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农门之弃女当嫁无弹窗 第二百三十七章被打怕了的方翠芬
崔平乐看着乱糟糟的家,心里更加烦闷。把在牢狱里熬的只剩半条命的婆娘交给大丫伺候,径直躺在床上睡起大觉。
被夫家休弃的大丫还带着俩拖油瓶回来,她自幼都怕爹娘,这时候哪里还敢在娘家多说半句话,让才三岁的大闺女带着不满一岁的小闺女躲在小屋里,她去厨房收拾。
还不到四十岁的方翠芬在牢狱里吃尽苦头,头发也白了许多,当初被风若颜打断的腿在牢里再次被人打断,这次彻底成了瘸子,原本不好的性情变的更加狂躁。
昨夜被男人从衙门大牢里接出来,又脏又臭的方翠芬被安置在闺女曾住过的厢房里。
这会她又冷又饿,拍打着床沿咒骂着,“崔平乐,崔大丫,你俩丧天良的黑心玩意,是想让老娘给冻死、饿死啊?崔大丫,你个不要脸的丫头,活该被夫家休了啊!崔大丫,你那俩小拖油瓶咋不去死呢?方家的贱种做啥要让老娘来养活啊!”
娘尖利刺耳的皱骂声传进厨房,正在清洗着锅碗的崔大丫身子打个哆嗦,句句诛心的话让眼里的泪珠无声的流淌着。
从她娘春末被衙门的人带走,爹为了救娘不光荒废了田里的庄稼,把和大舅做生意的银子也抽了出来,几个月在衙门打点耗费尽银子,把她的嫁妆也花的净光,夫家本就嫌弃她进门生了俩丫头,这会借这机会趁势休弃了自己,把俩丫头也赶了出来。
她是为了娘能出来,才会答应把嫁妆银子和一些没舍得用的陪嫁拿出来,没想到娘还能说出这样的狠话来诅咒自己。从和奶他们分家,自己和妹妹就没过几日安生日子,如今又落的个被休弃下场,若不是念着俩可怜的闺女年幼,她被赶出夫家就想一死了之。
眼泪模糊了视线,想着俩丫头从昨儿后晌到现在都没吃过一点食物,饿的连哭都没了力气,崔大丫用衣袖擦去脸上颗颗泪珠,把所有的苦楚都随着嘴角的泪水咽进肚子里,继续洗涮着锅碗。
躺在脏兮兮散发着霉味的被褥里,崔平乐冻得直把身子缩成一团,还没闭上眼,听到隔壁屋子婆娘的咒骂,他的火气一下子窜了出来。
这个该死的婆娘,才回来就开始不消停,若知道还是这样死性不改,自己是贱极了才会脑袋进水把银子散尽祸害了大闺女把她给牢狱里弄了回来!
知道家里没余粮,他昨儿后晌接出婆娘趁势去府城粮铺买粮食,那贵的离谱的粮食让他浑身打起哆嗦,精米细面他已经吃不起,摸摸怀里仅剩的三两多碎银,咬牙用二两银子买了一百斤的粗粮,剩下的不足一两银子在手心里捏出了汗水。
“砰砰!”
骂的嗓子嘶哑没人理会,又气又恨的方翠芬从床上下来,抱着桌子上放着的茶壶砸在地上。
崔平乐两三步冲进里屋,看到地上被摔的粉碎的茶壶,骤然上前抓着方翠芬花白的头发,恶狠狠的骂着,“方翠芬,你个作死的婆娘,在屋子里又骂又砸的,是找死吗?”
“啊……崔平乐,你个窝囊废,快放了老娘!”
头皮被扯的生疼,方翠芬伸着瘦骨嶙峋的手去挠崔平乐的脸。
脸上尖锐的疼痛让崔平乐扯底压不住心里高窜的怒火,一手撤着她的头发,一手扬起。
啪啪啪几个响亮的大耳光扇的方翠芬脑袋左右摇摆,嘴角讯速冒出了血来。
狠狠的丢开方翠芬,崔平乐冷笑起来,“方翠芬,你个毒妇,没让死在衙门里,是我崔平乐和大丫还念着你是崔家的人,既然你想找死,我也成全了你!”
被打的眼冒金星的方翠芬,这会头昏脑胀,还没意识到这个家已经被她祸害成了啥模样。
被一顿暴打,吓的连骂也不敢,兀自在地上捧着脸哀哭起来。
厌恶的眼神盯着她丑陋的模样,崔平乐这时万分懊悔自己不该去救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捂着火辣辣的脸离开了这脏乱的小屋。
因对大丫有愧疚之心,崔平乐见她在厨房里忙活,抬脚去了俩外孙女待着的屋子。
把两个瘦弱的外孙女抱起进了自己堂屋里,拿出今早上在府城买的几个烧饼,撕成小块喂着她俩。
见爹把俩闺女抱去了堂屋,崔大丫心里好受一些,有爹撑腰,娘定然不敢再闹腾下去,她和俩闺女也不用担心会饿死。
西隔壁的叫骂声惊动了屋子里的几个人。
陈莲莹紧张的捧着自己的大肚子,朝小姑子望去,“锦儿,你不是说他们才回来吗?咋这么快就闹腾起来了?”
方翠芬到了这步田地,还没改了性子,她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崔华锦拥着三嫂的肩头,呵呵笑起来,“三嫂,人常说江山好改,秉性难易,方翠芬是啥人,她若会不吵不闹的,那才让人觉得害怕呢。”
可不是,上次就因为她用野果子把鸢儿哄骗进了自家柴房,若不是找的及时,鸢儿那丫头就没了小命。
好容易清静舒坦的过了几个月,这恶毒妇人回来,陈莲莹还是有些担心。
看出三嫂神情不好,崔华锦笑着把手贴在三嫂圆滚滚的肚子上温声安慰着,“三嫂别怕,如今他们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是不敢再肆意的来找咱家麻烦的,你就把心装进肚子里吧,可别让锦儿的大侄儿也跟着担忧啊。”
之所以说这话,不但是因为三哥和婆婆在,是崔华锦想着那个二叔肯定不会再犯蠢让方翠芬再胡闹,除非他嫌自己日子过的太安顿了。
心神不宁的陈莲莹点点头躺回床上。
瞧着三嫂闭上眼睡觉,崔华锦拿着绣活拉着一旁默默做绣活的刘文香去了自己的屋子。
从得知崔家二房的人回来,刘文香心里也有些忐忑,她也怕方翠芬那样无端都能生出是非的人,若被村里多嘴的妇人挑唆起来,自己遭罪,还给金涛兄妹招惹上麻烦。
进了东厢房没一会,手指已经被扎了好几针。
抬头望着正在生炭盆的崔华锦,她犹豫着开了口,“锦儿,这天气越发的不好,说不定会在今夜下雪呢,明儿婶子就在家里做绣活吧?”
小山子上了山,刘文香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不会上山砍柴,这些日子,她都吃住在自家。
听了这话,崔华锦诧异的望着她,不解的问着,“香婶子,你家里冷的像个冰窖,手指都冻成僵硬的了,你咋能做绣活呢?”
刘文香红着脸说着,“这些日子总住在你家,家里还有些苞谷杆子和一些散碎的干柴,够烧上好几日呢。”
苞谷杆子和干柴做饭烤火都能凑合,若靠着这些东西取暖做绣活,还不把好好的布料给熏的没法看。
崔华锦笑着摇着头,“香婶子可真敢想,你就不怕交出黑乎乎的荷包让婆婆嫌弃啊。”
从起了心思回家,刘文香也打定主意穿厚实些就窝在床上做绣活,她抿嘴笑着,“那倒不会,这可是婶子吃饭的营生,我肯定会把绣活做的干干净净的。”
崔华锦多聪慧的人,这会岂能没猜透刘文香的心思,定是得知方翠芬回来,怕因她刘文香牵连到自己兄妹。
如今西隔壁的一家子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崔华锦她洗着手开始开解刘文香过分谨慎的心思。
“锦儿,快出来,瞧瞧谁来咱家了!”
正温和的和刘文香说着话,听到三哥在院子里大声的嚷嚷,崔华锦无奈的摇摇头,“三哥也真是的,回来就回来,这么大的嗓门,生怕别人不知道呢。”
推开屋门,看到尚思羽裹着披风站在院子里,她有些愣神,“思羽哥哥,你咋这会来了?”
看到崔华锦俏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尚思羽立即可怜兮兮的望着她,“锦儿,府城里的米粮太贵,我要饿死了,上门来讨口饭吃呢。”
见他做怪,崔华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个正经,米粮再贵,还缺你吃的那碗饭。”
这次是偷着来的村里,尚思羽没敢带庆子,他赶着马车在城门口和金涛他们遇上。
这会觉得身子已经是别人的了,忙几步走过来,伸手就去扒拉没开尽的木门,笑嘻嘻的说着,“吹了这一路的冷风,我快冻僵了,锦儿快让思羽哥哥进去暖和暖和!”
松开门扇,崔华锦朝后退开一步,更加嫌弃的望着他,“你个贵公子坐个马车还嫌冷,我三哥和大头哥赶着马车天不亮就去府城送炭,岂不是要冻的没了命?”
进了屋子,尚思羽搓着手嘿嘿笑着,“府城粮食已经贵的买不起,花上一两银子买不到十斤的米,我哪里还是啥狗屁的贵公子,锦儿就别取笑思羽哥哥了。”
笑吟吟的秀花已经端着热茶过来,“这天着实的冷了些,尚公子快喝盏热茶暖暖身子,我这就去做午饭!”
见三哥要和大头哥进西厢房,崔华锦冲他俩招着手,“三哥,你们过来,锦儿有话要和你俩说呢。”
捧着茶盏一饮而尽,尚思羽佯装气闷,“锦儿,你的心咋这么偏呢,有好几日没见过思羽哥哥,也不想思羽哥哥,咋又去喊你那俩哥哥呢?”
狠剜了他一眼,崔华锦没好气的奚落着他,“锦儿有正经事要告诉三哥他们,又没赶你出去,做这受气的模样给谁看呢。”
今儿风大,他们在府城弄了一头脸的灰尘,正要去西厢里洗把脸,被妹妹喊过来,金涛一脸的疑惑,“锦儿,你让我和大头哥过来做啥?”
“三哥,西隔壁咱那好二叔带着方翠芬回来了!”
虽然也意外方翠芬这时候出狱,可金涛也没把她放在心上,只是握紧的拳头泄露了他心里的那一丝紧张,“她回来就回来,有啥稀罕的,敢再进咱家大门一步,我让她躺着出去!”
王大头却知道恶毒又愚蠢的方翠芬只怕不会这么放过金涛兄妹,他沉吟着,“金涛,你后晌先别上后山,在家里住几日,先看看情形再做计较吧。”
原本过来就想看看崔华锦就回去的尚思羽听到方翠芬回来,他瞬间改变了主意,“大头哥说的对,我也在这里多住几日。”
眼前的人又开始添乱,崔华锦丢给他个厌烦的眼神,“思羽哥哥,你要住下来,难不成还要和方翠芬那泼妇对骂、打架不成?”
谁知尚思羽并不在意崔华锦的嫌弃,摸着下巴颌头,“嗯,我吵架不成但是打人还是没问题的。”
“真是懒得理你!”
三哥他们赶在午饭前回来,自己不能让秀花婶子一人去做饭,丢给他个鄙夷的眼神,崔华锦出了东厢房。
瞧着崔华锦进了厨房,尚思羽不耐烦听王大头和金涛商议对付西隔壁的那个蠢婆娘,也追去了厨房。
钻进厨房没片刻就被崔华锦挤兑着去井台打水。
崔平乐匆匆吃了大丫做的苞谷面稀粥,想想往后的没有粮食,家里还有几个大活人,这冬日里的日子难熬,出了自家院子径直去找崔平松讨个主意。
在村里碰到几个婆娘才得知崔平松在后山跟着侄儿金涛烧炭,连村里大多男人都去后山伐木,他神情顿时怔愣起来。
返家时,看到停在外面的三辆马车,崔平乐在大房的门外踌躇了好一会子,抬起又放下的手始终没敢敲在门上。
和金涛商议过要不变应万变的计策后,王大头想回家把媳妇和儿子带过来在金涛家里吃个热闹的午饭。
打开大门,见崔平乐正在大门外站着,他满眼都是讥讽,“崔二爷,大冷的天,不知你个金贵人,站在这里做啥呢?”
被村里原来最不起眼的王大头讥讽,崔平乐的脸硬是在这大冷的天里变的发烫,他尴尬的笑笑,“没啥,大头侄儿有事忙吧。”
看着崔平乐像个丧家之犬落荒而去,王大头更加瞧不起他。
回到自家,想着全村的人都受了侄儿金涛的恩惠,不说日子过的富足,最起码在缺粮的冬日里家里人不会饿死。对方翠芬的恨意又上升了几个层次。
瞧着大丫还在厨房里忙碌着做午饭,他叹口气走进去,“大丫,你回屋看着两孩子,往后厨房里的活都让你娘去做,吃食的事有爹呢。”
虽然对娘没有一点的亲情,可毕竟自己已经是嫁出去又被休弃的人,她哪里有底气让娘去做家务,忙摇着头,“爹,我娘的身子,恐怕做不来这些事情,还是让她多养些日子吧。”
磨磨牙,崔平乐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家都被她霍败的干净,她哪里有脸养着,不给她找些活来做,不定又要闹啥幺蛾子呢!这事就这样定了!”
把大丫赶回小屋里,崔平乐进了方翠芬住的屋子,见她包着脑袋正睡的香甜,上前一把扯掉被子,“方翠芬,你给老子滚起来去做午饭!”
被打的狠了,方翠芬这会倒是乖觉,俩手抱着脑袋,怔怔的望着凶狠的崔平乐,“午饭不是有大丫在做吗?你让我去干啥?”
忍着要再次暴打她的冲动,崔平乐冷声说着,“大丫的俩闺女才多大点,不用她这个当娘的去照顾,你个懒婆娘不做家务,是等着饿死吗?”
被崔平乐冷冷的眼神盯着,方翠芬打着哆嗦,从床上爬下来。
见她要进厨房做饭,追出屋子的崔平乐嫌弃的骂着,“先用热水把你自己洗干净,没的你做出的饭让老子咽不下去!”
想回嘴,但是已经被打的怕了,方翠芬喏喏的小声应着。
人多,午饭都摆在堂屋的大桌子上,尚思羽殷勤的从厨房里端着最后一盆汤,大步朝堂屋里走来。
瞧他脸上开心的笑容,金涛有些纳闷,这家伙放着在家里舒心的日子不过,倒是乐滋滋的来这里凑热闹,还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