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要乖之得道成婚无弹窗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旦错过
蓝风沂有些心急,顾不得谈什么了,匆匆转身离开,魏银忽然叫住他,说道:“蓝公子,少主他既然信任你,请你好好待少主……”“他刚才是……”蓝风沂心知魏银一定知道不少事,忍不住问道。
魏银叹了口气,“这是……是少主当初叛变受罚后留下的病,他其实,不能再用毒了……”
蓝风沂瞬间明白过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当初受得罚比被蛇咬严重百倍,因此开始惧怕这些毒药,看见因毒药痛苦的人自己会忍不住颤抖,以往他失忆时不明显,如今他恢复了记忆,便全部显现出来了。
“劳烦银叔处理魏家的事,我先回去看看他。”蓝风沂说完,没等魏银再说,便立刻赶了回去。
云辞没有出什么事,他安静的坐在梅树下,花瓣落在他身上,他伸出颤抖的手捻下,蓝风沂松了一口气,立刻上前,握着他的手,说道:“没事了阿辞,都过去了。”
“我知道,”他笑了一下,看了眼自己控制不住的手指,说道:“是过去了,但我想起来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丢人。”
“没事,没事的,以后就好了,”蓝风沂上前抱着他的身子,轻声说道。
云辞手上无力,没什么抬手的力气,因此也懒得去推他,只是笑道:“风沂,你这一日千里的可不像是仅仅要我陪着你啊。”
蓝风沂忙放开他,云辞看了稀奇,故意调侃道:“怎么了,碰了我怎么跟见鬼了一样?”
蓝风沂的手僵在原地,愣了半天,无奈的笑道:“别那我取乐了。”
云辞低下头,这会儿那双手才好了些,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他叹了口气,揉了揉手腕,心里那点儿恐惧在这几句调侃里悉数散尽,“我怎么敢拿你取乐,这次我动了魏秋雨,不会坏了你的计划吧?”
蓝风沂摇摇头,心里的石头终于是彻底的落了地,柔声说道:“你没事就好了,她派人杀你,我知道了也是要杀了她的。”
“蓝风沂,你可别太惯着我了,”云辞笑了笑,亲手推着他的轮椅,“不过我没有杀了魏秋雨,银叔在魏家几十年,能掌握魏家的势力,你需要的话,他可以帮你。”
“这个银叔是……”蓝风沂有些担心,在玄机阁除了当初是因为月染衣进入玄机阁的潮海生,怎么会有人甘愿帮助云辞。
云辞知道他的担心,说道:“我当年还小,嗯,怎么说呢,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心疼,我就告诉你。”
“我不生气,”蓝风沂道:“可能会控制不住心疼。”
“那你就不要知道了,你说的,都过去了,没什么了,”云辞推着他回到房间,淡淡的说道。
“不行,”他忽然扯着云辞的手,固执的说道:“我尽量不心疼,你说吧。”
“也没什么,我很小的时候,玄机阁主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照管到我,便把我交给魏秋雨照顾,但是魏秋雨不喜欢我,总把我扔给银叔照顾,银叔是掌管那些隐卫的,可能是见我太小,所以照顾了一些。”
“仅此而已?”蓝风沂问道,他不相信能被云辞说出不让他心疼生气的事就是仅此而已,握着云辞的手指追问。
云辞看着他,忽然戏谑的笑了一下,“还能怎么样啊?他把一身是伤的我扔在隐卫堆里训练,还不够你心疼的啊?我才九岁好像。”
蓝风沂一把扯过他的手腕,把人扯到面前,按着云辞蹲在他面前,伸手抱着他。
云辞刚要挣开,蓝风沂低声说道:“我知道,一定不止如此,你不想说,那就……都忘了吧。”
“好,我知道了,”云辞摇摇头,无奈的笑笑,轻轻揉了揉蓝风沂的发丝,低声说道:“不过我不后悔,如果不是在玄机阁,怎么遇到你?”
“阿辞……”蓝风沂忽然抬眸,对上一双戏谑又清澈的眼眸。
云辞道:“哎,你真是……喜欢什么不好,偏要喜欢我,还来的晚了些……”
第一次晚来,是因为当初的女孩已经把金叶子交到他的手上,他相信总有一日她会找来,会做他的新娘子;
第二次晚来,是他失去记忆能够一切从头开始时,先找到他的依旧是那个带着一颗真心的少女,他又一次丢了一颗心后,他才到来。
有些人,一旦晚了,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蓝风沂心疼云辞,云辞也同样的心疼着他,他在这孤独的世间近十七载,父母殷切的爱未在他身上多久便悉数离去,女孩的爱还未得到一句喜爱就消失远了,而他自己,单纯侠义的时光很快变成个幼稚的笑话,然后那漫长孤独的时间里,都是他来陪着他,放弃了很多很多,仅仅是陪着他。
可这样殷殷一番心意,偏偏迟了些时候,变成了他挣脱不得的束缚,他是明月海少主,却在受伤时得不到家族庇护,因一双残腿被欺侮伤害,被家族放弃后下了剧毒来培养万毒之体,可却又被冠之以责任的名义,将蓝家压在他的肩上。
云辞总是想,蓝风沂那些心意,被他一次次拒绝之后在想什么呢,他总是那么温柔的纵容着他,纵容着他一次次的伤他,他曾不齿男子之间那些苟且,可蓝风沂纯洁的,纯洁的让他心疼,若不是他自己,换了蓝风沂喜欢任何一个男子,他都会帮蓝风沂得到,蓝风沂喜欢什么,他都想给他。
除了他自己。
四下寂静,天已经极晚,他时而想着也许一生都不会再见星辰,不如自己这一副残躯,一个人,给了蓝风沂便是,可每当想要这么做,又觉得太不公平,蓝风沂值得上一个人一颗真心,他这个已经失去了那颗风月情爱之心的人,怎么配得上他。
而此时他看蓝风沂,又忽然想着,算了吧,算了这个词一旦钻出脑海,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放弃了,给他便是了,管什么公平不公平,管自己的一颗心究竟遗落在了哪儿,管自己还是不是云辞呢,蓝风沂这么好,他怎么能这么伤他呢?
他忽然伸出手主动抱着蓝风沂,将头靠在他颈边,软下了身子,叹了口气:“你看看你,明月海的少主,这么好一个人,怎么偏偏耽误在我身上?”
“阿辞……”蓝风沂有些受宠若惊,许久说不出来话,僵硬着身子任他抱着。
云辞自顾自的说道:“你高兴吗?风沂,你不用对我那么患得患失,我许是一生也见不到她了,这么一个我,如果你喜欢的话,你……”
“别说了,”蓝风沂抱紧了他,“好,我不患得患失,那你也不用刻意去取悦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会逼你,也不会碰你的。”
“我要的是云辞,而不是这个名字或者这张脸……”蓝风沂有如呓语般说完,轻轻的放开他,“阿辞,去休息吧。”
云辞站在原地,看了蓝风沂许久,忽然笑了起来,如同皇宫那件事之前那样天真单纯的云辞,他弯弯眉眼孩子般澄澈,问蓝风沂:“我到底哪儿好,值得你喜欢成这样?”
蓝风沂也笑了笑,说道:“你没什么特别好的地方,脾气不好,性格不好,身世不好,运气也不好,那张脸虽然不错,但如果我想要,也能找到这样好看的脸……”
“那就是你瞎喽?”云辞挑着眉,略含警告的看了一眼蓝风沂。
蓝风沂依旧柔和的笑着:“这些都不好,但拥有这些的你,我就是很喜欢……你大概是那个,历经世故依旧单纯的让人心向往之的存在吧?”
云辞没太认同他的想法,但喜欢这件事由不得任何人苟同,因此他笑了笑,“错过今天这个村,就不会再有这么个店,蓝风沂,你确定今日不……”
蓝风沂忽然一把拉过他,他踉跄了一下,被蓝风沂顺势扯到床上,蓝风沂伸手快,低头轻轻埋在他颈边,呼吸声喷洒在耳边,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习惯性的紧绷放下,尽力放松了身子,微微咬了下唇,闭上了眼睛,若是这样,能让蓝风沂高兴,也就当还了蓝风沂这么多年的喜爱和照顾了。
蓝风沂的手指因为使用武器有些薄薄的茧子,他的手放在云辞颈边,微微摩挲了两下,云辞刚刚放松的身子不自觉的僵硬起来,还未碰到他的衣服,蓝风沂便感觉到他一身的紧张和僵硬,他低低笑了一下,在他耳边说道:“你这么怕,还刻意挑逗我干什么?”
云辞确实无论如何都习惯不了,蓝风沂放开他,他立刻不自觉的拢了拢几乎完全没有动过的衣领,察觉到蓝风沂的目光瞬间停了手,可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和害怕,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脸色早已煞白一片,强撑着笑道:“明明是你害怕……”
蓝风沂失笑,心情愉悦的很,“够了,我说了仅仅希望你陪着,就只是陪着而已,你这才是一日千里的投怀送抱呢。”
云辞黑了脸,刚刚的不适和紧张却好了些,懒得和蓝风沂再说,转身便走了出去。
他走了之后,蓝风沂收起眼角笑意,伸手轻轻抚过他刚刚躺着的床单,眸子深了深,他怎么能不喜欢呢,他怎么能真的毫无杂念呢,可是那时候的云辞,明明只剩下自我放逐的一副躯体,明明是在把自己当做还债的代价,他的刻意和迫不及待,让蓝风沂甚至觉得他是想尽早还清来摆脱他。
他高兴吗,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高兴,可让他高兴却又是为了让他毫无负罪感,他就这么急着还清,两不相欠吗,甚至不惜用自己来还?
云辞走后不久,思景从门外进来,叫道:“少主。”
“查出魏银是什么来路了吗?”蓝风沂眸色极深,声音冷的吓人。
思景不自觉的出了一身冷汗,愈加恭敬的说道:“魏家主乃是前朝宫里出来的人,魏银是前朝宫里掌管内宫刑罚的太监,后来前朝国灭后,跟着当初还是贵妃的魏秋雨逃走,一直留在魏家,传闻忠心耿耿,未曾想到他今日会叛变。”
“他掌管什么?”蓝风沂皱了下眉。
思景有些不解,但不敢看蓝风沂,低着头说道:“掌内宫刑罚。”
内宫刑罚……蓝风沂顿时心里痛了一下,刚刚他问云辞到底是怎么回事,云辞所言明显是在敷衍他,宫廷深重,掌内宫刑罚的太监们向来花样百出,云辞曾经落到他手上,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会让他此时竟心疼起了云辞,甚至特意交代他对云辞好些?
思景见蓝风沂气息不对,担忧的问到:“少主?”
蓝风沂摇摇头,不敢再去深想,只当那老头年纪大了心肠软了,摆摆手无力的对思景说道:“没事,下去吧,盯紧魏银,有什么事立刻来报。”
思景低头,“是,少主放心。”
他刚要转头离开,蓝风沂忽然叫住他,轻声说道:“你……好好照顾阿辞。”
思景不解:“属下自然会照顾好殿主。”
蓝风沂又道:“我是说,盯着他,不能再让他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思景一惊,想起早上再马车上云辞听说的事,立刻说道:“少主,属下并未见过殿主与任何人通信,殿主到底是如何知道京城的消息的?”
蓝风沂无力的摇摇头,不仅如此,云辞这一日实在奇怪,早上在马车上忽然说起来听说了京城星辰的事,之后又是答应他永远陪在他身边,但却借思景的嘴提醒他不要折了他的羽翼,动了他挂念的人,到了如今这深夜,几乎反常到用自己来取悦他。
他这一日说了多少次“你高兴吗?”说的时候蓝风沂没多想什么,此时回忆起来,才觉得云辞在试图找能让他开心的事,在几乎急功近利的让他开心,若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何必要这么急,蓝风沂甚至有些觉得,他有几分为了还债,又有几分是为了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