄的壁灯,倒是后面的花房,灯火通明。通过干净的玻璃窗,一个身影隐约闪现在后面的灯光中。
从昨晚到现在,不过一天时间,她不知道是时间太短,还是现实太美,她依然找不到一点踏实的感觉。连带着脚都有些虚浮,穿过花丛时,脚步好像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
“别再浇了,再浇就被你淹死了。”苏小暖抱臂,晚上喝了一点酒,现在懒洋洋地斜倚在门框上。
“怎么这么多天了都没见它长大,还是病怏怏的样子,能活吗?”倾斜的水壶被端正,向阳也停止给向日葵浇水。
“你管它活不活呢?反正你也不要它了。”苏小暖放下手,往后面的厨房走去。
向阳:“……”
“怎么,不高兴了?”
跟着进了厨房,向阳从身后将人整个纳入自己的怀里,苏小暖身体绷紧,用语言来掩饰不自然的身体姿势,“什么不高兴?”
“那盆向日葵。”向阳低下头,嗅着她耳边的头发,还有她的脸颊。
苏小暖没有办法,身体前倾,“好痒。”
“你个子怎么都没变高?”向阳的手一个使力,人又重新贴进他的胸前,双臂箍紧。
问她怎么都没变高?她离开时已经满18周岁了,还能接着长高?
“嫌我矮?”
水杯里还剩着一点水被她全部泼进了水槽里,声音不咸不淡,但意味不明。
“我是这个意思?”向阳微微闭上眼,鼻尖蹭在她柔软的头发上,鼻息间全是馨香的味道。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意思?”腹背受敌,苏小暖干脆转了一个身体,和他面对面谈判。
“我没有这个意思。”向阳垂眸看她,眼底笑意浅浅。
这样站着,苏小暖稍微用眼神测量一下,仿佛是要比她高出许多。
“你现在身高多少?”
向阳微微怔愣,答道,“185。”
“那长高了3公分。”苏小暖点点头,又接着问道,“体重呢,体重有变化吗?”
向阳算是明白过来,空出一只手执起她的手轻轻一吻,“你不用紧张,有些东西在变,但是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变。”
然后弯嘴笑,“想了解我?不用急,现在就让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了解一遍。”
苏小暖有些瞠目结舌,曾经那朵生冷的高岭之花怎么开成这样?
但随之,她就莞尔,五年的时间并没有冲淡他们相处的感觉。毕竟五年的时间不短,她担心还要和他重新磨合,重新学会相处之道。
但还好,说着甜甜蜜蜜的情话,也不觉得尴尬,更不觉得别扭和难堪。
“什么时候,你帮我约下你妈妈,我想和她见个面。”
苏小暖枕在他的颈窝处,正认真地细数着他脉动的次数,就听到向阳这样问她。
有些事终究是躲不过,早点说清楚可能对谁都好。
“向阳……”
苏小暖犹豫不定的语气,向阳心下有了几分判断,再加上晚上不经意听到苏小柔说的话,问道,“你妈身体状况不好?”
这次苏小暖的语气是正常的,“嗯,离开宿城后,她的精神就开始失常,要不就不吃不喝自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要不就大吼大叫,摔东西。”
苏小暖抬起头来,“医生说我妈的精神其实从我爸去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问题了,可能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但是她又什么都不说,闷着,时间久了就越来越严重了。”
这样说着,就能让人感到几分惊悚,她不知道向阳会是怎么想的,“向阳,我妈这样,你怕吗?你要是怕有负担……”
要怎么做,她没有往下讲,她想挽留他,但也想给他一个选择的权力。
没有听到向阳接腔,苏小暖心里一凉,急急地抬眸去看他。
“你怎么了?在发什么呆?”她以为向阳会在权衡,但他居然在发呆。
“小暖,精神病不是病人本身想要的生病的,有什么病人比谁都痛苦,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他也不想生病。”
吊起一半的心瞬间放回原位,这么说,他应该是能理解她妈了。
“还有,向阳,我们的事,我暂时不想让我妈知道,可能、可能要委屈你了。”
“小暖,今天早上我和我爸仔细了解了当年的交通事故,虽然我爸不是有心的,但他还是铸成大错,这些我不否认,也不逃避。是我们一家对不起你们苏家,亏欠你们苏家。我想拜访你妈妈,不是想让你妈同意我们的事,我是想做点什么,为她做点什么,我想赎罪,你知道吗?”
听到向阳说“赎罪”两个字,苏小暖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她从来没有将当年的责任怪他身上,更别提“赎罪”一事。
“向阳,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这些事,宁愿离开你?”苏小暖双手攀在他的肩上,眼里婉转着点点荧光,“我妈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不想你有这些心理负担,我想要你爱我,纯纯粹粹的,没有责任,没有内疚,更没有亏欠。”
“怎么样的爱不都是爱?”
这个竟然也是她当年离开的理由?向阳想想都觉得好气又好笑。
“不一样,对我来说不一样。”
向阳拥紧人,不敢不苟同,“好好好,不一样就不一样。”
“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人都回到她的身边,苏小暖恨不能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一个晚上的分别都让她难舍难分。
“等一下……”
话没说完,兜里的手机响了。
电话里是陈露十万火急的声音,“阿阳,你现在在哪里,薇亚晕倒了,你能不能先回来一趟?”
陈露的话一字不差也都落入苏小暖的耳朵里,紧接着她就感受向阳身体绷紧,声音不慌不忙,却是冰冷的低沉。
“打120了吗?”
“打了,打了。”
“好,我直接去医院找你们。沈姨,你先别紧张。”
他要走了。
向阳的电话刚挂断,她也离开了他的怀抱,等向阳开口前抢先笑道,“要回去了?别着急,人应该会没事的。”
她被向阳抵在水槽的边缘,没有地方可退,只能往侧面走,只是她的脚刚往旁边迈出,身体又被拥住。
“虽然我回去也没什么用,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我不在,他们难免心慌。”话语顿了一下,“小暖,我和你说过了,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不会玩脚踏两条船这样的把戏。这些年我找你找得多不容易,你也知道。现在你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我更不可能不珍惜。薇亚……我一直把她当作是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你姑且也把她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子吧。”
她的脸朝外靠拢在他的肩头上,所以向阳看不到她嘴角偷偷露出的笑痕。
她说什么了吗?她不就安慰他一句别着急么?劈里啪啦地跟她解释这么多。
但是她知道,他也很害怕。刚刚失而复得的感情,有多脆弱,她估量不出来。他也是这样想的吧。
所以一点点风吹草动,他都要想着她的心情,都要和她解释得清清楚楚。
这样很好,但也很累。
她不希望他对她这么没信心,跟不希望他对这段感情这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患得患失。
五年前,他就不会这样,说话都是坦白到根根底底,从不顾虑这些,因为他有足够的安全感让他不畏惧这些。
“向阳,现在的我不是五年前的那个苏小暖,我有足够的能力应付生活中的风险。而且,五年前我没离开你身边,现在我更不会撒手放开你。所以……”
苏小暖抬起头,对他巧笑倩兮,“你不用担心这个,也不用害怕我会吃沈薇亚的醋,毕竟……”叹一口气,“你都愿意和她订婚,比起这个,她晕倒了,你赶回去看她,又算得了什么?”
他和沈薇亚订婚的前因后果,她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用这个来拿捏他,向阳只能哑巴吃黄连。
“我走了你就把门锁好。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
苏小暖正要放人走,听到这句话,又一把拉住,“你能不能再给我发QQ信息?”
自从知道她回到宿城后,他的信息就断了。
向阳的目光先是凝结在她紧紧地抓住他小臂的那只手上,然后慢慢往上,看入她的眼里。
“你不用写那么多,你就写一两句话就好。”苏小暖斟酌着说服他,话语间有请求,“向阳,你知道吗?这些年,要不是你天天给我发信息,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短暂的沉默后,向阳才狠狠滑动喉结,哽塞着出声,“好,今晚开始,我每天都给你发,发一辈子,发到我死为止。”
后来,向阳实践着他的承诺,从未间断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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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凯迪拉克开到一片小区外,便停了下来。
苏小柔刚押下安全带的按钮,男人的手及时地伸了过来。
昏暗的车内,借着路边的灯光,苏小柔的眼神在后视镜里和男人的相遇。
“我们需要谈谈。”
后面的女孩绑着安全带,歪着脑袋睡得香甜。陆韩磁性的嗓音因为特意压低声音,在幽闭的车内更显出几分摄人心魄来。
也许让她心惊的是他的话。
谈谈,谈什么?她心知肚明。
“你怎么想的,告诉我,不要有任何的隐瞒,全部告诉我。”陆韩的视线从后视镜直接转到她的脸上,“不要再像五年前那样,睡了我,又一脚把我踹了。”
本来他是很理直气壮的,毕竟五年来一直漫无目的地找人的那个傻子是他。
但他从来就没有主动权,五年前没有,五年后也是。
“不管怎么说,女儿也是我的,五年来,我没有尽过一天当爸爸的责任,现在你也不能把我和丫丫分开。苏小柔,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那天下午就算是我一厢情愿,但你也有份,我没强迫你。”
就算时间过去了五年,但那天下午,她什么都记得。他的生涩,他的温柔,还有他给予她所有的快乐,她全部都记得。
他们的缘分薄,她是在人间里游了一遭,带着满身的泥泞才遇见他。但是和他在一起的那次,是她这辈子享受过最大的快乐。
陆韩按了头顶的内灯,所以她看到说完这些话后陆韩的眼圈泛了红。
“你不是一厢情愿。”苏小柔的头垂下,声若蚊蝇。
“嗯?”陆韩被酸胀的情绪泡软了思绪,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苏小柔的视线没再逃避,侧头看了过来,“那天下午你不是一厢情愿。”
“什么意思?苏小柔,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陆韩的语气咄咄逼人。
她和他玩了太多的障眼法,他已经分不清那些话是真的,那些话是她违心的。
苏小柔愕然,微怒道,“这样还不明白吗?”
“这些年,我从南走到北,从东走到西,回到宿城,我就没日没夜地学做烘焙,你知不知道现在在宿城做烘焙不容易?但我更怕有一天突然碰到你,你又跟我说,我拿什么来给你生活保障。小柔,你说的我都尽我全力去做,而且我也都做到了。现在让你给我一句明确的话,这么难吗?”
他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有苦不说,为她做的事也不想让她知道。他不想用这些伎俩博取她的同情,这不是他陆韩的性格。
但是现在,情到浓处,他也不忌讳将自己的伤口全部暴露出来给她看,行不行,一句话的事。
“这些年,我拼命地读书,上夜大,考高级会计证,一部分是为了丫丫,另一部分是为了你。”
“我希望有一天站到你面前时是一个自信的苏小柔,而不是自卑到觉得自己完全配不上你的苏小柔……”
剩下的话都被陆韩用吻全部堵在嘴里了。
一个吻,简单的,也不那么热烈,却将两人的心都剖开,像跋山涉水后的行者,终见天日了一般。
五年来,他过得不容易,她又何尝不苦?
“你怎么这么傻?我从来就没觉得你哪里配不上我。”陆韩抵着她的额头,气息不稳道。
苏小柔闭上眼,笑了出来。
她也觉得很傻,当初怎么就这么想不通。
该说的话说完,该知道的心迹也都知道,苏小柔讷讷说道,“我、我该上去了。”
陆韩叹息,“什么时候你和丫丫都搬到我那里去住吧。”
正所谓温饱思**,这个比喻不太贴切,应该说是得寸进尺。陆韩想想,可能前面一个比喻更像一点,重点是后面两个字。
他的人生经历就那一次,但是唯一的一次经历就让他食髓知味。以前他是没想,但眼下所有的境遇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都是有民事行为能力的人,做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事,那也是天经地义,人之常情。
阿基米德是给他一个支点就能翘起一个地球。他觉得再给他一次机会,搞不好他又能造出一个包子出来。
正当陆韩苦苦思考人生最原始也是最终极的问题时,眼睁睁地看着苏小柔下了车,解开丫丫的安全带。
长吁短叹,千方感慨自己命运多劫,陆韩又只能跟着下车。
“我来抱丫丫。”
苏小柔已经用单手熟练地抱起了孩子,空出一只手来,“把东西挂我手上。”
孩子有三四十斤,还有孩子的书包,她的包,都是不轻,而她瘦弱的身体却轻巧地全部带走。
没有人生来就是万能的,都是被无奈的生活逼迫出来。他想,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一个人是怎么养大孩子。
“明天晚上我去接你下班,然后一起吃饭。”临走前,陆韩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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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更了,这两天事情很多,有点累,再加上开文写到现在,几个月时间,感觉有点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