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妃不怕冷无弹窗 第九十四章 忍辱负重(一更)
我随着荀澈走到王府的前庭,一抬头,瞧见太子的一张脸犹如即将要来一场狂风暴雨的天——异常阴森。“三哥此次前来是?”荀澈在我前面开了口。
“有话对你说。”太子面无表情,让人无法得知他此刻的心里动向。
“瀛公子,不妨到厅内稍坐片刻,今年初春,我采了上好的茶,这就去给公子烹上一壶。”我边说边给太子使着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可是他却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躲避着我。
“不必如此麻烦,我在城中酒楼订了位置,七弟且虽我走一趟吧。”太子的话看似温和,语气却坚定得不容置疑。
“可是——”荀澈边说边回头朝鸳鸾宫的方向看去,谁都知道,他这是放心不下岑澐。
“怎么?七弟不给三哥这个薄面?”
“王爷——”正说着,岑澐却猝不及防地跟出来了。
“澐儿,本王同三哥出去一叙,去去就回。”荀澈说着,赶忙上前搀扶起岑澐。
“说到底还是七弟有福气,想来我比你成亲的时日略早些,想不到竟是你先做了爹。”太子说着,直勾勾地盯着岑澐,瞧得她越发不自在。
我并没有将岑澐腹中孩儿不是荀澈之事告诉太子,他却说出了这番意味深长的话来,让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太子殿下,不知澐儿是否有幸一同前去,向您讨杯酒喝。”岑澐原来是想跟着荀澈,且听听看他们说些什么。
“并非我小气,只是今日之事是我兄弟二人之事,不便旁人参与。”太子丝毫不客气地一口回绝,言语中也告诉了我,他不会多言其他,只是他兄弟二人的私事罢了,我听了方才放下心来。
“这……王爷——”岑澐仍不死心,妄图让荀澈替自己说话。
“澐儿先回宫去,你现在这身子不便饮酒。”想不到一向听话的荀澈也不顺着自己,岑澐嘟起嘴来做生气状。
“不如我陪着妹妹回宫吧,你一个人想必王爷也放心不下。我去陪着妹妹,说说话也是好的。”
说着,我便上前一把搀扶起岑澐的手臂,不给他们做反应的时间接着说,“那我跟妹妹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给太子使了个眼色,我揽着岑澐转了身,岑澐也没了借口再做纠缠,荀澈也就一步三回头地随着太子出了府。
一路之上我都仔细着岑澐,生怕出了什么闪失。尽管孩子不是荀澈的,也不能在我这里出了差错,岑澐似看出了我的心思一般,一路上先后几次,刻意跌跌撞撞,害我担心。
“妹妹走路且仔细着,别一个不留神伤了腹中胎儿。”我拿话提点着岑澐。
“有姐姐照看在侧,妹妹自是什么都不怕。”她的言外之意是,出了任何差错都是我一人的责任。
“妹妹这又是何苦,拿自己骨肉的性命威胁于我。”我一语道破个中奥妙,让岑澐知道我并不傻。
“行啊慕容宛,几日不见却大有长进。”岑澐说话阴阳怪气。
“妹妹过奖了。”
说话间,我们便回到了鸳鸾宫,一进门,岑澐便打发了所有人出去,让珍儿闭了门、守在门外。
“说说吧,你执意回我这鸳鸾宫,究竟是何目的?”岑澐直奔主题,丝毫不愿给我留喘息的机会。
“妹妹先坐,切莫动了胎气。”我说着,满脸堆笑地扶着岑澐坐下,却被她狠狠地甩开了手。
“少来这套!你我之间到了什么份上,你我都心知肚明。”岑澐白了我一眼。
“妹妹息怒,既妹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姐姐我也就不便再隐瞒了。”
我准备假意与岑澐修好,才能有理由正大光明地接近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古有越王勾践尚能卧薪尝胆,怎的我慕容宛就不可在她岑澐面前低她一等?
为了鼑朝的黎民百姓不受涂炭,为了荀澈的性命安危,此时再大的羞辱我悉数忍下又何尝不可?想到这,我打定了主意。
“呦,今儿倒是爽快了,且说来于我听听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大天来。”岑澐坐下,悠闲地品着茶,望着我。
“妹妹,我想通了。不如你我联手如何?”
“噗——”这一句话出口,岑澐一口茶结结实实地喷在我的脸上,我怔了怔,拿着帕子擦了擦。
“刚还说是要走的人,怎的王爷一转身便要同我联手?难不成刚刚都是在王爷面前演戏不成?”岑澐突然瞪大眼睛望着我。
“不不不,是妹妹不甚了解情况。想必妹妹有所耳闻,荀澈他是为了医治怪疾才娶了我,原本与我修好,他的怪疾自可痊愈,可无奈他对妹妹忠贞不二,不肯与我同房,我便同他商议好了,若能找到其他法子医治他的怪疾,我便离开,可倘若是寻不到,我还是得呆在这王府不是?”
我含糊其辞,将一干重要的部分省略了去,不能让岑澐知道真相,否则我就很容易成为伤害荀澈性命的利器。
“弄了半天,原来姐姐就是味药啊。”岑澐听后更是得意。
“谁说不是,还是味不好用的药。不知皇上怎的就信了这个邪。”我忍着她的羞辱,打趣着自己。
“姐姐即便要是铺路,也该去找那岳凝才是啊,我一没个当丞相的爹,二没丞相府的家世背景,这妹妹倒是看不懂了。”岑澐说着又喝了口茶,试探于我。
“妹妹说笑了,那岳凝与我有三巴掌的过节,怕是她在心里一直记恨着我呢,况且她那个张狂的性子我早就看着不顺眼,更何况王爷心中心心念念的人儿是你,她又不得宠,这么久以来,同妹妹做对是何下场,姐姐算是领教了。倘若我再不知好歹同那岳凝联手对付妹妹,那我不是自讨苦吃嘛。”
我赔尽了笑脸,极力讨好着岑澐。
“姐姐这话说得妹妹就不爱听了,不得宠?不得宠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哪来的?”提起这事,岑澐看起来还是恨得牙根直痒痒,看来她的心里还是介怀的。
“妹妹,当日的情况你有所不知,当日我病重荀澈在身侧照料,谁知那岳凝的贴身侍婢突然赶来说那岳凝腹痛难忍,叫荀澈过去瞧瞧,这一瞧到不要紧,瞧到了三更半夜,回来的确实岳凝的贴身侍婢,她还对我说荀澈宠幸了岳凝,依我看,定是她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我刻意在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调,毕竟是做贼心虚,弄得岑澐这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妹妹想想看,岳凝那狐媚子可天天巴望着荀澈呢,你我若联手,那岳凝就宿在我的正阳宫,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成日里被我盯着,且看她能翻出几朵浪花来。”我得意洋洋地望着岑澐,观察着她的反应。
“今儿倒是真叫我大开眼界了,在我的印象中,姐姐向来不喜这些明争暗斗之事,怎会突然改变了初衷?”
“哎,倒何时说何话吧,正如妹妹所说,我的确不喜这明争暗斗之事,也很想独善其身,过着平静的生活。可是,我不主动出击,以那岳凝的性子便会放过我吗?妹妹在万福寺斋戒那些时日,她以要嫁进府中为由,让我去寻千颗粉珍珠来给她镶嵌在喜服之上,于是趁我在出城寻珍珠的途中,事先埋伏下死士欲取我的性命……”
我说到这,声音开始哽咽。
“竟有此事?”岑澐的眼中没有一丝同情,而是充满好奇。
“正是,在城外杀我不成,便又安排了人在王府偷袭我,在我沐浴时差点置我于死地……”我说到这时似不经意间看着岑澐,岑澐的目光极其闪烁。
“妹妹,如此你能理解我的处境吗?”我乘胜追击。
“我能相信你吗?”岑澐反问我一句。
“当然。”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哎呦——”说着,岑澐故意将茶洒在了自己的鞋上。
“这可如何是好,这偏是我最喜欢的鞋。”岑澐说着,瞧着我。
我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赶忙从怀中掏出帕子,蹲下身去,轻轻地擦拭着她的鞋面。
“妹妹你看,如此便无碍了。”我在心中已将她千刀万剐,脸上还不得不对她谄媚恭维。
“是啊,虽然脏了,这么用心一擦拭也就没了。姐姐且起来吧。”
“妹妹这是答应了?”我露出惊喜的神色巴望着岑澐。
“日后你我自可姐妹一心。”岑澐慢慢扶起了我。
嘴上这么说,岑澐心中不可能接受我,更何况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她也没有心思顾虑我,只不过碍于我说出了口,她便顺水推舟,少个敌人便可以少分罗乱,于她来说不是坏事。她心里的这些想法,我都能揣测到。
而于我来说,我并非需要跟她真心以姐妹相待,只要呆在她的身边套出何时对荀澈动手,再伺机套出更多的消息即可。如此我便有了机会日日呆在她的身旁。
我与她各怀心事,各有所图罢了。不管怎样,我的目的达到了,不论前面的路有多艰险,我也只能走下去,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