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婚暖爱:阳先生,借个吻无弹窗 316 他该怎么跟她解释他得了抑郁症,但其实真的没事?(一更)
“那你闭眼休息一会儿,等到了我再喊你。”说完,伸手将他那边的窗户关上。苏小暖言语里全是体贴的温柔,向阳的嘴角向上弯起,“我给你带东西了,去我公文包里找找看。”
出个差,能每天准时给她打电话就很好了,竟然还会记得给她带礼物?
还挺上道,孺子可教也。
公文包有好几层,苏小暖也不问,自己从里到外,从中间到两边地一层一层找过去。
这种满怀期待,心又七上八下地悬着的感觉,她很享受。
会给她带什么礼物?
不管带什么礼物,记得给她带礼物,这个才是重点。
还没找到礼物,苏小暖斤斤计较般审问着,“就给我一个人带了?别人呢?”
向阳闭着眼,嘴角边是一抹疲惫不堪的笑,“别人是谁?”
“比如沈薇亚。”
“薇亚自己就在柳城,我给她带什么礼物。”
车窗外暮色开始降临,黄色的灯光一道一道划过玻璃窗。轮胎快速滚动的声音显得异常明显,除此之外,就是苏小暖低低碎碎的说话声,“你们感情可真好,到哪都要两个人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一对呢。不过看着也像是一对,简直配一脸……”
抓着公文包边缘的手冷不防地挨了一下打,正假寐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掀开一点眼缝,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薇亚刚好去柳城出差。”
苏小暖不服气,“下一次你去哪里,我也要跟着去出出差。”说完又觉得意犹未尽,“她沈薇亚能出差,我就不能出差?我赚的可不比她少。”
女生心眼小,各种找场合,找面子。
出差回来的人累得不想和她多计较,又阖上眼,笑道,“苏老师一个插花都能顶得上我小半个月的工资,谁敢和苏老师比?”
这段时间他见识过她的插花技艺,也见识过别人对她的恭敬和尊重,一个“苏老师”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是这个老师有点小,有点皮,还有点让人……心烦。
几天不能见面,想得让人心烦。
这是取笑她的意思?苏小暖面不改色,“人家一直请苏老师出山帮忙做一个茶话会,苏老师都没空,推辞了呢。”
向阳不信的口吻,“人家是谁?”
“一个青年郎俊。”本来是要找礼物的,找着找着苏小暖就开始翻他的包,看看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什么青年郎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称呼一看就是一个男的。
“就是宿城最年轻的十大杰出青年之一的何思恺。”
苏小暖的注意力都在手上的东西,哪里想到她随口吹的一阵风已经把有些人心头上的草刮得一片凌乱?
何思恺他知道,确实年轻有为,仪表堂堂,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雄厚的家族势力。
他的姨丈是宿城首富。
空穴不来风,他的女生,他了解,在感情上,除了一个劲儿地追求他之外,最怕有人追她,谁喜欢她谁就被她烦。
何思恺啊,这个人物一个能压死十个他。
“你们怎么认识的?”刚回到宿城不久,就被何思恺邀请,这交情看来渊源已久。
向阳的语气不像是在吃醋,绝对像在轻松聊天,只是某人还未察觉,话一套就被套出来,“之前跟着我的插花老师去他们家参加家庭宴会,那时遇到何先生。”
“之前是什么时候?”
苏小暖歪着头,“嗯……三年前吧,好像是。”
“这三年,你们一直都保持联系?”向阳抽丝剥茧般,一个个抛出问题。
这个问题终于让苏小暖回过神来,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嗯,一直都保持呢,前天晚上还微信过。”
向阳重新闭上眼,但早已睡意全无。
就像她说的,何思恺是一个响当当的有为青年。一个这么优秀的人,和她保持三年的联系,这其中的目的,不说都能看得透。
他不想问她,和何思恺的来往到底到什么样的程度,他相信她。他也不想问她,何思恺这样一个在宿城算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对她存有什么样的心思,她到底知不知道。
这边表面平静,内地里实则风云变幻,那边找她的礼物找得不亦乐乎。
“这个是什么?你吃的药吗?”
直到苏小暖的嘴里吐出一个“药”字,向阳才陡然清醒过来,苏小暖还没多看两眼那盒药,手指夹着的药盒就不翼而飞了。
“礼物在这里。”
停在空中的手还保持着原来拿着药盒的形状,苏小暖怔愣了几秒才放下。
手下意识地伸入他说的那层拿礼物,但她的脑子还保留着他紧张抢过药盒的神情。不期然地,她又想起星期二早上在四院撞见的那个很像他的背影。
“不喜欢这个礼物?”
苏小暖一脸茫然地回看他,向阳的眼底似乎有东西一闪而过,重复了一遍,“不喜欢这个礼物?”
苏小暖僵硬的视线往下,落在手心上的礼物,她才看清他给她带的是什么东西。
很精致的一枚书签,如果单单是精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这枚精致的书签用花瓣制成。
花签整体是用手工古法造纸,纸面凹凸不平,却很有韵味,点缀的花瓣应该是玫瑰和康乃馨,一种一朵,典雅素朴。
“嗯,喜欢。”苏小暖隔着外面的保护膜摩挲着书签,思绪慢慢回拢。
知道有些事瞒不过,向阳怔怔地看着一直垂眸于书签的苏小暖,拉过她的手,“就是一些普通的药,别担心,我很好。”
半是明媚半是幽暗的大眼抬起,滚动着浮光,手被他用力一收,身体往前靠去,只是说话的声音竟有些颤抖,“嗯,我相信你,向阳,有话一定要和我说,千万别瞒着我。”
“没有瞒着你,别胡思乱想。”食指刮过她的脸颊,向阳的眼睑随着笑意垂下。
手拿着书签,倾身倒在他的胸前,“我知道了。”
花店里的店员准时下班,“苏老师,我们先走了。”
苏小暖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出神了,转头看向两个年轻的女孩,“嗯,回去吧,小心一点。”
一个女生眼尖,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哇哦,苏老师,这个是你做的吗?好漂亮。”
花签被拿走观赏,苏小暖笑道,“是别人送的,不是自己做的。”
后面的一个女生也凑过来看热闹,一看,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意兴阑珊,“前天何思恺送的那条GUCCI手串可比这个贵多了。那是GG running系列,我查了,一条得八万多呢。”
她的左手腕一直戴着一条小叶紫檀的手串,何思恺应该是以为她会喜欢手串,所以才买了贵重的手串投其所好。
只不过人被她留下,请他喝了几杯她亲手泡的花茶后,那条GUCCI的手串被她退了回去。
苏小暖抬高手,要回书签,女孩不懂,真爱的东西何分贵贱?
对她来说,何思恺八万多的手串怎么比得上他的书签?
前面的女生察言观色,用手肘擦了一下后面女生,“咱们苏老师差钱吗?再说了,一入侯门深似海,那个高门大院的生活未必就有我们小老百姓来得自在。”
“切,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看啊,何思恺要是送你一条GUCCI手串,看你自不自在。估计自在得要飞起来了吧。”
两个女生笑笑闹闹也就过了,谁也没往心里去,门第不配,身份不同,基本很难殊途同归。
女生的笑声消失在花店里后,苏小暖又端详起手中的花签。隐隐约约中,她忽然想起,药盒上的字。
向阳抢走的速度太快,她只看到多和平两个字。
在百度上输入“多什么平是什么药”时,网页跳转出一条结果,上面写着多塞平。
苏小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虽然她说不出中间的字是什么,但是让她认,她就是能一眼就确定,她没看到的那个字是“塞”。
可是这个小小的喜悦并没有承接多久,就被一行字吓懵了。
“多塞平是传统抗抑郁药之一,可以用于抑郁症和焦虑症的临床治疗……”
抑郁症?
他吃这个药做什么?向阳怎么需要吃这种药?
下午在车里,他紧张抢过药盒的画面又一次涌入她的脑海里。
苏小暖努力地镇定下来,不死心地继续百度多塞平的其它作用。结果都是一样。
“多塞平作为传统的抗抑郁剂,能够有效缓解患者的抑郁情绪,提高心境,缓解焦虑症状,也有一定的镇静催眠作用。”
“多塞平,主要用于抑郁症及神经官能症。”
“常用于治疗抑郁症和各种焦虑抑郁为主的神经症,也可以用于更年期神经病,对抑郁和焦虑的躯体性疾病和慢性酒精性中毒也有效,也可以用于镇静以及催眠的作用。”
苏小暖不敢再往下查,迅速关了网页,鼠标也脱手而出。
她有想过,他会是什么难言的隐疾。她不怕他得什么病,她只是担心他得什么病。只是想了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这个可能性。
抑郁症?
怎么会得这种病?
他不快乐吗?
苏小暖对着花签,所有的心绪都乱成一团麻时,向阳正坐在老房子的书桌前发愣。
今天她看到他的药时,他如果镇静一点就好了。她应该怀疑上了吧,不然也不会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该怎么跟她解释他得了抑郁症,但其实真的没事?
还有,他什么时候能彻底好起来?这些药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不吃了?
眼前的笔记本电脑停留在宿城晚报记者采访何思恺的页面上。向阳靠在椅背上,昏暗中的身影烟雾缭绕,烟灰缸里戳着五六个烟头。
苏小暖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向阳擅自停了药,翻来覆去到天边泛了白才有些困意地闭上眼。
心里揣着事,苏小暖睡不安稳,很早就醒了。晚上还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向阳对她说,他得了很严重的病,不想活了,要去死一死。
她还没被他的话吓醒,画面一转,沈薇亚用恨毒的眼神看着她,“苏小暖,都怪你,都是因为你,阿阳才不快乐,才会得抑郁症,现在他要去死了,你满意了?”
很快沈薇亚的脸像倒映在水里,水面晃动,那张脸也四散分裂开,等水面再次平静时,她看到了刘芊芊。
“小暖,你为什么要离开班长?你知不知道他到处找你?找不到你,他一个人坐在教室后面哭得很伤心很伤心?他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对班长这么残忍?你要是不爱他,你就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所有的梦境都是颠三倒四、支离破碎的,在梦里她也能清楚感应到她这是在做梦,只要醒过来就好了,但是她就是醒不过来。
没睡好,走路时脑子都昏昏沉沉的,一个脑袋似乎都有平常的两倍重。
但再怎么重,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所以花店的门还没开,她就看到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的人。
因为那个药盒,苏小暖心里始终都有芥蒂,而向阳偏偏又不告诉她,他到底怎么样了,病得严不严重。
四目相对时,两人心照不宣般都将心事裹紧了再塞在心头上。
“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向阳开口说话,苏小暖才发现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你是不是感冒了?嗓音怎么哑成这样?”苏小暖潜意识地伸手要去探他的额头,被他躲开来。
“可能是昨晚抽了两三支烟给抽成这样。”
向阳避重就轻,从苏小暖身旁挤过,打开他带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
从里面拉出电线,还有电笔、灯泡,向阳仰着头看屋顶,“在外面装一个灯。”
星期一晚上她和安桐吃完饭回来看到他时受到惊讶,他一直记得,又因为第二天要去出差,这事就耽搁了。
“不用,”苏小暖围着转,“你会不会?不然去网上叫一个电工过来,这样很危险,向阳。”
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向阳就给装好了一只白炽灯,在花店外面的屋檐下。
“以后出门就留着灯,免得回来又看不见。”
也许现在天光大亮,那只白炽灯发出的光并不明朗。仰望着灯,苏小暖的心像一团纸慢慢地被揉平。
------题外话------
几年前夏木也有轻微的抑郁症,其实什么都挺好,就是失眠,一到夜晚就会害怕,害怕睡不着。阳哥的这一段,夏木就照着写了。(看我机智又神采飞扬的笑容,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