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王妃是白莲无弹窗 第九十八章 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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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儿醒了。”百里寂色侧躺在床|上,一手托着头,带着不明显的浅浅的笑意。
两人单纯的盖着一床被|子,一向喜白的百里寂色竟换上了一身红色里衣,像是刚过了新婚之夜的福夫妻一般。
“嗯,什么时辰了。”云绾兮双眸慵懒的睁开,眉头微皱,话音中带着百里寂色从未听过的娇憨之音。
百里寂色嘴角的笑意加深,“不晚,兮儿可以再睡一会儿。”
已经孤身了两辈子,突然有个人在身边自是不习惯,她惯是睡不安稳的。
云绾兮也没忍耐多久,因为他们睡下的时候天就快亮了,现在该是不早了才对。
不过既然百里寂色说再睡一会儿,反正她也累了。
云绾兮便又闭上了眼睛,即使睡不着也聊胜于无。
“王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云绾兮终于忍无可忍第无数次将被百里寂色揪疼的头发自他的手中拽出来,忍耐着面无表情道。
“兮儿累了吧,还是赶紧睡觉吧。”百里寂色道。
云绾兮双目清明,歪头冷冷的盯着百里寂色。
百里寂色还想把云绾兮身侧的长发拽起,刚伸出去的手在云绾兮清冷的目光中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极其自然的,毫无愧疚之意的将手收回。
嘴角带笑,面具后的眸光平和的看着云绾兮,似是在乖巧的说“我不动了,你继续睡”。
云绾兮被百里寂色这么一弄也没了睡意,便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作为你的合伙人还有当事人之一绾兮总该有权利知道吧。”
“合伙人?当事人?”百里寂色不解道。
“就是你的合作者和这件事情的涉及者。”云绾兮解释道。
百里寂色点头表示知晓,“兮儿之前硬闯本王的寝殿,本王还以为兮儿已经将一切都调查好了,所以来找本王兴师问罪。”
云绾兮面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之前确实是她打扰了人家小两口。还好没有他们两个人没有白日宣|淫,不然她的眼睛就要该洗洗了。
云绾兮轻咳两声,扇羽长的睫毛轻颤,“我承认是我没有了解到事情的全部,有点过于冲动,但是上次也的确是王爷擅作主张,将我关起来,王爷娶过那么多位王妃也应该知道,女人嘛,起床气一般都是很大的,加上不知不觉走在别人的陷阱里,王爷也理解这滋味不好受吧。”
云绾兮细密分明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眸中盛满了纯洁而又无辜的点点碎光,表面的乖巧下隐藏着狡黠。
百里寂色想让云绾兮眸中的亮光全部印在他的眸中,不,应该说全部困在他的眸中,一点也不能外泻。
“皇上曾和本王说过做过一个梦。”百里寂色缓缓道,“梦中有个看不清脸的拿着一座造型奇特的观音在追赶着要杀他,听皇上说,他手中所持的观音是人身猪面,依旧是踩着莲座,手持净瓶要点化世人的模样,但是那个猪面却是龇牙咧嘴,涎水横流,满面凶恶,像是要吃人的凶兽,那人追赶到他之后,祭出手中的观音像,那猪面像是活了过来一样,猛地放大,一口便将皇上吞噬了,皇上便惊醒了过来。”
“所有自云陵峰那里搜出来的便是皇上梦中那个吃人的‘观音像’?”云绾兮随即问道。
天元的皇帝对于炼丹修道之事甚是迷信,这好像是大多数权利财富已到万万人之上的人的通病。
他们已经是天下之主,在人间已经没有了前进的目标,身为一世枭雄或者是自视为一世枭雄的人来说,没有敌人是世间最为寂寥和可怕的事情,那会让他们堕落,让他们失去进步的勇气。
所以他们想起了“神的旨意”,他们要长生,要与天对抗,他们有了新的目标--与天同寿。
也许他们知只是想看一看天上的景色,他们的野心还没有达到要做天上之主,但是谁知道呢。
百里寂色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兮儿不愧是本王看重的人,打探消息的能力就是高。”
对百里寂色突如其来的夸赞云绾兮没有任何感觉,完全没有百里寂色正在讲的事情吸引她。
云绾兮继续道,“那‘观音像’怎么恰好会在云陵峰的房中,房中的隐私之物还就那么巧偏偏让皇上给看见了?”云绾兮斜侧的眼角微挑,尾音拉长,意味深远的看着百里寂色。
云绾兮头皮突然一阵微小的刺痛,一缩脑袋,转头一看。
百里寂色悬在云绾兮头顶的手居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拽起了云绾兮的一撮头发,变着花样的玩,才不小心又拽疼了云绾兮。
云绾兮无奈的看着她已经聚成一堆估计要好久才能解开的头发,默默的转过了头。
她是一个心理年龄三十加的女人,不与如此幼稚的人一般见识。
百里寂色神色坦荡,理所当然,双眸微眯,满意的看着云绾兮。
“为什么我失踪了一整晚,昨天遇到皇上,皇上竟没说什么?云陵峰的事情牵连到了整个云国公府,为什么偏偏就把我给摘出来了?”云绾兮紧盯着百里寂色,锐利的眸光似是直直的要看穿他的眼睛,揭秘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百里寂色对于云绾兮的刺探无波无澜,面目依旧带着与他的阴煞气息违和的平和的笑意,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轻缓的气息自血色红唇中溢出,“因为兮儿是本王的人。”
“所以连皇上也不能碰是么。”云绾兮随即接道。
百里寂色一手在云绾兮的脑后忙碌着,微笑着,点点头。
云绾兮没有惊讶,也没有诧异,只是平静的目视前方,对百里寂色的一切不符合世俗的地方接受如常。
不论你有多么不愿意,你都得承认,这个世界就是有那么一群人,生下来就赢在起跑线实力还那么变态,总能看似不费吹灰之力的做到世俗所惊讶的某些事情。不论人家用的什么办法,总归结果是喜闻乐见的。
“有件事情兮儿还没想到。”百里寂色道。
云绾兮拧眉,“关于这件事?”
“是啊。”百里寂色应道。
云绾兮觉得她已经将全部的事情都串起来了,所有的事情也都已经说得通,还有什么问题?
云绾兮不解,皱眉问道,“还有什么是我没想通的?”
百里寂色屈指弹了云绾兮的额头一下。
“你干嘛?”云绾兮瞪眼捂额,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大片。
她不敢相信这就是一开始那个散发幽冷阴郁血腥气息的硬血男人?那个站在你面前就仿佛是千军万马呼啸而来的将军?
云绾兮突然怔忪,她好像真的好久都没有把百里寂色当做一个将军了。
“兮儿太笨了,多沾沾本王的光,看能不能把兮儿敲的聪明些,”百里寂色道。
云绾兮,“......”
所以一个天生的痴傻儿整日里和百里寂色睡在一切就能恢复正常是么。
“皇帝的梦就是那么容易做的么。”百里寂色轻然道。
云绾兮怔住,惊呼,“是你!”
这个消息是真的将云绾兮惊吓到了。
让一个人做噩梦的方法有很多,但是百里寂色已经能在皇上的身上做手脚而不被发现,也就是说坐不坐这万万人之上的位置之上只是在百里寂色的一念之间!
可怕的手段!
房内烧着旺旺的无烟暖炉,整个屋子暖如初夏,云绾兮却如坠地窖,周身寒凉。
“绾兮是否能知道王爷是什么时候又是以什么方式控......让皇上能做恶梦的么?”
百里寂色一笑,抚着云绾兮头顶的手让云绾兮莫名发冷,像是有一把剑悬在头顶一般。
“兮儿是想说本王是什么时候又是以什么方式控制皇上的吧。”
“王爷为国为民立下汗马功劳,所有的功勋天下人民都是看在眼里的,绾兮又怎么会怀疑王爷呢。”云绾兮眸光深邃,波光流转,似是湛蓝深海,表面神秘富有魅力,底下却是暗流涌动,漆黑不见天日。
“兮儿知道么,每次你有算计人的小心思的时候眸色都会不自觉的变深,就像是为你自己披上一层保护的外衣一般,不想让别人能以任何的方式看到你的想法”百里寂色轻抚过云绾兮好看的眉眼,轻声道。
云绾兮怔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有这样隐秘的习惯,像她这样的人,不该是有类似的习惯的。
云绾兮不自觉伸手摸上了她的眼睛,指腹划过轻颤的睫毛。
“兮儿放心,你说的,我们是交易,在交易完成之前你还是本王的人,本王不会伤害你。”
百里寂色放在云绾兮眉眼处的手拿过云绾兮伸出被子的手,放在唇边,似是虔诚般,轻吻。
静谧的时间,云绾兮似是能感受到百里寂色唇畔上鲜血的流动,劲力十足,像是蠕虫在她的手背上蠕动。
“绾兮自是相信王爷。”云绾兮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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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权势倾天的男人出现在一个同样不甘示弱的女人的面前时你会想到什么,是权利和财富的直接碰撞还是征服与被征服的游戏?
云绾兮一直认为她不是最聪明的,甚至是有些笨,只是经历较其他人多了些,所以看事情也较他人通透了些。
她的经验,她的一切告诉她自己,这不是一个她能与之全然对抗的人。
对于云绾兮来说,他神秘莫测,他实力雄厚,他权倾天下,他想要什么就有无数人愿意为之双手奉上,那么如何才能让他为将渺小的她看在眸中记在心里呢?
就像她一直以来说的,这么粗的大腿抱紧了就不能再松开。
这样的男人就是那个万万人之上,人世间已经没有了对手,那么能引起他兴趣的只有征服与被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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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小姐,怎么样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月青站在云绾兮旁边为云绾兮斟了一盏雾春芽,担忧道。
云绾兮先是喝了口茶暖了暖身子。
人都是惯会踩高爬低的,云国公府一失事,所有的东西瞬间就都跟不上了,屋里的暖炉都灭了。
云绾兮穿的愈加厚实,突的想念起百里寂色房中的那座烧的旺旺的暖炉来。
云绾兮紧了紧手中的茶盏,希望能汲取点更多的温暖,缩着身子,淡淡道,“一切顺利,就是被某只猫儿追了许久,还以为是追兵,云国公府的事我们不必插手,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是,小姐。”月青颔首应道。
“月青,你还记得上次抓你的那个定亲王身边的人么?”云绾兮突然道。
“当然记得,虽然属下当时被定亲王打伤而昏迷,但是半醒之间也能意识到一直是他抓着我不知道要去哪儿。”月青回道。
“那他这一路抱着你颠簸,定是让你的伤势加重了。”云绾兮缓缓道。
“小姐放心,当时定亲王那掌虽重,却没有伤及属下的内里,事后也给属下吃了疗伤的药,现在属下已没有什么大碍”月青躬身,忙恭谨回道。
“那他当时也是加重你的伤势了,事后给你吃药也是因为伤你的就是他们。”云绾兮目视前方,牵动嘴角。
“小姐?”月青一愣,不知道云绾兮是什么意思。
“月青啊,你看这个屋子,这么大,冬日里显得寒冷无比,多寂寥啊。”云绾兮怅然道。
月青站在云绾兮身后,没有说话。
“月青。”云绾兮突然回头叫了月青一下。
“小姐,怎么了?”月青立刻回道。
云绾兮勾唇,月青只觉得这个弧度神秘莫测,难辨诡谲。
“你家小姐不能亏待了你,本小姐带你去‘讨回公道’。”
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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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家属下把绾兮心尖尖上的侍女给打了,王爷总要给个说法吧,免得人家说我连个自己的人都护不住,白当了这个主子。”云绾兮脱鞋盘腿坐在羊绒毛的暖榻上,榻中放了一个小几,上面有一支寒梅、一壶茶水和两个茶盏,分别在两侧,一个是云绾兮的,一个是百里寂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