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宴策无弹窗 第三百九十一章 顿生突变!(二更)
“我不是这意——”缙玄清见慕容策寒说要给他相等的嫁妆,他蹙了蹙眉,他不是为了朝野的嫁妆才给这些聘礼的,他只是想让他们感受到他的诚意而已。
然而沈朝野拉了拉缙玄清的衣袍,凑近他低声说道:“祖父没有误会你,他只是要面子。你想想,你这么丰厚的聘礼直接甩到他面前,他能不受到刺激么。”
原来如此,缙玄清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随后也缄默了下来,也不知低眸思忖着什么。
见气氛有些凝重,沈朝野环视了一周,平和的问了一句。
“祖父,怎么不见祖母的身影?”
从她回到这里到现在,几乎该见的人都见到了,但是唯独没有见到祖母的身影。不应该啊,祖母是最疼她的,要是知道她回来了,肯定会过来见见她的。
慕容策寒闻言,却是轻叹了一声,有些惆怅。
“你祖母自打你走后,身子是愈发的不如前了,没告诉你也是因为怕你担心分神。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嫣儿的忌日,令她有些触景伤情,所以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就回房歇息了。你方才回来的消息,祖父也派人前去通知了,但是没有回应,应该是睡着了。祖父想着你祖母很久没有睡好觉了,所以就不刻意叫她起来了。”
沈朝野点点头,祖母身子不好她也是知晓的,与其说是自己走后才如此,还不如说是等自己走后,心中郁结更加深了吧。
慕容蓝见慕容策寒咳嗽了几声,想来他今晚也辛苦了,所以就对沈朝野温和的开口。
“阿朝,既然你们都已经来到这里了,阿清还向我们作了礼,那也理应让他去你母亲坟前祭拜了,我们这些人老了,怕跟你祖母一样触景伤情,就不陪你们一起了。”
慕容策寒也点了点头,“蓝蓝说的对,你先带阿清去吧,三书和婚事我都会替你们准备好的。还有,如果京中那边还有事,今夜已深,也再次歇息一晚,明日早上再走吧。”
“父亲,不要叫我这个名字!”慕容蓝脸色突变,似憋屈又愤懑,有些滑稽。
众人皆是笑了起来,算是活络了这场景的气氛。
“好。”沈朝野和缙玄清一起应下,随后便离开了。
慕容长安见沈朝野好不容易回来,自然不肯轻易的放过,当场就囔囔着要跟沈朝野一齐去,但是最后迫于慕容蓝的威严下,她又怂了。
沈朝野和缙玄清离开时,就只听到慕容蓝仿佛揪着慕容长安的耳朵训斥着。
别人谈情说爱,你这么殷勤去干嘛?
等他们前脚刚走,慕容渊父子后脚就走了进来,两人一样的玉树临风,而且慕容清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除去乱哄哄的头发,还有凌乱的衣领,那衣服上的脚印外,其余还是很完整的。
慕容清走进来的步伐有些急,险些撞到箱子,后抬头看着那些面带微笑的慕容氏众人,他迷茫的很。
“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多出这么多婚嫁之物,还有你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跟嫁女儿似的这么高兴。”
而慕容渊的视线扫过这些东西,再结合众人的表情,他心中也猜到了一二。随即挑眉,看来这小子的能耐的确不错,他们这才出去了多长的功夫,他就把阿朝的家人都拿下了。
是个人才。
慕容策寒却对慕容清眯眯眼笑道:“诶,你还真别说准了,不过不是嫁女儿,而是嫁我那宝贝孙女,我们已经商量一致,打算把阿朝许配给阿清了。”
慕容清语噎,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他怎么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呢?
这前一秒还跟陌生人似的打招呼,互相客套,怎么转眼就跟人家做了爷孙婿关系?!
“不是吧?我还真成他大舅哥了?!”
众人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哪怕天黑,沈朝野也顺着记忆把缙玄清带到了慕容嫣的坟前,坟前的贡品、香灰与鲜花等等都是崭新的,可见是慕容氏祭拜所留下的痕迹。
缙玄清站在慕容嫣的坟前,就显得格外的庄重与沉稳,他二话不多就撩开袍子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给墓碑行礼。沈朝野也随之跪了下去,平静地磕了三个头。
之后缙玄清起身,将沈朝野扶了起来,两人沉默得看着慕容嫣的墓碑。
许久,缙玄清才缓缓开口。
“岳母大人,您放心把阿朝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待她。”
话落,只有阴阴的风吹过回应他。
“瞧你,”沈朝野用胳膊肘撞了撞缙玄清,揶揄道:“先不说咱们还没成亲呢,而且我母亲又听不到,你这声岳母大人喊得,会不会显得突兀?”
缙玄清闻言,倒还确有此事得点了点头,他委屈的嗓音传来,“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我与那容沛儿如今可是清清白白,倒是你,直接与那劳什子的南湘王订了亲,可伤我的心了。”
接着他又道:“我不管岳母大人听不听得到,我都要说,我要岳母大人替我做主。”
沈朝野哭笑不得,缙玄清此番模样倒是稀有,可不管如何,她的确受用,看着在黑夜中,缙玄清完美无瑕的侧脸,想起方才的一切,她有微微的心动。
“玄清。”她轻唤了一声。
“恩?”缙玄清也恢复原来的模样,低沉富有磁性的应了一声。
紧接着沈朝野有了一丝恶趣味,她踮起脚尖,伸出双手捧过缙玄清的脸,然后闭上眼,将冰凉的唇覆在了他的唇上。
不过沈朝野打算的是蜻蜓点水般的吻,就当她准备撤退的时候,缙玄清的手不知何时绕到她的腰后侧,直接禁锢住她后退的动作,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缙玄清带给她的感觉却是缠绵悱恻之感。
过了许久,缙玄清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而沈朝野红透了一张脸,她后退了几步,指尖摸上了那微微红肿的唇瓣,有些羞赧。
“你得寸进尺!”她忿忿道。
缙玄清却挑眉尽显魅惑,那也微微红润的薄唇也添上了一丝性感。
“天地良心,岳母可鉴,方才明明是你先轻薄我的,我这顶多属于情难自禁。”
“……”沈朝野就知道自己的犀利的口才,在缙玄清这里根本不算什么。
缙玄清见沈朝野不说话,以为是她生气,于是上前挽起她的手,轻声道:“是我不对,你别介怀,可其实说起来,这也可以算是我们之间打赌的奖励啊。”
“我跟你赌什么了?”沈朝野疑惑。
缙玄清笑意浅浅,道:“就是我跟你赌慕容氏中,只有你表哥会看不顺眼我,你看,现在一切不都明了了么。”
沈朝野想起来了,可她又皱眉道:“可我记得明明你跟我说的是,我猜对了有奖励,没说——”
“对啊,我也没说你没猜到,不给我奖励的机会啊。”缙玄清笑眯眯的,简直比沈朝野还要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之后沈朝野气呼呼的转身便走了,缙玄清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追着,而在他们身后,那墓碑处有一颗绿莹莹的嫩芽,却在此刻突然绽放开来……
就如慕容策寒所说,他们在慕容府中睡了一晚,而缙玄清也很知趣,两人都各自持礼地睡在各自的厢房中,直到第二天天微微亮,沈朝野很早便醒了过来,梳洗穿着打扮一番后,便打算跟慕容氏众人请辞了。
毕竟她现在在京中的影响力不低,要是消失的时间久了,怕会引起许多人的怀疑,所以她必须早点回去。而慕容氏也能理解她的处境,于是便嘱咐缙玄清要好好照顾沈朝野,缙玄清应下。
最后两人简单的吃了早饭后,便启程了,而直到离开,楚裴的身影还是没见着,祖父的回答是祖母还在休息,难得睡个好觉,就不去打扰了。于是沈朝野有一丝遗憾的离开了,又因马车的速度太慢,怕耽误时间,还是得用昨晚的法子。
好在缙玄清内力深不可测,昨晚耗费了如此多,不过一晚上的时间,他今日还能面不改色地带她纵横在这山川之间,比起昨晚的速度,今日算是快的了。
闲来无事,路途遥远,沈朝野抱着缙玄清的腰身,她好似消遣无聊的问了一句。
“对了,你不是只来了楚国两年时光么,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来购置聘礼?”
“那些都是楚帝硬塞给我的,这种东西对我而言也没什么用,我全给了楚天朔,这次想到要娶媳妇,所以又讨了回来。说起他,他现在还蒙在鼓里,浑然不知他替我做了纳采之礼。”头顶上传来缙玄清淡淡的嗓音。
沈朝野噗嗤一笑,她现在已经能想象出楚天朔知道真相的表情了,但为了仅存的人性,她还是要装模作样的指责一下缙玄清的无良行为的。
“你都给人家了,怎么还能讨回来,这楚国天朔也真够可怜凄惨的。”
缙玄清空出一只手捏了捏沈朝野的脸,语气宠溺道:“没办法,什么道德仁义都顾不上讨媳妇重要了,遇到你,我可不想错过。”
沈朝野莞尔一笑,眼中尽是繁华。
这次比之前要快,所以过了一个时辰,他们就回到了昨晚的树林之间,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回沈府,缙玄清和沈朝野心照不宣。
这样子回去,只会引起更多人和暗线的注意,所以只能雇一辆马车来掩人耳目。
可谁知,沈朝野她们还未走多久,就听到不远处有刀剑相交的声音。
沈朝野并不打算管这闲事,毕竟她自己的事才重要,但是这声音一直在耳边环绕,隐隐约约他还听到了小公爷几个字,沈朝野和缙玄清对视一眼。
“不会耽误多久的,去看看吧。”最终缙玄清道破了她的想法。
“好。”
之后两人便往声源处跑去,可这一跑,却看见了不得了的一幕——一群黑衣人围着一辆马车,一抹倩影倚在马车旁,嘴里塞着布团,双手皆被束缚,面容挂着泪痕,浑身狼狈。
可让沈朝野惊异的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见过几次的白家嫡女白琴!
而之所以会传来刀剑相交的声音,也是因为在白琴旁边与黑衣人打斗的人,也正是靖阳侯府的小公爷任景焕!
但是一人不敌众人,哪怕任景焕武功不差,身上也还是挂了彩。
“小公爷,我们本无意伤你,可你为何要多管闲事!”其中一个黑衣人沉声说道。
沈朝野细细的一看,才发现此人也熟悉的很,她脑子里回想一下,才发现此人不就是在远洲时,被青衣人击退的高晟么!
任景焕击退了一人后,才喘着气道:“我不管你们是受谁指使的,但是只要我活着,我就不允许你们伤她分毫!”
说着,又与准备靠近他和白琴的人展开了新一轮的厮杀。
而身后的白琴也不知怎的发出呜呜的声音,面上划过的泪水更是肆意了。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过来,是她眼拙,放着一个爱她护她的人不要,愿意放低身价去讨好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是多么大的错误!
“这任景焕倒是真的痴情。”与缙玄清躲在暗处的沈朝野见此啧啧一叹,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缙玄清有些吃味,他委屈巴巴的看着沈朝野,道:“朝野,你别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好不好,这样我心里会难受的。”
沈朝野摸了摸鼻子,呦呵,原来她身边这位还是扮猪吃老虎的醋王。
沈朝野轻咳了几声,对着缙玄清说道:“让我不夸他也可以,除非你帮我救下他们。”
“你说的。”
话音一落,缙玄清勾唇一笑,抬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随即沈朝野便看见从自己眼前飘过一阵青影,她再回过神来,只见缙玄清的视线盯着前方,她也望过去,只见青影和那些黑衣人交缠在一起。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些黑衣人就都趴在地上,了无生息了。可还有高晟站在远处,之前青衣人合力都没有杀死高晟,如今也一样。
最终暗处的缙玄清狭长的双眼一眯,掌中凝聚一力,直接打在了高晟的身上,高晟直接被打飞,并撞在了马车轱辘上,吐出一大口血。最后又挣扎了一会儿,便头一歪,死去了。
之后这些青影又瞬间消失在了原地,除了满地的黑衣人外,没留下一丝痕迹。
“走。”沈朝野反应过来,拉着缙玄清往白琴他们走过去。
“琴儿!”任景焕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有,但是他第一时间却是奔向白琴,并把她身上的绳索和布团都解开,然后询问她的安危。
而白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只是红肿着一双眼眸看着任景焕,无声的啜泣。
“白小姐,小公爷。”
他们闻声望过去,只见沈朝野跟一个长相极其俊美的男子走了过来。
缙玄清径直走到了车轱辘旁的高晟身旁,骨节分明的手拉下他的面罩,若有所思后,便伸手在他的衣服间摩挲了起来……
“咳咳。”沈朝野出声拉回了他们的注意力。
“承宴翁主?你怎么在这儿?”任景焕问。
沈朝野正色道:“要不是我恰好经过,你们以为这次能安然无恙的躲过?”
此话一出,任景焕和白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才的青衣人与沈朝野有关,他们只觉得侥幸逃生,也来不及细想其中的曲折。
“那就多谢翁主的救命之恩了!”任景焕对着沈朝野颔首示意。
沈朝野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周的黑衣人,她有些不明所以,于是对看着白琴道:“白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是冲你来的,可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人会想置你于死地不可?”
可不是置白琴于死地不可,从方才的情况可以推断出,任景焕可能也是恰好经过的,因为这些黑衣人的真正目标是白琴,可她不明白的是,就为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用的着出动这么多的黑衣人么。
知道的是追杀一个姑娘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追杀皇帝老儿呢。
沈朝野这么一说,倒是也让任景焕想了起来,他扶起白琴,轻声问道:“翁主所问的也是我想知道的,为什么你突然就被这么多人盯上了?”
白琴咬了咬唇,眼神十分的犹豫复杂,可沉默了一会儿,她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
缓缓道:“是沈朝歌做的,也不知怎地,今日一大早就邀我前去天香楼品茶,可到了天香楼,发现只有南湘王一人,南湘王见到我也十分的诧异,后来匆匆说了两句就要走,结果沈朝歌也来了,然后我和南湘王都问她为何要如此,可她也仿佛不知情似的反问不是我邀请她来的么,后来南湘王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在背后操纵,就……就斥责了我几句就离开了,而沈朝歌也仿佛性情大变,顿时就出来了好多黑衣人,将我打晕,我再次醒来,就在这马车里头了,而那些黑衣人见我醒来,就要对我动手。”
白琴说到最后情难自控的哭了起来,面对心爱之人的冷漠还有遭到曾经姐妹相称的背叛,她心中很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