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宴策无弹窗 第三百八十七章 许芙之死,阐述真相(二更)
如果他不受沈朝野的掣肘,或许此刻他会冲上去打人也有可能。当年京中多少人笑话他沈严铸靠女人起家,还说他这辈子都要冠着慕容嫣的名头下生存,这对于男子而言就是一个侮辱!如今他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称号,沈朝野竟让他硬生生的捡起这个屈辱戴在头上?!
猖獗,实在是太猖獗无理了!
“没错。”沈朝野没有丝毫的遮掩,她黝黑眸底的深处凝聚起对眼前一批人的厌恶,自然这冷漠无情的话也随之溢出。
“我话就搁在这里,你们跪与不跪皆在你们自己的选择,但若是想要见许芙,只有此途径。”
“你这个孽女!你给我滚出去!”沈严铸怒火攻心,觉得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于是就冲动地想要上前对沈朝野动手驱赶。
噌——
一道凌厉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沈严铸的脖子处赫然搁上了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须要冷漠冰霜得凝视着沈严铸,只要沈严铸敢再动弹上前一分,她敢保证,这剑直接断了他的脑袋!
“老爷!”众人震惊捂嘴。
这大小姐也太猖狂了,竟随随便便就把剑横在被人脖子上。对付别人也就算了,可如今她面前的可是她的亲生父亲,而且还是大靖的新晋丞相啊!
沈朝華和沈朝霞也一愣,有些惊异她会如此大胆,再怎么说,沈严铸也是她们父亲啊!
沈老太太见沈严铸被须要用剑架着脖子,立马脸色白了一分,连忙上前拉住沈严铸的胳膊,并对沈朝野说道:“哎!别别别,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朝野,快让你的人放下剑,这要是给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娘,你别管我,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弑父!”沈严铸他嘴硬道,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涨红了脸。
“别胡说八道!”沈老太太随口对沈严铸训斥道,可她的一双浑浊又精明的眼睛可不移半分。
沈朝野对沈家,对沈严铸的怨恨,只有她最清楚,若真要谈弑父,她绝对相信沈朝野做得出来。
不说其他,光说她是慕容氏教养出来的,就已经是十分的令人不安了!
沈朝野面色淡然,没有出口制止或许可须要的行为,好似她想听到的那句话,并非是这个。
沈老太太紧紧咬住牙关,只好愤愤的说道:“不就是跪拜嫣儿么,我们跪就是了!”
“娘!”
“老夫人!”
众人也瞪大了眼睛,府中有许多新人连慕容嫣都没见过,又何谈跪拜她呢?
“真想不通此事与我们有何干系。”夏氏没好气的轻声念叨了一句,语气中是满满的不理解。
“住口,”然而徐氏却突然转过头对着夏氏训斥了一声,“慕容夫人是咱们老爷的原配,我们这些做妻妾的,除了侍奉老爷,还要尊敬主母,哪怕她死了,她的身份也在我们之上。”
“你。”
夏氏被徐氏这么一怼,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她从未见过徐氏有这么威势的一面,并且一点不弱于许氏。
沈朝野轻笑一声,须要这才将剑收了回来。沈老太太见此,月匈口处剧烈起伏,她哼声转头,众人为她让开一条道路来,她大步走过去,当着众人的面,在沈严铸早已设好的软垫上跪了下去,对着那木牌磕了三个响头。
随即唰的站起身,冷冷得看着沈朝野,后者回之一个满意的笑。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继沈老太太之后,沈朝霞也上去磕了几个头,然后是若氏,再是徐氏……
最终所有人都轮了个遍,就连沈严铸也不好拒绝,不然他们所有人都白跪了,只能上前也磕了三个响头。
沈朝野瞧着沈严铸一个一个额头确切地磕在地上,她心里没有痛快,只有无尽的深沉,十年了,这是沈家头一次在慕容嫣的忌日祭拜她,虽然不是很正式,但今日这一幕在此后每年的除夕中,谁都会刻骨铭心的记着。
记着这个悲喜交加的日子,以后以另一种方式,与慕容氏一起缅怀慕容嫣,也不枉她做了如此多的功夫,只为铺垫这一刻。
“这下总可以了吧!快带我去见许芙!”
磕完最后一个头,沈严铸几乎是半分停留都没有地站起身来,转身看着沈朝野,脸色黑黢黢的又低沉,看起来凶煞无比。
“我也要去。”沈朝歌也阴沉沉的说道。
沈朝野心情尚好的挑眉,缓缓转过身,余光瞥到后边的人仿佛又要急色了,她才慢慢启唇。
“走吧,带你们去见她。”
众人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沈朝野没有白女票他们。
眼见这是算是告了一段落,沈严铸便打算只让他和沈朝歌两人前去就可,剩下的人该干嘛就干嘛。所以哪怕众人有再多的好奇和八卦,最终也没能如愿跟着前去。
沈严铸与沈朝歌跟着沈朝野出了沈府,两人讶异,这人不是早就救出来了么,怎么见个人还需要到府外去?
沈朝野仿佛知晓他们的疑问,于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为了保险,我将人安置在了郊外,否则被嘉靖帝发现,谁来承担?”
此话一出,倒是让沈严铸和沈朝歌有了一丝的了然,的确如此,许芙如今不仅是罪臣之女,还身怀多罪,所以为了保险起见,的确不好再安置在沈府之中了。
于是他们上了沈朝野的马车,这是沈朝野进京那日所乘坐的,不愧是宝马香车,这马车里竟真的有股淡淡的香味。
接着马车缓缓驶动,就连驶出了郊外他们都不知晓。
明明是父女关系,可当三个人凑在一起的时候却只剩沉默,沈严铸本不在意,可却当他瞥到沈朝野双膝上放置的盒子后,他升起疑惑。
“朝野,你手里抱着的这个盒子是什么东西?”
“这个么——”
沈朝野见沈严铸突然这么一提,便摸了摸盒子,她抬脸对着沈严铸微微一笑。
“自然是好东西,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什么东西还会滴水?等等,这好像不是水,是、是血……有血!你这盒子流血了!”
然而沈朝野的尾音还未消散,一旁的沈朝歌却是神情惊惧,手颤抖着指着她手中的盒子。
沈朝野低首一看,果真如沈朝歌所言,那盒子的四角处流溢出了不少的鲜血,顺着她的裙摆缓缓滴在地上,暗红的颜色绽开成了一朵花。
在这寂静窄小的马车里,那轻微的声音显得异常诡异恐怖。
沈严铸这才发现了不对劲,他双眉拧紧,怒声问:“你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谁知沈朝野却是缓慢的抬头,脸上挂着一道浅浅的笑容,看起来纯洁无害,但是与手中不停流出鲜血的盒子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装了什么东西,你们还没想到么。”
话音一落,沈严铸和沈朝歌睁大了眼睛,他们如出一撤的震惊难抑的表情看着沈朝野,或者说是看着她手里的盒子。
“是……是许芙?”
沈朝野轻轻点头,并还十分乖巧地给她们打开了上面的盖子,当盖子取下之后,里面的情形却是令人震撼无比。
“啊!!!”沈朝歌直接被吓得尖叫了起来,并不停地往后退。
外边驾驭马车的须要和慕容清听闻里边的动静,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朝着一边的深山老林驶去。
而沈严铸也吓白了一张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朝野,这女人根本就是心狠手辣,就是恶魔!他不该相信她的!
那盒子中央赫然躺着的就是许芙的人头!而且还是剃去了头发,挖了双眼、割去鼻子、嘴角两段切开,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
“你们不是一直想见她么,如今我也满足你们了,怎么还这一副表情?而且这三日许芙就在沈府之中,她在我的院里。”沈朝野笑眯眯道,仿佛双膝上盛着的不是人头一样。
见沈严铸和沈朝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继续悠哉游哉的补充了一句。
“我嫌三日时间太长无趣,便想学着我这二妹妹的手段,断了她手脚,挖取她的眼珠,把她做成了人彘。”
“可惜了,或许是许芙恶事做尽,不仅一辈子都没能生出个儿子来,就连她的肉,连狗都不愿意吃。”
沈朝歌哆嗦着嘴唇,往日最是仙姿佚貌的面孔,如今也是惨白一片,面露惊惧。但沈朝野的字字句句却犹如魔咒般传入了自己的耳里,清晰无比。
这一刻她才明白,沈朝野是记恨着她对萝蔓所做的一切,所以趁他们想她救母亲的借口上,将萝蔓的痛楚报复在母亲的身上!
萝蔓是在她的院子里被发现的,而母亲又被沈朝野拘役在她的院中;她把萝蔓制成了人彘,还把她的肉喂给了沈朝霞吃,沈朝野也把母亲做成了人彘,不过她更令人发指,她竟用把肉喂给狗狗都不愿吃的法子来羞辱她们!
“沈朝野你个贱人!你这个女魔头恶事做尽!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沈朝歌在恐惧与羞辱的两种极端刺激下,竟一瞬间抛开了害怕,正想站起来去掐沈朝野的脖子。
可惜她还没如愿的站稳,整个人就跌倒了,狠狠砸在了马车上。
“父亲……快杀了她!你今日要是不杀了她……日后就杀不了她了!”沈朝歌砸的头晕眼花之际也不往对沈严铸怂恿。
沈严铸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响起这几日来的是是非非,他也忍不下去了,于是正打算对沈朝野动手时,却发现自己全身软绵无力。
“你以为,我为什么杀了许芙,却还让你们上马车的目的是什么?”沈严铸的头顶上响起了一道冷然的声音。
沈严铸这才想起来他们进来时,这马车里奇诡的异香,原来那不是纯天然的,而是沈朝野故意设下的!他再次看着沈朝野的眼中,终于多了一丝的恐惧感。
沈朝野这人太可怕了!心计深沉不管,就连动起手来也丝毫的不管不顾。
沈严铸知晓此刻的处境十分的危险,但他没有带人,沈朝野身边有暗卫,而且又给他们下了类似蒙汗药的东西,他根本就不是沈朝野的对手!
沈朝野现在恐怕是疯了,他只能保持冷静,于是他深呼吸后才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许芙本就是戴罪之身,你如今身份贵重,杀了就杀了,但你杀了许芙又何必诓骗我们来此,你究竟有何目的!”
就当沈严铸的声音落下后,这马车也缓缓地停了下来,马车里的气氛十分的凝重。
沈朝野勾唇一笑,笑的冰寒,见须要一点一点把帘子拉上去后,她便突然将手中的盒子扔了出去。
哐当!
盒子落地,许芙的人头轱辘轱辘地在布满积雪和杂草的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母亲!”沈朝歌哀嚎一声,连滚带摔的下了马车,并来到那人头面前,最终还把它抱入了怀中。
之后沈朝野也缓缓的起身,动作优雅至极地下了马车,与身边的慕容清和须要对了一个眼神,随即笑的妖冶魅惑。
沈严铸也眼一沉,最后一个出了马车,却见周围一片陌生环境,并且雪白和寂静交织,根本望不到头。
“这是在哪儿?”沈严铸沉声问。
“自然是你该留下的地方。”
说话的不是沈朝野,而是在她身侧的慕容清,慕容清仿佛早就卸下了人皮面具,所以面对沈严铸的时候,他的脸就是本来的样子。
“你是……”沈严铸一开始还未看清楚慕容清的脸,但渐渐的,等他看清了那熟悉的棱角之后,他才发现此人像极了他记忆中的某一个人!
“你是慕容渊?!不,我都如此老了,慕容渊不可能保持年轻,你是他的儿子对不对!”
慕容清勾唇,笑的温润中带了一丝森寒,“是,我是慕容清。”
一旁的沈朝歌,听到这一句话时,手脚也冰冷了。她此刻心中是真的惧怕沈朝野此人了,连慕容氏她都如此光明正大地带了进来,其心可鉴!
“你为何会出现在京中的边界!”沈严铸厉声质问。
“与你无关。”
慕容清冷冷的说完一句话,便一闪身来到了沈严铸的身前,抬脚就是朝沈严铸的膝盖一踢,沈严铸吃痛,只能跪倒在地。
接着慕容清居高临下的看着沈严铸,嗤声道:“我三姑姑当年真是眼瞎看上你这种男人。”
“到底是她眼瞎,还是我眼瞎!是她先与嘉靖帝苟且的,看事情藏不住了这才嫁接到我的头上!我为她掩盖丑事多少年,难道我就不值得可……哎哟!”
然而还没等沈严铸说完,沈朝野便一脚踢在了他的月匈口上,直接将他踹倒在地。
沈朝野双眸冰冷,严词俱厉,“你再侮辱我母亲半个字试试!”
沈严铸痛的冷汗涔涔只踹气,他厚重的呼吸道:“我哪有污蔑她,并且我还可以实话的告诉你,你母亲跟我的时,根本没有落红,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沈朝野双眸漠冷得盯着沈严铸,最后所有的情绪都转化为了一丝怜悯。
只见她抿了抿唇,轻声道:“表哥,把帕子给他。”
慕容清从自己的衣袖中摸出了一块沾血的帕子,随后就扔在了沈严铸的脸上。
“你自己好好瞧瞧吧!”
这是她托人从南州青山慕容府里取来的,当年嘉靖帝拿着这块东西去威胁外祖父与祖母,迫使她们扶持他为帝。事成之后,外祖父生怕此事节外生枝,所以特意前去向嘉靖帝讨回了此物。
如今她又向她们讨取此物,只为在今日证实慕容嫣的清白。
沈严铸忍痛将这帕子绽开,上面绣着金色的菊花花纹,花纹上有一团明显有些年头的乌黑血迹,另外在角落处还有缝着一个熟悉的嫣字和铸字。
沈严铸神情一愣,他与慕容嫣当年的感情如此好,他自然是晓得菊花是她的最爱,因为菊花代表了高雅傲霜和忠贞诚实的品性,她欣赏这寓意所以对菊花格外钟情。
还有这绣法针脚蹩脚,也是她的手法。她性子活泼又端庄,但是唯独不喜的就是女红,后来他取笑了她几句还惹她生气了,谁知在背后她竟悄悄的去练习,可最终这手法依旧如此。
“今日我将一切真相都告诉你,我会让你切身体会,这十几年来,你的一言一行都是错的,你口口声声说我母亲负了你,殊不知真正薄情寡义的人只有你。”
沈严铸惊愣的抬起头,双手紧捏着那块绣帕,双眼迷茫无措。
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么……
沈朝野眉眼冷淡,她徐徐道来,“当年你与嘉靖帝同时爱上了我母亲,但是我母亲早已对你这个出身低微、内心坚强的男人心生倾慕,但她知晓你个性要强,所以打算在你有所成就后再告知你。不料嘉靖帝心思扭曲,爱我母亲的同时也想着借慕容氏的势力满足自己的野心,所以在你们三人聚会的那次,嘉靖帝根本不是失约,而是在你们的酒菜中下了女眉药,亲眼目睹了一场活椿宫,并拿走了这块有母亲落红的帕子,以此去威胁慕容氏助他登位,不然你以为嘉靖帝是如何从众皇子中冒出了头,又是如何力排众议登基为帝的?没有慕容氏,他什么都不是。”
沈严铸一脸震惊,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她为何嫁了我后就对我疏离至极!”
沈朝野神情冷漠依旧,道:“女子婚前失贞是要被人唾骂至死的,更何况是母亲这样钟爱菊花的女子,她的心性早已与菊花融为了一体。所以与其说是对你疏离至极,还不如说是她根本面对不了自己,她觉得自己玷污了菊花高洁的品性,同时也辜负了生她养她的慕容氏。”
“她本想着既然提前嫁给了你,那么便让时间去治愈心中的痛。并还为你考虑,让慕容氏莫要打乱你原本的计划,想让你凭着真本事去闯出一片天地。谁料你怀疑她,你不信任她,更是在她怀有身孕的时候打她,害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这让她心中的痛苦更加深。而你,再之后不仅与许芙暗度陈仓、珠胎暗结,更是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妾,在她已是千疮百孔的心上,更是插了一把血淋淋的刀!”
“沈严铸,你嘴上打着你爱她的幌子,可实则你才是真正令她伤心欲绝、万念俱灰的人!”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让沈严铸最后的一丝防线都消失殆尽。
到了这一步,沈严铸不会再怀疑沈朝野话的真假,她都冒着天下大不韪的风险做出这些出格的举动了,难道还只是为了他与他说假话吗?
他的瞳孔缓缓失焦,双目空洞又悲凉,他将手中的手帕攥紧,低头竟呜呜的哭泣起来。
“嫣儿,你为何不与我直说啊,为何啊!……”
他犹记得当初与慕容嫣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那时候他只不过是一个寒门穷小子,可她见到他时她却笑的明艳光彩,就像一道曙光,照进了他灰暗的内心。
此刻他悔不当初,心痛如绞,那被刻意压制的不甘和思念喷薄而出,一下子差点致他崩溃其中。
过了许久,才传来沈严铸嘶哑悲痛的声音。
“嫣儿……死前可有……留下什么话么。”
他现在很想知道,嫣儿死的时候,有没有对他留下一句话,哪怕是恨意,他也至少有个寄托。
“没有,不仅对你一个字都没有,就连对她唯一的女儿,都没有一个字留下。可见,她对你的恨有多深。”
沈朝野抿唇,目光冷漠,毫不留情的击破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阿朝!”慕容清却皱起了眉头,轻声喝住了沈朝野的话。
三姑姑明明是很疼爱她的,又怎么会因为沈严铸而迁怒与她。
沈严铸万念俱灰,他心里哀痛的无法呼吸。
她竟如此恨他,连死了都没有留下一个字。
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啊!
“我明白,你不用多说。”沈朝野对着慕容清莞尔一笑,算是释然也算是透彻。
慕容清哑然,虽然三姑姑回来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也不经常开口说话,但是他每每在暗地里看着三姑姑望着阿朝的眼神中,是爱恨交织的。
正如阿朝所说,或许三姑姑没办法从阴影中走出来,所以对阿朝身体的血脉有丝丝的介怀。
但是也不能完全否定三姑姑的爱啊,她只是,只是没有想好如何去面对罢了……
沈朝野蹲下身子来,双眼定定得看着沈严铸道:“你现在还怀疑我是不是你的亲生血脉么。”
沈严铸面露愧疚和懊悔,那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朝野,你杀了我吧,她一个人定是害怕的,让我去地底下陪着你母亲……”
沈朝野缓缓站起身,俯视的目光里有一丝不嗤。
“不,我不会杀你,杀了你太简单了。我一定会让你好好活下去,因为活着的人是最痛苦的,而且你以后要是死了,我会请法师来做法,让你们生死不能同寝,轮回路上世世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