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烬相思无弹窗 第四十七章 大婚
十里红妆,满城欢喜。这一场旷世传奇的大婚,似是给这暗淡的冬日添上一抹色彩,沉寂许久的街道热闹起来。
道路两旁尽是鲜艳的红色,锣鼓喧嚣,排列整齐的仪仗行列,震耳欲聋的喜乐声顺着街道延伸到将军府门口。
红罗纱帐装点的铜菱镜前,女子一身云锦朱霞五色云纹婚服,映着姣好的面容越发动人,一头青丝挽起,头戴碧玉金边凤冠,娇俏明媚的柳叶眉衬着额间花钿璀璨,眸间似水,楚楚可人。
薄唇轻抿,慕昕绾放下手中的口脂,纤纤玉指上的丹蔻与红唇相映,光亮夺目。
粉白黛黑,唇施芳泽,清丽的面容上胭脂层层晕开,像玫瑰一般娇艳。雅致的容颜褪去了平日的青涩淡雅,显出无与伦比的美丽,似是天上仙子一般不落世俗,动人心魄。
慕昕绾看着镜中的自己,恍若隔世,她竟要出嫁了吗,虽不曾留恋什么,但这庭花小榭却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一草一木皆有感情。
晴雪推门而入:“小姐,时辰到了,我们该走了。”
慕昕绾起身,大红色的嫁衣绣着五色凤凰,袖口别以金边纹路,拦腰束着镂金丝纽牡丹腰带,勾勒出玲珑巧致的身段,裙摆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
这嫁衣的材料乃是傅景煜派人从各地寻来最好的云锦送到城内最大的凤临阁所制,虽样式华丽,但格外轻便,穿上并无沉重之感。
晴雪匆匆一瞥快步上前,拿起金累丝嵌红宝石步摇便要替她插上,她抬手挡住:“可别再往我头上安东西了,这凤冠都要把脖子压断了。”
“小姐,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虽然这发饰有些沉,但是都得佩戴齐全了。”她边说边替她插上步摇,又选了一对耳环别上。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才完美,晴雪虽不能做些什么事,但还是能尽自己所能将小姐打扮的美美的送到王爷手上。”
慕昕绾轻笑:“看你这么着急,不如本小姐把你也嫁出去吧。”
晴雪一脸羞怯:“小姐就会拿我取笑。”
顺着庭花小榭的院子铺着红色的地毯,一眼望不到头。
慕昕绾目光所及尽是红色,大红的盖头下,她只能看到自己脚上的绣履,莲步轻点。
她在晴雪的搀扶下上轿,红色流苏的喜轿由八人齐抬,后面跟着一队护送的士兵。
轿夫起轿,两面开道锣鼓喧天,人群中熙熙攘攘,络绎不绝,都争先恐后的观望着这场盛大的婚礼。
傅景煜一袭红袍加身,衬得他贵气天成,丰神俊逸,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朗目剑眉,唇角扬起的弧度映衬着整张脸俊美绝伦。
如此声势浩大的队伍缓缓行进,沿路的几条街上随处可见的红色绸带,似是像过节一般热闹。
大邺宸王傅景煜与威武将军之女慕昕绾成亲的事情早已是众人皆知,大家都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王爷亲自请求赐婚。
一路的颠簸,轿子终于停下。慕昕绾只见一双干净修长的手伸过来,袖口的暗黑色纹路衬得手指愈发纤长。
她淡淡一笑,将手轻轻放上,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般划过身体,是让她放心的感觉。
她借力想下轿,只觉手中微微使力,一阵天旋地转,她还来不及反应,已然被傅景煜横抱在怀中。
她慌忙中揽住他的脖子,大红色的盖头遮住了视线,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凑近他的耳边:“你放我下来啊!”
傅景煜手中使力,将她抱得更紧:“本王的王妃今日一定是最幸福的女人。”
她拗不过他,在一片艳羡声中他抱着她走过一重重关卡。
大红盖头下是她愈发变红的脸,她庆幸此刻傅景煜看不见她的表情。
漫长的拜堂仪式中,慕昕绾只觉头上的凤冠极其沉重,每一次低头都像是把头发扯下来一般。
周围的恭贺与祝福不绝于耳,她有些支撑不住,却见傅景煜轻轻握住她的手像是传递力量一般。
随着一声细长的:“礼毕,送入洞房。”繁琐冗长的仪式终于结束,慕昕绾松了一口气,被喜娘送进洞房。
傅景煜在前厅招待宾客,她遣退了所有人,将盖头轻轻撩起,观察起房间的结构。
宽敞的房间摆放着精致的器具,淡紫色的檀木床雕刻着镂空的腾飞图案,屋子里的陈设布局极为考究,虽家具不多,但却能在各种物品的摆放出看出主人的品味。
靠近窗边摆放着金丝楠木梳妆台,上面还有一面典雅的铜镜,与房间的其他装饰风格不搭,显得格外突兀。不仅如此,还有好几处陈设明显是最新放置的。
想必是为了迎合她的心意,思及他的用心良苦,她不禁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侧着身子靠在床沿上,借此减轻头上发饰的重力,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吵吵嚷嚷的传来各种声音。
房门吱呀一声的被推开,脚步深深浅浅的,她竟有些紧张,手里紧紧攥着衣服,嘴唇轻抿。
只听一声轻笑,傅景煜低沉清润的声音带着饮酒后的些许嘶哑弥漫在她耳边:“让夫人久等了。”
他从旁边的桌上拿起缠着细绸带的喜秤,将她的盖头挑起。
仙姿玉色的面容上淡妆丝丝晕开,一双灵动如水的眸子灿若星辰。盖头被掀起的一瞬间,他竟被她的美惊艳地失了神。
这一刻她无疑是最美的,嘴角挂着清浅的笑容,盈盈如水的眼眸就这样看着他,似是吸走了他的魂魄。
慕昕绾看出他一瞬间的失神,他的脸上带着饮酒后的红晕,俊美的脸庞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雕刻一般,幽暗深邃的眼眸带着醉酒后的朦胧,显得更加邪魅性感。
屋外人声鼎沸,屋内两相对望,像隔绝了尘世一般,天地间仿佛都失了颜色,只余二人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