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烬相思无弹窗 第六十章 生子
城外的小木屋是凤君烨之前在西凉暂住之处,也是她被救起的地方。这是一个被山水环绕的小村庄,名为落茵村。风景秀丽,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村里的人淳朴老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又是一年春,宫内压抑的气氛让慕昕绾很是憋屈,整日心烦意乱。东方玉笙怕她出事,便将她送到小木屋待产,派了影卫暗中保护。
田园风光无限好,春日里又是一派鸟语花香,山清水秀。
岁月静好。
耳边似乎又回想起一个声音:“若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
之前她头部受到重创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如今已过了大半年,经过悉心调养,有些事情她已慢慢想起。
但心中好像唯独缺少了一块。她记得自己从小在将军府长大,却记不起自己何时出嫁。
心里空落落的。
“阿姊,阿姊,今日院里的母鸡刚下了蛋,我给你拿了几个过来”远处跑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手里捧着几个鸡蛋。
“彤彤,慢点跑小心摔了。”她笑着说道。
她从过年后便来到了落茵村休养,认识了许多村民,这里的人热情好客,并不会故意猜忌她的身份。
眼前的小女孩是村里猎户家的孩子,单纯善良。
他们家和慕昕绾所住的小木屋挨得近,夫妻俩看她一个姑娘家挺着大肚子一个人生活,平日里便多照拂了些,有好吃的都会送过来。
她其实很羡慕这样的生活,一家人和和睦睦,平淡的生活也别有一番滋味。
彤彤性格开朗,与她很是亲近,慕昕绾给她讲述遇到的有趣的故事,更是吸引的小女孩的关注。
她最近都没什么胃口,彤彤的母亲柳氏是过来人,叫她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
伴随着荼靡花的消逝逐渐迎来了夏日,慕昕绾刚吃过午饭,只觉腹中一阵痛,旁边的侍女连忙扶住她。
“去叫产婆,我要生了。”慕昕绾紧紧抓着床沿,极力忍耐着疼痛。
东方玉笙提前就安排了产婆住在附近,她怕慕昕绾有什么状况,便也屈尊住在落茵村。
大汗淋漓,每隔一段时间的阵痛让她险些支撑不住,漫长的过程中只记住了疼痛。
伴随着一声啼哭,她终于卸下劲来。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
产婆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以为他们是大户人家,抱着孩子给慕昕绾看。
她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小家伙,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来。
东方玉笙连忙进屋,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辛苦了我的漓儿,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交给母后。”
她本就知道生孩子的痛苦,慕昕绾从小不在身边,如今生产的时候没有丈夫陪伴,自己一人咬牙坚持,更是让她心疼不已。
她摇摇头:“我不累。”她偏头看着刚出生的小不点,皱皱巴巴的样子。
她想了想,嘴角露出笑容,轻声说道:“叫你宵忆好不好。”
望烟楼影卫传来消息,方叔是西凉人的身份暴露,长年久居将军府意图不轨,于一月后问斩。
方筠是方叔的儿子,当年为了掩人耳目,便将方筠送到皇后身边。
自慕昕绾出宫以来,东方玉笙便派方筠保护她,近来她总是看不见方筠的人影,就算见面也发现他心不在焉。
“你最近可是有心事?”慕昕绾把他叫进屋问道。
“属下并无心事。”他语气淡淡。
方筠的母亲生下他后难产而死,父亲又不在身边,虽从小生活在宫中有东方玉笙庇佑,但从小尝遍人间冷暖,心智比一般人成熟,也不善与人交谈。
慕昕绾直觉他有事瞒着她。
“宫里可有来信?”
方筠神情一变,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你也不用瞒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方筠将信中所述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慕昕绾。
“什么,方叔一月后问斩?”慕昕绾站起身伸手道:“快把信给我看看。”
慕昕绾一拍桌子:“不行,我要去救方叔。”
方筠显然也是没有料到慕昕绾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欲言又止。
“让人备马,我要回宫。”
凤君烨正在看奏折,被突然闯进来的慕昕绾吓了一跳:“阿绾,你怎么回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还要瞒着我,我要去救方叔。”
“不行。”凤君烨声音提高了几分,却对慕昕绾没有一点震慑。
“此次方叔被人诬陷,原因不明,很有可能就是大邺对西凉的示威,如果贸然行动,势必会出问题。”
“那就要放任不管吗,方叔从小养育我们,就如同我们的亲生父亲,你忍心看着他去送死吗。”慕昕绾已经有些声嘶力竭。
“阿绾,你冷静一下,这件事还得细细商议。”凤君烨轻按眉心,几日里一直在思考对策。
“我有办法。”
慕昕绾此刻像是冷静下来,淡淡出声。
凤君烨听后皱眉:“你确定要这么做?这样风险很大,你也会有危险。”
“当务之急是救下方叔,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眼前的女子高傲却自矜,有着不同常人的胆魄和见识,这就是她的妹妹啊,连骨子里都渗透着勇敢无畏。
她又开口道:“我有些东西需要准备,宵忆让母后帮忙照看,我明日就启程,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我得尽快赶过去。”
凤君烨低头沉思:“我派十二暗卫暗中保护你,务必小心。若局势不对,切不可莽撞。”
“不必了,让方筠陪着我便好,若是人多会引起注意。母后那边……”
“母后那边我来说,你自己万事小心。”他又想起了什么:“大邺君主深不可测,你小心为妙……”
她嗯了一声便匆匆离开,看凤君烨的样子是有话要说,但情况紧急,她只当他在担心自己,并没有在意。
夕阳西下,晚霞将天空勾勒出一片红色,站在高高的宫墙之上眺望远方,房屋鳞次栉比,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