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华之闺臣秀色无弹窗 第一百三十章 落寞
京里好些年不曾出过这样的轰动的事了,大梁皇子和忽烈族公主和亲当天,当事人双双消失……圣人被气得发抖,茶盏子连带着摔了几个,慌的跟着的宫人内侍跪了一地。
“把沈远风叫过来!”
老内侍领了命,又被叫回来,“还有太子,洛山衣,茂之,带着南亭,把那几个聪明的一起叫过来!”
老内侍领了命往外,再次被圣人往回叫。
老内侍:……
圣人对着最后一盏茶水叹了口气,举着杯子又停下来,“此事,莫要被太后知晓了。”
……
韩惊月安顿好玉莹之后连夜回了京城,这时候还补着觉,就领了旨意要往宫里去。
殿里头碎瓷片被收拾得干净,老内侍在角落里擦着汗。
韩惊月是最后一个到的,进去刹那,正巧对着沈远风和洛山衣双双看过来的温柔目光。
气氛,真的诡异。
圣人坐在上头揉着眉心,这几日瞧这比往时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你们有谁能说说怎么回事?当时不是那个混小子跑到我外头跪着的?现在要成亲了,人呢!人呢!”
到底是嫡亲的外甥女,比不得边上几个木讷的混小子,韩惊月无比自然地上去给圣人顺气,“皇舅舅莫慌嘛,丢了找回来不就是了。”
此刻,倒是一脸坦诚地叫人丝毫看不出来其实人丢了和南亭郡主本身有着莫大的联系。
“忽烈族那边怎么交代?”圣人进一步揉着眉角。
“她们的郡主不也自己跑了吗?如今这个样子,谁也不欠谁的。实在不行,把三哥哥推出去赐婚不就完了。”这时候只能对不起三哥哥了。
“对了,”圣人想起来了,“元泽呢?好一阵子没瞧见他了。这事就教给他去办吧,叫他把两个人都带回来,刀架脖子上也得把婚成了。”
韩惊月笑着应着,“是。”
此情此景,只能对不起三哥哥了。
元麒好找,估计这会子还在城西凉亭里睡着。至于玉莹,怕是一时半会找不出了。
于是,良久之后,几个人一脸轻松出来的时候,正对着一脸懵的三皇子往里走。
正出来的太子,罕见地同情地拍了拍元泽的肩膀。
元泽:……
谁能告诉我一会子进去我要面对什么!!!为什么他们几个都这么一脸猥琐地看着我?!!
那边三个京中极好相貌的少年郎本来关系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此刻边上还填了个沈远风。实在是,诡异得很。
今日礼部再忙疯了的边缘一瞬间解放了出来,搞得素来姿仪风雅的两个人这会子都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洛公子颓废了几日,夜以继日地忙着公文,这会子再见着韩惊月心中苦痛感又浮了起来。到底是京中君子中的君子,对着南亭郡主扯出来一个温柔笑意,神色间的爱慕之意明显。不过,也是到此为止了。
最终,韩惊月拉了已经冷了脸的沈家二公子往外走。
“你们去哪?”太子到底应当关心一下妻妹。
韩惊月空着的那只手摸出来山水扇子,“去捡元麒。”
……
韩惊月说是去捡元麒,真的就是在,捡,元麒。
神色受伤的少年郎还躺在凉亭上睡着,似乎昨日夜里还留了泪水,此刻一张俊脸睡时都是紧绷的,瞧这就平白的心疼。
昨日那件事,韩惊月最后选择了站在玉莹那边。
玉莹想走,韩惊月懂得这种情感,于心与理没处不帮她。
韩惊月沈远风一左一右地蹲在地上朝着带着明显酒气地少年慈爱地看了许久。
最终,沈远风开口,“我们,怎么把他带回去?”
韩惊月轻轻怕了怕元麒的脸,“醒醒?”
元麒朦朦胧胧地转醒,看见了眼前的韩惊月,抱着来人的袖子作势要哭。
韩惊月:……
“安安,她不愿嫁我。”来不及拦住,元麒已经哭了起来。本就是俊美无双的少年,此刻抱着韩惊月衣袖哭着越发叫人心疼。平日里额间带的抹额也被胡乱扯下,一双眸子里满是受伤。
韩惊月和沈远风跟着心软了些,语气放得轻柔,“起来吧,我们回去吧。”
“安安,安安!”元麒哭得更卖力了。
平日里元麒和韩惊月一般,在京中算是纨绔带着霸王,其实元麒比韩惊月还怂的很,平日里不过是被保护得很好,不怎的参与朝中局势罢了。
元麒自小就是受宠的那个,素来将物什看得轻,得了好的便老老实实地交给了韩惊月,也不曾有什么执着的。如今,偏生在感情上的事情栽了跟头,生出来执着这种情绪。
方知道,执着两个字,当是世间最甜蜜折磨人的玩意儿。
韩惊月拉了元麒半坐起来,拍了拍他的背,防止他哭噎住了。
这孩子平时单纯地很,就容易想不开,昨日里那般已经算是用尽了毕生的勇气。
其实韩惊月昨日在边上真怕元麒平白哭出来,但是神奇的是,元麒不曾哭,哭得居然是玉莹。
“好了好了,回去京里给你买糖葫芦,甜水糕好不好?”
……
洛山衣难得告假回了府中休养,轻宁闻得兄长回来,便离了后院来前厅交还玉佩。
其实轻宁心里也难受得紧,这些日子都觉得苦涩烦闷。世间最磨人的事,莫过于相思。
洛庭游接了玉佩出神,良久,方才对边上的妹妹说道,“我知道了,是我唐突郡主了。”
俊朗清润的眉眼里藏着无尽伤感,修长的手指轻缓地划过案桌上的画卷。画稿还不曾完成,依稀间却是能分辨出画上人的眉眼,到底京中只有一个人眉间一点朱砂灵动妩媚得不像话。
轻宁站在兄长身边,想了许久方才开口,“我懂得。”
这些苦痛,我都懂得。
世事可笑,兄妹两个都爱慕了不该爱慕的人。一个是她镜中月,一个是他水中花。
洛庭游修长的手指在残卷上缓慢划过,仿佛画中胭脂气沾了指尖,迷雾一样的,逃不脱。
近日京中少年郎都有些落寞,无边粉黛色散的干净,徒留了秋日平地里的几声惊雷。
是外头寺观里一声声的钟声。
太后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