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来归月下西无弹窗 第九十六章
何向晚自然没有在来兮山过年,这也是她出嫁之前最后一个年了,该在家陪着父母的。无名道士恢复的不错,又有言寂的医术,非但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功法反而又上了一层楼。在见过厢易沉之后显得颇为高兴:“为师一直以为你这欺师灭祖的小孽障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没想到还有这般模样俊的看上了你。虽说年纪大了点,好歹是个会疼人的。”
厢易沉陪着笑脸,心里觉得好苦,他与何向晚这个年龄差似乎无论如何都过不去了,就因为早生十年,他就配不上他家晚晚了。厢易沉这样自卑的想着,越发觉得何向晚嫁给他是委屈了自己,心里越发诚惶诚恐。
何向晚不满的顶嘴:“师父,您老人家未免也太过小气,我不过就是偷偷剪过您的胡子,偷喝过您的酒,对了,烧了您眉毛那次不算,谁让您逼着我打坐自己却偷懒睡着了,我就点个烛台,谁知道一阵风过就烧到您眉毛上去了呢!这分明是师徒情深,哪里能算是欺师灭祖呢!”
“不算?”无名道士听她那么说颇为不满意,要与她掰扯掰扯:“那你倒是说说,大白天你点烛台做什么,你就是故意的!”
厢易沉听了心里忍不住唏嘘,原来做晚晚的师父,居然是这般高危的职业。好好一场家宴,居然变成了师徒二人互揭老底。
休诉今天不当职,与来兮山的弟子坐了一桌,正好和厢易沉背靠着背,忽然凑过头来说了一句:“殿下,我觉得您以后在家里的地位一定比不上我。”
厢易沉压低了声音:“怎么说?”
休诉道:“你看啊,王妃是何等爽利的人,作天作地,连她师父都奈何不了她,那教训你还不跟玩一样。还有啊,我在家,管着我的好歹就只有我夫人一个,再大不了,有我们家囡囡给她母亲帮腔,那我还应付不来,动不动就被夫人赶出来。你不一样啊,王妃有一个姐姐,三个哥哥,还有一个嘴上嫌弃她嫌弃的不得了,却把她看得比谁都重要的弟弟,再加上来兮山一百多师兄师姐撑腰。你啊!啧啧~”
厢易沉哼了一声:“你以为谁都跟你去一样是个蠢的,动不动就要露宿街头。我们家晚晚那叫作吗,那叫天真活泼,不畏强权,勇于探索!不就兄弟姊妹多了点嘛,本王还能让晚晚不如意了不成!”说完,压低了声音:“再说了,我看无名道士对我是颇为满意的,说不定以后只要我有理,他还能帮我劝诫一二呢!”
休诉拍拍他的肩膀,言语之间满是同情:“年轻人,你想多了!”
这边话音刚落,无名道士和何向晚的互揭老底活动也进行的差不多了。无名道士腾出空来,对厢易沉说了说道:“姑爷啊!我们家晚晚脾气向来是个臭的,连我这个当师父的也经常顶撞。他日要是她哪里做的不好,还希望姑爷你......憋着。我们晚晚要是在你那里受了一丁点委屈,咱们整个来兮山都不会放过你!”
厢易沉本以为无名道士会说“希望你多担待,我会替你做主”之类的话,笑得春光灿烂,还得意地冲休诉使了个眼色。结果听无名道士说完,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在休诉面前被打得响声清脆悦耳。笑容还没有化开就僵在了脸上,老老实实应了个是。
休诉一副过来人高深莫测的表情:“我说的吧!”
何向晚说道:“师父,您老人家就别吓唬他了,他这几日课被景玉考查分紧呢,有景玉把关,您这个女婿错不了。对了,景玉拜见过您老人家了吧?”
无名道士假装抱怨:“你还敢说,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一趟,一来就带了个臭小子,花言巧语的,把我的宝贝女儿拐了去!”
何向晚笑:“可不是要拐了去,当年您编了那么一个大谎,把我从我爹娘身边拐了出来,我们家拐揍您一个女儿,这叫天道好轮回!”
无名道士笑骂她:“我说你藏着什么心思,居然给他俩牵红线搭鹊桥,原来是为了报我当年把你从家里骗出来的仇啊!”说着指着何向晚给厢易沉看:“瞧瞧你媳妇儿这针眼大小的心眼儿,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报复我呢!”
何向晚扯着无名道士的衣袖撒娇:“师父说哪里话,绯心也到了说媒的年纪,嫁谁不是嫁,何况他俩两情相悦呢!嫁给景玉,您好歹知道她在哪,想姑娘了,一封家书就給召回来了,总比嫁个江湖野游客不知所踪来得方便吧!何况有我罩着,景玉必然不敢欺负了她。”说完何向晚压低了声音冲何景玉说:
“我可是昧着良心替你说了这许多好话,等你讨得了媳妇儿,得拿双份媒人礼来谢我。”
何景玉也压低声音:“说了我许多好话?我咋没听到你说一个字我的好?我为什么要那双份媒人礼给你,我花一份媒人礼聘媒人,人家还好话说一箩筐呢!”
“你先容我想想!绯心还小,我还要在身边留两年。操心操心你自己吧,马上要成婚的女子了,可给自己绣好了嫁衣?”无名道士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打趣。过了一会又吩咐到:“临走前你二人去给你二师兄敬一杯喜酒吧,馆寒他大约也是盼着这一天的。”
何向晚和厢易沉应了个是。没有让无名道士点头,何景玉明显很失落。临宴散,厢易沉突然提了一句:“师父,可否借一步说话?”神色颇为严肃,无名道士没有拒绝。
两人移步后堂,嘀咕了半柱香的时间。外面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个个凝神屏气,等着这二人出来。
“阿姐,”何景玉压低了声音:“你们两口子这是唱哪一出啊?”
何向晚也有些茫然,摇摇头:“大约是朝堂上的事吧,他并未同我说过。”
何景玉一听,当即在功过簿上的“过”下面添了一项:不与阿姐先行商量。
这时候,无名道士携着厢易沉的手笑着出来了:“晚晚啊,跟你爹娘说一声,让他们来提亲吧,绯心,我就托付给你们了!”
绯心虽然心里高兴,嘴上却不满的抱怨:“爹,您老人家是老糊涂了还是被姐夫给下蛊了,这么一会儿就变了卦,把你亲闺女给买了!”
何景玉简直欣喜若狂,一个劲儿行礼,嘴里说着的说:“谢谢岳父!谢谢岳父!”
又折过身给了厢易沉一个大大的拥抱:“姐夫!你真是我亲姐夫!”说着将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功过簿上边刚写下的哪一项给划掉了。
厢易沉趁机瞟了一眼,发现上边的“功”居然隐隐有了赶超“过”的势头,心里欢喜:终于见到胜利的曙光了。
何向晚佯装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何景玉,你有奶便是娘,原则呢?原则哪里去了!”
几个人笑笑闹闹的结束了家宴。何向晚和厢易沉带了一壶酒几样祭祀用的菜肴,向三十里坡馆寒的埋骨之地走去。
“厢易沉,你到底跟我师父说了什么?这个倔老头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卦?”何向晚这时候才有些相信这是那个曾经凭借一张嘴瓦解蕃邦十二部联盟的摄政王,隐退多年,嘴皮子上还是有几分功夫的。
厢易沉笑笑:“临时想出来的,没有提前同你商量,晚晚不要怪我。”接着解释到:“作为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无名师父必然是怕女儿受委屈,况且绯心姑娘是他的独女,他必然不舍她远嫁或者杳无音讯。我便告诉她,何家向来都是认定一人,由生至死,白首不离的。虽然是名门贵族,却不会有小妾通房之扰。而且,景玉过不了几年就会升任平卢节度使,节度使的府邸就在来兮山脚下,他想什么时候见女儿都可以见到,比在忙忙江湖上寻她省力多了。”
何向晚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什么平卢节度使?”
“我猜的。”
“......,这种事是可以胡说的么,要是我师父知道你在骗他,我看你怎么自保。”何向晚惊讶于他胡说八道的能力。
“你且放心,陛下虽然不曾有所表露,但是以我对阿婴的了解这事八九不离十。”厢易沉显得胸有成竹
“景玉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要是没有陛下钦点入了翰林院,一层层科举选拔下来,少说也要二十五岁才能入仕,他哪里挑得起这么重的担子。”何向晚想想这件事,虽然风光,却必然十分劳累,不禁有些心疼何景玉,明明可以再自由快活的玩两年的。却为了帮她,递了一封折子,藏拙就再也藏不住了。
“若是担不起,你觉得陛下为什么放着满朝文武不用,偏偏用一个少年来做钦差。”厢易沉道,心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她说:“你且放心,陛下现在不过是在可以的培养景玉,真正等他走马上任,还要过个几年,不会让他累着的!”
何向晚这才略略放了一点心:“要是让景玉知道,肯定得意的找不着北了,小屁孩,沉不住气。”
厢易沉笑笑:“所以我才要避开人说,一来是因为圣旨还没有下,这种揣测圣意的话当着这么多人说,万一传出去了,我可要被阿婴杀头了;二来,也是怕景玉年轻气盛,太过浮躁,不肯用功了。”
何向晚点点头,抬头看到那一前一后两处坟茔,道了一声:“到了。“
何向晚摆了酒菜,又往坟前烧了一些纸钱,浇了一杯酒:“师兄,你最喜欢的酒,我带来了。我要成婚了,是那日你看到的那个公子,厢易沉,好欺负的很,也很宠我,你放心。”
碎碎念完,厢易沉铲了一铁锹土添在馆寒的坟茔上,平卢的风俗,探望逝者的时候,要由男丁添一抔新土在旧坟上。至于为什么,何向晚说不上来,只是馆寒是平卢人,自然事按着平卢的规矩来。
只是这一铁锹土添完,何向晚忽然怔住了:厢易沉挖的地方,是她曾经埋匕首的地方,因为时日久了,已经看不出来。只是何向晚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记得清楚。可是现在,土被挖走了,匕首却没有看到。
厢易沉见她神色有异,也立刻明白过来,又深挖了两下,依旧空无一物。
是被人盗走了,还是......,何向晚不敢往下想,却被突如其来的念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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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管咋说,今天多更,俺再接再厉,感谢你们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