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烬相思无弹窗 第四十一章 陈年往事
慕昕绾喝了晴雪的醒酒汤后,渐渐缓过神来,想起方才与傅景煜说的话,不禁觉得有些荒谬,那时他也定是当玩笑,于是她未再多想,轻轻关上了轩窗。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一个低哑深沉的男子声:“这便要入睡了?”
慕昕绾心下一惊,待看清来人,微微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傅景煜一身黑衣倚靠在窗边,她轻笑一声,抬眼看着她道:“不是你说要去东篱皇宫,本王……唔。”
慕昕绾忙探身捂住了他的嘴,这人竟这般口无遮拦胆大包天,真当这里是他的华辰府吗?她看着傅景煜疑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傅景煜漫不经心道:“本王想去的地方,可没人能拦得住。”话落,他丢给慕昕绾一套黑衣,挑眉道:“你那身衣服太显眼,把这个换上。”
慕昕绾点了点头,转身轻轻关上了轩窗。
待她换好衣服后,二人轻轻提力,凌空而起,跃过几处府邸到了皇宫的西侧门,三丈高处,他们拽住绳索,再微微提力,一个上翻,便上了高台,速度飞快,动作一气呵成。
“若想进入皇宫暗道必须经过落花溪。”傅景煜凝神望着远处长长的一条溪水说道。
慕昕绾面色微沉:“你的意思是东篱国君主将通往暗道的入口设在了落花溪?”
傅景煜颔首:“正是,东篱皇宫暗室金银珠宝无数,为了防止他人偷盗,开国君王便将入口设在了极为隐秘的地方。”
慕昕绾不禁唏嘘:“这桃花溪四周只有桃树,世人只道这里是世外桃源,却不知正是金库的入口,那……我们如何进去?”
傅景煜看了眼她,缓缓道:“只有一条路,凫水。”
慕昕绾面色沉凝,一把拽住傅景煜眉头微皱:“可是我不会水。”
“莫怕,有我在。”傅景煜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可是……”慕昕绾有些退缩。
上次的落水她历历在目,那种窒息的感觉实在不好,一想马上又要下水,她便浑身发冷。
“你可信我?”傅景煜温柔地看向她。
看着他如墨般的瞳仁闪烁着坚定,不知为何慕昕绾并没有方才那样害怕,她点了点头道:“我信你。”
说罢,二人凌空而起,足尖轻点,不一会便到了落花溪岸。
“闭上双眼,凝神屏气。”傅景煜提醒道。
慕昕绾虽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闻言照做,二人“噗通”一下,跳入了水中。
傅景煜拉着她往东边皇宫的方向游走,溪水下有一个巨大的洞口,二人直直向前游去。这洞口足有五米长的距离,就在快接近出口的时候,慕昕绾有些憋不住气了,她猛地摇了摇头,渐渐松开了傅景煜的手,向下沉去。
见她如此,傅景煜以飞快的速度游了过去,俯身吻住她的唇瓣……
片刻过后,只听“哗啦”一声,二人同时跃出水面。
傅景煜将她拉上岸,慕昕绾轻咳了两声,想起方才水下的那一幕,小脸有些微红,却扔故作淡定道:“这便是传闻的暗室吗?”
“跟我来。”傅景煜笑笑,拉着她向前走了几步。
这是一个阴暗的庭院,正前方有一扇大门,上面写着“乾坤”二字。两旁有无数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整条路照的通明。
慕昕绾欣喜道:“真的找到了!”说罢,她侧目看向傅景煜笑道:“你是如何晓得的?”
傅景煜挑了挑眉,懒懒道:“这天下没有本王不知道的事。”
慕昕绾睨了他一眼,撇撇嘴向前走去。
只见暗室的大门缓缓打开,他们二人顺着光线的方向缓缓走去。前方是一个大殿,殿内均以金子铺垫,水晶玉壁为灯,珍珠为点缀,地铺白玉,内嵌珍珠。
暗室内壁的东北角摆放着一个绛紫色的书柜,忽明忽暗的烛火照射过来,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那古琴上沾满了尘土,似是有些年头。
“这东篱难不成地下长的都是金子。”慕昕绾小嘴微张,看着眼前的黄金不禁有些唏嘘。
二人继续向前走去,只见西墙内壁上挂着一幅著名的《桃墨山水图》,图的下方有一张大理石大案,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藤架上放着一个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的大佛手。
墙壁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千手观音》图,靠近一看有几处破损,想必应是长时间自由风化而成。图的最下方是用瘦金体临摹的佛语,上面写道:“一切诸众生,开始幻无明,皆从诸如来,圆觉心建立。犹如虚空花,依空而有相,空花若复灭,虚空本不动。”
“没想到这东篱也信奉佛教。”慕昕绾手指滑过泛着金边的字体喃喃道。
“看这里!”傅景煜走向一个石碑前,轻轻念出上面刻的字:“但悟一心,莫生虚安。”
慕昕绾盯着石碑上的字出声道:“此乃圆弘法师之作。”
傅景煜点头:“不错,传闻圆弘法师生前与一女子相爱,但因为种种原因,那女子竟嫁于他人,法师伤心欲绝,从此剃度出家,一心向佛。”
慕昕绾疑道:“可圆弘法师是西凉人,为何他的真迹会出现在这里?”
傅景煜摇了摇头,说道:“圆弘法师原是东篱人,因心爱女子嫁入了西凉,便也跟随去了西凉,是以世人都误认为法师出生在西凉。”
“原来如此。”慕昕绾绕到了石碑右侧,看向后面的图案疑道:“咦,这里有只凤凰!”
傅景煜闻言望去,果然有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雕刻在石碑后,它的每一根羽毛均刻着无数的花纹,身子下面还有一个箭头,箭头最顶端嵌入了一块上好的白玉。
“箭头所指为西边,以白玉为饰,凤凰……”傅景煜沉思片刻后,闭了闭眼,沉声道:“西凉国的皇后东方玉笙乃东篱前朝公主。”
慕昕绾恍然大悟:“这样便是了,圆弘法师心中那女子竟是东篱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