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要乖之得道成婚无弹窗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迁怒
锦无看了眼台上的乱象,正要出去,被星辰拦住,星辰皱眉说道:“摘星阁的长老们还没出手,你去也碰不到阿辞。”“那你为何拦着我?”锦无看了眼胳膊上星辰的手,面上一丝笑意也无,“云辞这是在挑衅江湖势力,他若是真的统治了江湖,皇上也不敢再碰他。”
星辰看了眼台上红衣的少年,他身上时时流光闪烁,华贵的不可方物,星辰忽然不合时宜的想着,为何他要遮着脸呢,若是配上那张脸,该是多么一个如琢如磨的少年。
当年的小道长,从不舍得让她的美人受任何委屈,从不需要他遮着脸,只要他开心就好,什么时候,他开始遮着脸的?
锦无一把推开她,瞬间飞身上前,星辰敏锐的觉得周围锦书之人都紧张起来,锦无根本不需要打败云辞,他只要能让云辞出手,自然有别人会替他打云辞,江湖上武功高强者众多,而锦书像是虎视眈眈的狼群,在两败俱伤之后,将猎物带走,这一点,再厉害的江湖高手都比不过锦书。
星辰在台下愣了一瞬,只是片刻后瞬间跟上了锦无,在锦无打向云辞的时候白绫瞬间飞出,挡下锦无的掌力。
云辞自然也看见了他们,星辰轻易的看出他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愧疚,他在对星辰觉得愧疚,可没等星辰多想,锦无便避开了她,直直打向云辞。
锦无武功极高,星辰甚至至今没觉得见识到了他的全部武功,星辰在归竹山上八年并不算勤快,何况在玄机阁的两年里,她这个小小的婢女几乎没怎么练武,她轻功几乎无敌,武功却怎么也不会比得过锦无。
摘星阁长老果然出手,杀手眼里向来只有目标,锦无无视那些长老,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尽力逼向云辞,星辰只能艰难的拦着他。
而因为锦无忽然加入逼得长老出手,一些江湖上各家门派的高手终于也坐不住了,没人服气江湖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统治,而且高手已经出现,他们再坐着已经不合时宜。
因为这些人的加入,比武台已经变成了一场混战,除了一些心思放在云辞身上的人尚未出手,所有人都乱了起来。
锦无不管任何人阻挠,得到任何缝隙都逼向云辞,在星辰未曾顾忌之处,他手中的刀忽然飞出,直直撞向云辞,云辞只能侧身避过,锦无借着刀势,瞬间飞身而起,避开众人,一掌打向云辞。
云辞已然准备出手,台下未动过的老东西们都不自觉的看向此处,却有人忽然从天而降,一掌打向了锦无。
那人武功称得上登峰造极,只是片刻功夫,台上无论老少都倒地不起,连摘星阁的长老都承不住巨大的压力,忍不住捂着胸口跪在了地上。
“染衣?”闫老看清来人,忽然叫道。
蓝拂衣站在云辞面前,全天下都知道皇上新封了个国师,这国师很少出手,如今一出手,便能看出不比江湖任何一个人武功差。
这种几近化境的人,不是江湖中任何人能敌的,可看着如今的样子,好像他又谁都不帮。
江湖中人无论是否诚心,都纷纷跪拜:“参见国师大人。”
蓝拂衣收了手,转身看着云辞,说道:“跟我回去。”
云辞似乎轻笑一声,和蓝拂衣动手等于找死,江湖中人人知道这个道理,连摘星阁看着蓝拂衣长大的长老们都知道这孩子早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云辞的身体和年纪,他在蓝拂衣手下绝对走不过百招,且摘星阁那点儿秘术,云辞的熟练程度比不过蓝拂衣,他根本就不可能赢蓝拂衣。
星辰有些担心,可几乎是不出所料,云辞忽然出手打向蓝拂衣,蓝拂衣抬手,强大的内力翻涌,任何人都无法上前,云辞前两天洗经伐髓未缓过来,身体极虚,强撑着和蓝拂衣过招,确实不到百招,他已经挡不住蓝风沂的掌风,蓝风沂忽然变掌成爪,收了内力一把扯过他的手腕,冷冷的说道:“跟我回去。”
云辞不听,想要挣开,蓝拂衣皱了下眉,罕见的多说了一句:“我不会伤你的,也不把你交给别人,听话。”
云辞几乎是自虐般的将内力全部凝与手上,力图挣开蓝拂衣,蓝拂衣怕他受伤,立刻收回了手,在这瞬间,云辞忽然揭开了面具。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比离京时更削瘦了一些,脸颊上线条更显得锋利了一些,他微微抿唇,看了蓝拂衣一眼,蓝拂衣愣了片刻,笛声已经幽幽响起。
他武功恢复之后,可以任意控制自己的笛音,星辰未曾被这笛音控制半分,他以轻功飞身而起,足尖落在轿子顶上,苍白但依旧遗世而立的容颜,在场所有人不自觉的呼吸微微窒了一下,星辰和蓝拂衣,以及摘星阁众人瞬间看出他要做什么。
他笛音中内力大半压向蓝拂衣,禁术之所以是禁术,一则因为伤人,二则因为伤己,星辰和蓝拂衣都清楚,他的身子绝对撑不住这样大量使用摘星阁禁术。
蓝拂衣不受控制,只是禁术短时间内他也受到影响,他未想控制星辰,因此星辰立刻上前拦着他,他却飞身避开,星辰怕伤了他,又完全不敢动手,来到这里的所有人,或许对他的内力有过贪念,或许对摘星阁有过贪念,或许对他的地位有过贪念,再或许对他的容貌有过贪念,若非有这些贪念,这些人就不会坐在这里。
而且不出星辰意料的话,云辞用的禁术,也许根本就已经不需要这些人对他所拥有的起贪念了。
星辰生怕伤了他,忍不住叫道:“阿辞!”
云辞似乎愣了一下,仅仅是这一下,蓝拂衣瞬间反应过来,未曾收手,一掌打在他的心口,他猛的吐了口血,不再看星辰,避开蓝拂衣第二次落掌,笛声已经落下。
整个盟主山庄都会成为他的傀儡,而且是根本无法活下去的傀儡,无论是否做过什么,无论能否拜托任务,最后都是死路一条,这样的云辞,和那些穷凶极恶之图根本就没有分别了。
笛音压制蓝拂衣的时间里,所有盟主山庄的人都中了禁术,甚至包括锦无和未曾设防的摘星阁众人,连暗处锦书的杀手都未曾逃过,除了星辰。
星辰飞身上前,他已经没力气再躲过去了,被星辰揽在怀里,刚落了地,蓝拂衣已经挣脱笛音压制,看着倒了一地仿佛睡着的武林众人,抬手便打向了云辞。
星辰立刻起身拦着,蓝拂衣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星辰看了看怀里惨白的少年,心里疼的厉害,却淡淡的说道:“我知道。”
云辞答应过蓝风沂再不见星辰,因此费力的捡起面具,小心的带上,随即推开星辰,踉跄的走了两步,靠在了轿子旁。
没人为他抬轿子了,他自己也走不动了,即使蓝拂衣杀了他,这些江湖中人依旧会按照他的要求,与皇室为敌,不死不休。
而这些人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倾整个门派之力坏了这个天下,杀了赵五,直到皇室永远不会崛起,云辞下了禁术那一刻,这些人都要死,即使他们的主人可能比他们更早的死。
而蓝拂衣如果不杀他,那就更妙了,他应当死不了那么快,他不死,这件事不会结束,会从江湖蔓延出去,从朝堂蔓延出去,蔓延至整个天下,所有虎视眈眈,这世上所有人心冷漠之人。
他知道自己在迁怒,可是这个世上啊,他也只剩下迁怒了,他看了一眼星辰,微微苦笑了一下,难道,他还有机会做小道长娇气的美人吗?
蓝拂衣压下火气,对星辰说道:“摘星阁顺应天地,此等禁术从来都是伤人伤己,他根本就撑不住禁术的反噬。”
星辰瞬间回头,少年的手指轻颤,他竭力握着车辕用以掩饰,小心翼翼的撑着车辕,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所有人陷入他给的大梦一场,而他自己,可能永远都只能落入一个梦中了。
这次就算是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他,他心知肚明。
星辰上前扯着他的手腕,几乎有些颤抖的叫道:“阿辞……”
云辞抽出手,缓缓的挪动两步,浑身上下已经痛到麻木,迈哪只脚都沉重万分,刚走了两步,沿着面具便涌出血迹,蓝拂衣想上前带他走,他手上的匕首已经贴在自己脖子上。
星辰吓了一跳,蓝拂衣也只好站住,他举着匕首,艰难的站了起来,似乎微微笑了一下:“为什么现在还来逼我,你不过来,这些人就不会死……”
“阿辞,你到底怎么了?”星辰担心至极,却一步也不敢上前,任他拿着匕首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到和两人隔了四五步,他没再说话,那些沉睡着的人忽然站了起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向了蓝拂衣,同时拦住星辰去路。
像是没有人看见他一样,云辞颤抖着放下匕首,踉踉跄跄的往前走,这天下也太恶心了,他在皇宫早就受了重创,身体从未好过,又被蓝风沂囚禁重伤,被迫多次用了禁术,从蓝风沂那里出来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他心里只有翻江倒海的恶心,原本和摘星阁计划很好,摘星阁有无数办法慢慢的复仇,可是他等不了,甚至连摘星阁都叫他恶心,他从没想过当摘星阁的少主,也没想在碧水村安稳的过日子,因此他才着急与洗经伐髓,着急与武林大会,他根本就没打算再活多久,连着摘星阁,一起毁了算了。
他抬手看看手腕上的戒指,双腿一软,忽然跪在地上,低声念了句什么,戒指上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一点一点涌入他的体内,他扔下面具,擦干净唇边的血,一刻钟之后,已经能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
身边已经没人了,与摘星阁的长老虚与委蛇这么久也已经足够了,他微微勾了勾唇,极难得的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刚走两步便看见一条小溪,他将手放在溪水里,春日已经回暖的溪水滑过他的手指,冲洗了白皙十指上浅浅的血迹,他顺手洗了个脸,脑子稍微清醒了些,便懒懒的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将手放在水里冲着。
不知过了多久,与盟主山庄相反的方向匆匆来了个人,上前弯下腰,说道:“少主。”
“银叔,”云辞一笑,如不谙世事的孩童一样,手指在水里刻意的拍来拍去,他笑着说道:“我看见水里有鱼。”
魏银低下头,看了眼清凌凌的河水,云辞的手忽然伸了出来,带出一串水花,手心里鞠这一捧水,水里扑腾着一条一寸长的小鱼,小的几乎分不清是蝌蚪还是鱼。
魏银无心看鱼,问道:“盟主山庄那边?”
云辞反倒是对那条鱼很感兴趣,小心的捧在手里,满不在乎的对魏银说道:“蓝拂衣来了,该阻止的不该阻止的都被他阻止了。”
魏银皱了下眉:“那你呢?”
云辞道:“我?我把他们全杀了。”
“阿辞?”魏银皱着眉,想说他两句,可是看到他捧着一条小小的鱼,孩子一般天真单纯,他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好低头说道:“少主,我们先回去吧。”
云辞放下鱼,问道:“玄机阁那些药人呢?”
这药人当初云辞见过一次,他从玄机阁引了出来,危害京城,逼得赵五迫不得已之下放了锦云,最后这些药人全都藏了起来,只有云辞还记得这些人,并早早的已经让魏银接管了。
魏银直觉不对,说道:“少主,何必这么急,现在用这些人?”
“急么?”云辞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不急啊,我就是想快点结束这些事……”
“少主,属下记得,望山王府的小姐和你……”
魏银试图通过这件事唤醒他的良知一样,想旁敲侧击的让他缓缓,不必这么早的着急的用那些药人,可是他似乎根本不领情,笑着说道:“她喜欢我啊,我也喜欢她……可是没办法啊,我和她必然要走两条不同的路,我能不连累她,我已经知足了。”
“都死了干净,”他擦干了手,孩子般的单纯很快就没了,他走在魏银前面,淡淡的说道:“去吧,除了风沂,其他人,都不要放过……”
“少主,那些药人不可能伤到蓝家根本……”魏银为难的说道。
云辞点头,:“我知道,我没想伤到根本,只要……他们没能力拦着我就是了。”
“蓝风沂如今是蓝家少主,不可能不伤他的……”
“银叔,该怎么做请您想办法,哪怕用我来威胁他也好,无论怎么样都好,还是让蓝家早早的离开吧。”
“少主……”
魏银还没说完,云辞已经离开,他随手牵走了魏银带来的一匹马,策马离开,身边没有随从,也没有人在乎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