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要乖之得道成婚无弹窗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曾遗憾了
蓝家出事两天后,蓝风沂回到蓝家,他原以为云辞会在明月海,可到了明月海,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云辞的踪迹,而他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云辞曾在客栈里遇到了一个女子,后来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女子……”蓝风沂喃喃的念着,片刻后苦笑,“他的伤怎么样了?”
隐卫低下头,说道:“少主恕罪,云少主武功极高,轻易甩开了我等,至于他的伤,应该无大碍了。”
“其实无大碍我才担心,”蓝风沂轻声道:“哪儿能好的这么快,他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这么快恢复的?”
隐卫无法回答他,蓝风沂也不执着与答案,看了一眼残破的蓝家,当初为难蓝拂衣的长老们大多数已经入了土,蓝家新一代年轻人中,除了当初被当做万毒之体的蓝风沂,根本没什么能当大用之人,因此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一下子打破了蓝家想要进入朝堂的梦,也一下子打碎了整个蓝家。
蓝家前任家主蓝桥易,正是蓝风沂的伯父,蓝风沂的父亲是蓝家二当家蓝桥简,蓝桥易自从被蓝拂衣拿走了蓝家家主之位,早已经一蹶不振,这次云辞忽然发难,蓝家第一个死的,竟然就是这个前家主蓝桥易。
蓝桥简躲了这么几天,见到蓝风沂回来,立刻上前,没有先问自己儿子如何,直接劈头盖脸的一巴掌下去,质问道:“你出去干什么吃的,这次攻入蓝家的是魏家的人,你不是说魏家已经在你掌握之下了?”
蓝风沂身边如今尽是离星殿之人,定然见不得蓝风沂受此折辱,刚要上前,蓝风沂抬手示意他们别动,跪下说道:“父亲息怒,孩儿无能,魏家叛变,确在孩儿意料之外。”
蓝风沂只字未提云辞,蓝桥简又想一脚踹向他,一个女子忽然跑了出来,不管不顾的抱着跪在地上的蓝风沂,心疼的问道:“风沂,你没事吧?你……”
蓝桥简厌恶至极,揪着女子的头发把她扔到一边,手里的鞭子狠狠打在蓝风沂身上,女子吓了一跳,立刻扑了过去,蓝风沂一愣,抱着女子避开,鞭子又落在了他身上。
“贱女人!”蓝桥简骂了一句,女子一直拦在蓝风沂面前,眼看着蓝桥简对着女子就要打下去,蓝风沂忽然起身,将女子拉到身后,拿出一块玉佩,冷声说道:“我如今才是蓝家的家主,你要以下犯上吗?”
蓝桥简一愣,看了眼蓝风沂手里的玉佩,那是蓝拂衣的家主信物无疑,可他从不相信蓝拂衣那样的人会把信物给自己这个柔弱的儿子,因此怒道:“你从哪里偷来的东西?”
蓝风沂冷笑,他可以被父亲欺辱伤害,但母亲不行,二十多年来,母亲永远都是护着他,尽心尽力的伺候父亲,却每日被父亲打骂,他绝不允许到了这个时候,母亲还会被父亲伤害。
可他还没说出话,女子忙握着他的手,面上带着害怕和生气,说道:“风沂,怎么和你爹说话的,快跪下。”
蓝风沂咬了下唇,一直如此,一直都是如此,当初他年幼,母亲无法保护他,眼看着父亲为了在蓝家的地位把他做成万毒之体,后来他大了,以为可以带母亲走,可是母亲却不愿意走,再后来,蓝拂衣当了家主,对他极尽信任宠爱,他以为终于可以让母亲不受欺负,可是母亲,死都不愿意离开父亲。
蓝风沂忍无可忍,怒道:“让我跪下,难道你要被他打死?”
女人一愣,怔怔的叫道:“风沂……”
蓝风沂看着她,继续问道:“还是让我被他打死?他不就是娶了你吗?不就是给你一个栖身之地吗?我们还他的还不够吗?”
“风沂,他是你爹……”女人懦弱的后退半步,嗫嚅了一句。
蓝风沂那么温柔的人,那么一个如春风一样的男子,罕见的怒了起来,他推开女人,跪在地上,咬牙说道:“好,你愿意的话,就让他打死我便是,但你记住,今日我若是没死,你们再也不是我的父母,我再也不会回蓝家!”
“风沂!”女人的话未落,蓝桥简的鞭子便已经破空落在蓝风沂身上,蓝风沂的身体向来就不算好,又是万毒之体失不得血,刚刚几鞭下去,他已经脸色苍白起来。
蓝家大乱当即,常年为蓝家奔波的少主却被重罚,蓝风沂不顾别人的目光,只在受不了的时候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懦弱的女人只是抱着男人的腿求饶,却怎么也说不出离开男人的话。
蓝风沂有些失望,捏着手里的玉佩,怎么也不愿意拿出来了,蓝家众族人在,以他平日里的威信,加上家主玉佩,蓝桥简绝不敢动他,可他就是想看看自己母亲的态度。
大概撑了半个时辰,上百鞭的样子,女人始终没能对蓝风沂说出愿意离开,蓝风沂心想,只要她想,无论如何他都会带她走的,可她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打死,都不愿意离开这样一个男人呢。
蓝风沂带着不解和失望昏迷,蓝桥简意犹未尽,蓝风沂身边的隐卫忽然上前,接下了鞭子,对上蓝桥简的眼眸,冷笑一声:“二当家自重,我们殿主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伤及风大人性命。”
“你们殿主?”蓝桥简愣了一下,隐卫已经示意下人将蓝风沂带走,淡淡的说道:“殿主说感谢二当家这次帮忙,未让风大人看见蓝家破败,不过风大人的性命您伤不得,若是二当家还有命活着,殿主当敬茶感谢二当家。”
“你……”蓝桥简还没说完,隐卫飞身离开,带走了蓝风沂,蓝家似乎一下子空旷起来,只余下女人低低的哭声,再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风吹起一片落叶,飘飘忽忽落下,蓝风沂走了大概一盏茶后,蓝家仿佛才忽然反应过来,一个仆人飞快的跑了进来,叫道:“药人又来了,二当家,药人又来了……”
蓝桥简一愣,终于明白了刚刚的隐卫是什么意思,灭了蓝家之人本就是离星殿之人,他们不愿让蓝风沂看见蓝家的衰败,但没有别的办法,蓝桥简,却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此时蓝桥简没工夫想那么多,立刻一脚踹开身边的女人,带着人就冲出去应付那些仿佛无穷无尽的药人了。
又三天之后,明月海几乎要变成一片死地,可越是这样艰难的地方,越有一些豪杰之人前来“斩妖除魔”,江湖中那些没有被云辞控制的,有些侠义之心的,纷纷受蓝家和宋家邀请,前来明月海,除掉为祸百姓的魔头。
而在京城,蓝拂衣说了五天,到了那天,请了赵子路为浮云宫的落成办宴,大赦天下,同时,新任的国师大人会为百姓祈福,解决京城近日里闹的人心惶惶的问题
原本祈福的事,是要百姓围观跪拜的,但蓝拂衣却要求所有百姓不许出门,京城全部戒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说是浮云宫大宴,实则一个人也没有请,皇宫异常的安静,赵子路坐在摆满了一桌一桌的宴席的大殿,问道:“国师这浮云宫之宴是为谁而备?”
“这大宴……”蓝拂衣笑了一下,目光冰冷而妖邪,说道:“为死人而备。”
赵子路愣了一下,蓝拂衣抬起手,从他宽大的袖袍里忽然涌出无数暗紫色的蝴蝶,和普通蝴蝶大小无异,绕过大殿,纷纷飞出门外。
赵子路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震惊,门却忽然打开,一身红衣的少年身上也绣着银色的蝴蝶,他站在门前,一抬手仿佛形成了一层屏障,所有的蝴蝶都无法飞出去,拥挤在了少年身边。
“阿辞?”云辞的忽然出现,连蓝拂衣都有些震惊,蝴蝶密密麻麻围着云辞,云辞勾唇一笑:“多谢蓝大人的结界,所有人都出不去,我的人,就更好杀人了。”
“云辞!”赵子路叫了一声,忽然双腿瘫软了下去,无力的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云辞道:“那晚我说过,皇上若不杀了我,我就定会毁了皇族……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就让皇族,和这个京城,一起与摘星阁陪葬好了。”
“阿辞!”云辞话音刚落,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扑了进来,云辞一转头,赵子霖就站在他面前,看了他一眼,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打了下去,问道:“你连京城百姓也要杀?”
云辞微微偏了下头,舔了舔嘴角,却并未生气,只是轻笑了一下,说道:“我回不了头了,赵子霖,放弃我吧。”
蓝拂衣抬手,蝴蝶涌出的更多,他冷冷的说道:“阿辞,你对他们改了命令?”
云辞推开虚弱的赵子霖,笑道:“是。”
“好,”蓝拂衣点点头,“你跟我回来,我不伤你,也不会再干涉京城任何事。”
“蓝拂衣,我说过会找你报仇,”云辞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笑了片刻,说道:“我没想过活着离开这里,这座京城,谁也离不开!”
“阿辞,你爹当初宁死也不叛乱,是为了这一方百姓,你毁了这些百姓,还算是报仇吗?”
“为我爹报仇,所以杀你和皇室,”云辞一笑,奇异的惑人心神,他淡淡的说道:“至于杀了京城里的人,是因为……我高兴。”
“阿辞!”赵子霖上前,“你报仇便是,你杀了我,放了那些百姓!”
云辞一把推开他,用了内力,手边蝴蝶生生被碾碎,他冷声笑道:“蓝拂衣,看你杀那些高手更快,还是我杀那些百姓更快,没关系,反正谁死了我都不在乎。”
蓝拂衣一抬手,赵子霖原本虚弱的身体不堪重负,昏迷了过去,蓝拂衣将他放在内殿床上,随即转过身,一掌打向云辞。
云辞不躲不闪,又一掌打了回去,掌风相交,中间无数蝴蝶碾碎成尘,蓝拂衣瞬间又制造无数蝴蝶。
京城中正有江湖中人破窗而入,提起屠刀试图杀了普通百姓,芷茗忽然一掌过去,打退了江湖中人,他回头看了眼潮海生,皱眉问道:“您真的……”
潮海生打上一个刚要杀人的江湖之人,说道:“放心,我也不愿辞儿变成这样,玄机阁的隐卫不会伤人,会替阿辞救人。”
芷茗放下了心,和潮海生所带的隐卫来自玄机阁,是云辞彻底毁掉这一切的一环,而他此时背叛云辞,保护起了京城的一些普通百姓。
靠近京城的一个客栈里,星辰揉了揉依旧发疼的额头,昨夜她与云辞喝了酒,根据很久以前在质子府喝酒的经验,她原以为云辞会很早醉的,但不曾想云辞还真是个千杯不醉的,将她灌的头晕眼花,自己却清醒无比。
“阿辞……”星辰叫了一声,却没人回答,她揉着额头的手一顿,心里咯噔一声,瞬间提了起来,刚要跳下床去找,便看见桌上用喝酒的碗压着一张纸。
星辰拿了起来,上面龙飞凤舞的草书极有标识性,没写几句话,笔触语气似乎开心至极:“小道长,我的愿望实现了,我很开心,因为我很开心,我就去送个死平衡一下,但我不会死,小道长你可要快一些啊,我一定要撑到你亲手来杀我!”
他的笔顿了顿,画了一个简单的笑脸,又重复了一遍:“你一定要来亲手杀我啊!”
星辰收起纸条,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抓着一个小二问道:“那个穿红衣服的,和我一起的少年呢?”
小二被她一身的戾气吓怕,双腿打颤,立刻说道:“他说他去京城了,让您醒了去找他。”
星辰一把扔下小二,跑出门起上了马,风驰电掣的赶往京城,丝毫不敢慢下来,心里什么也来不及想,只是不住的喃喃:“阿辞你一定要撑住,等着我来救你……”
“呃……”云辞咬着唇,半跪在地上,蓝拂衣站在他面前,身上有些伤痕,但却轻的多,他却几乎已经站不起来,头晕目眩,面前的蓝拂衣也变得天旋地转,他用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拿出银针,毫不犹豫刺进自己的穴道,忽然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