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君兮:摄政王的冷清太后无弹窗 第四百八十一章 幕后主使
北辰修见情况差不多了,只需一剂猛药,遂轻描淡写的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欺君之罪,可诛九族,朕听闻管家膝下还有两个儿子,正值壮年,若是一起上了断头台,岂不可惜。”
李管家闻言脸色一白,只觉膝盖有些发软,便直直的跪了下去,“陛下饶命,这都是老奴一时糊涂犯下的过错,老奴万死难辞其咎,可这件事全是老奴一人所为,与犬子无关啊。”
见他形容慌乱,北辰修好整以暇的抿了口茶,不等他再次发问,李管家便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件事的幕后主使,竟是那个祸心不死的前任工部尚书司马彦。
而李管家,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
作为计划的一部分,李管家知道的并不多,司马彦给李管家的命令就只有一个,收购羌活。
李管家作为寿亲王府的老人,在寿亲王身边多少说得上话的,他最开始自然不会答应司马彦这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可偏偏李管家的小儿子是个不争气的,犯到了司马彦头上。
司马彦大闹封后大典之后,北辰修念其以往的功劳并未赶尽杀绝,让他留在京城做了个巡城小官,李管家的小儿子因为一个女人和别人产生了些许口角,引发斗殴,将人打死了,正好被司马彦撞见。
北诏律法森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可李管家最是心疼这个二儿子,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李管家跟了寿亲王这么多年,清楚地知道寿亲王是个公正无私嫉恶如仇的人,必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子触犯北诏律法,只能去求司马彦,至此司马彦便算是抓住了他的把柄。
再加上先前司马彦为了送女儿入宫,扮演着老臣慈父的角色,时常来寿亲王府走动,也算是与寿亲王有些往来。
故而司马彦借他儿子一事要挟他收购羌活的时候,李管家并未当场拒绝。
他活了这么多年,也多少应该知道万事留一线的道理,他要求司马彦自己的目的告诉他,他才会出手帮忙。
司马彦当时许是急于手下无人,还是答应了。
他在李管家面前扮演了一个慈父,说自己的女儿有多么爱慕当今陛下,说沈皇后如何如何不好,他所设计的这一切都只是想坏了沈皇后的名声,逼北辰修纳妃。
又信誓旦旦的保证只会让上官灵儿受些皮肉之苦,昏迷几日,不会伤她性命。
最重要的是,司马彦告诉李管家,他已经做全了准备,寿亲王府这里不过是最后一道防线,自己下在上官灵儿身上的毒无色无味极难察觉,李管家做的这些并没有伤天害命,不过是举手之劳。
就算上官灵儿身上的毒被察觉到了,也没有人敢怀疑到寿亲王头上。
而且,若是李管家答应此事,他便将李管家的儿子杀人一案彻底隐瞒下来,还会给他一大笔钱,给他的两个儿子安排一些差事,谋个前程。
威逼利诱之下,李管家最终还是答应了。
不得不说,司马彦的做法的确万无一失,可谁能料想到给上官灵儿诊治的人刚好就是赫赫有名的西域鬼医?又有几个人能料到北辰修亲自调查此案,来了寿亲王府。
问出幕后主使是谁之后,李管家已然几分无力的跪坐在地上,事到如今他也不敢再奢求什么了,只望不牵扯自己的家人,一双眸子浑浊而又无神。
北辰修此时已然满腔怒火,也无心理会李管家到底怎么样,只抬眸看着寿亲王道:“皇叔,李管家是您手底下的奴才,这件事也理应由您来处理,朕便不多插手了。”
寿亲王叹了口气,俨然是对这个跟了自己一辈子的人失望至极,淡淡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北辰修和上官钦便匆匆离开,去了司马彦的府邸。
在此之前,上官钦就对司马彦有所怀疑,所以专门分出了一批人看着他,他哪里也去不了。
北辰修和上官钦找上门的时候,司马彦就隐约明白事情败露了,看见二人进来之时甚至没有起身行礼,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茶。
“看来,司马大人是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了,故而见了陛下连行礼都省了。”上官钦眸色一凛,沉声道。
司马彦笑了笑,眸色却带着几分阴冷,“卑躬屈膝了一辈子,到最后我得到了什么?”
“从先皇在世,到北辰风一个奶娃娃,沈家那两个女人,再加上如今的北诏帝,北辰修……一个一个的,都骑在我头上。”司马彦冷笑,“我在工部待了这么多年,为北诏鞠躬尽瘁,劳心劳力,可到最后呢,却还是一个小小的工部尚书。”
“上官钦,你到底哪点比我强?论资历,论人脉,你又凭什么坐在当朝丞相的位子上?”
“沈摄那个老东西,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还会有女儿成为当今皇后,凭什么还会别人拿出来称颂,奉他为国公?”
“我做了这么多,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司马彦眸色中带着几分凄凉,更多的则是怨怼,“从沈君兮当政,到你北辰修,你们识人不用,任人唯亲,你们凭什么坐在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上?”
“当年,我与沈摄一同踏入仕途,他活着的时候,是镇国公,征战沙场铁骨铮铮,我不如他,可凭什么他死了,我还不如你?”
“你上官钦,方一入朝便手握吏部,没过多久就成了丞相,你又为这个北诏做了些什么?为什么连沈家的皇后都要教你一声义兄?”
司马彦自嘲的笑着,“我知道你北辰修不会娶我的女儿,可那又如何?我这一生都已经注定了,可我不甘心啊……”
“我怎么甘心,看着你们痛快?”
北辰修蹙眉看着他自言自语,只觉这人怕是对权力的执念太重,快要疯了。
此时他和上官钦看着司马彦的眼神,没有恨意,也没有厌恶,却满是不屑,仿佛在看着一个在绞刑架上苦苦挣扎的犯人,可悲而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