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慌无弹窗 第二百二十六回 布置已久的阴谋
阿苓没想到东太后会有此一问,她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希冀,“娘娘,可否给白家留下一个种……”东太后闻言冷笑了一声,“阿苓,没想到你还是对白太医动了情。”
阿苓脸色发白地摇头道:“不,奴婢不敢……”
“好了,若是可以,我也不想牵连无辜,你放心的去吧。”
阿苓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已经不再光滑的脸上因这有些哀戚又含着情意的笑容莫名地显出了触动人心的美丽。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这个瓷瓶她随身携带一年有余了,本以为用上它还需些时日,却不料这一天来的这样的早。
她缓缓打开手中的瓷瓶将瓷瓶里黑褐色的液体缓缓灌入口中,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传遍她的四肢百骸,可她觉得这些痛都不能与心里的痛相比,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白衣男子,她从地上拾起一本医书对那男子说:“您的医书掉了……”
利用自己深爱的人达成目的是一种什么感受?阿苓只希望自己可以堕入无间地狱只盼他来世不要再与自己相逢。
其实去年太子染病一事并没有那么简单,盛侧妃落入湖中等一系列的事情乃是毕家的手段,但太子虽然跳入湖里救人染了寒气,但其实当时太子病得并不重,是阿苓利用了白太医对她的信任,悄悄为太子下了血蛊。
这种血蛊终年浸泡在毒药之中,以饲养血蛊之人的鲜血为食,中蛊之人不会有任何异样,但这血蛊与饲蛊者血气相连,只要饲蛊者患了病那中蛊者也会与饲蛊者一样,病魔缠身。
太子落湖以后阿苓终日服用毒药,所以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看着太子一日日病弱下去。再加上毕国公命明清终日喂太子服用丹药,太子能挺到如今已经是命大了。
后来太子有所康复,那也是因为古月想要削弱毕家的势力,坐实明清神棍的身份,所以让阿苓停止服用毒药,没有继续服用丹药太子的病便有所康复,弘文帝理所当然的认为明清想要谋害太子,自然不会对明清再有所眷顾。
在古月眼中,太子是一定要除去的,只是需要寻一个时机,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时机来得这样快。太子因白侧妃之事被气得吐血,而白侧妃与沈家之事都是毕家在后面一手操控,太子因此病故,即便皇帝大发雷霆想要测查此事,最后也只会查到毕家头上。
机不可失,于是古月才会命阿苓服毒引爆太子体内的血蛊。
阿苓还是少女的时候便开始饲养血蛊,可以说她这一生的目的便是为了用自己的生命来杀死大燕的太子,如今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却并没有感到解脱,她的身体不停在地上抽搐,直到痛得再无力气挣扎,那双眼睛才缓缓失去了神采。
东仁皇太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阿苓死去,唤了一个老嬷嬷,低声道:“妥善处理了吧。”
那个老嬷嬷垂眸看着阿苓的尸体,恭敬的应了声“是”,便唤来两个婢女将阿苓的尸体抬出了殿内。
半日后,皇宫大殿里敲响了丧钟。太医们查出太子乃是中毒而亡,弘文帝命左右卫调查,没多久便从白太医的药箱中查出了装有毒药的药瓶。
后来太子妃又拿出白墨羽与沈文天有染的罪证,弘文帝震怒,立即将白家众人下了天牢,之后又命人去沈家搜查,结果查出沈家与都义王勾结的信件便将沈家众人也下了狱。
一切事情的轨迹都按着萧芷依前一世所经历的事情发展着,只是前一世弘文帝直接派人屠杀了沈家与白家满门,而这一世却是先将这两族人关押了起来。
被关进天牢的白老夫人一夜白头,她不明白前一日还有几个高门贵妇登她白家的门想要与她白家结亲,只一夜的功夫白家怎么就成了监下囚了。
她让孔姨娘对着牢房门外大声喊冤,孔姨娘起初还照她的吩咐对着狱卒大喊冤枉,但她喊了很久,守在牢房外的狱卒完全充耳不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孔姨娘嗓子都喊哑了,蹲在角落里抱头痛哭,白老夫人气道:“鬼哭什么,你给我继续喊,我们是冤枉的,陛下和西太后会相信我们的!你快给我起来继续喊!”
进天牢这么久,孔姨娘自然清楚她们是为何会被押进天牢中的。自有了这天牢,她还没有听说有谁进了这天牢后还会被放出去的,她抬起眼看向白老夫人,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你个老不死的,你要喊怎么不自己喊!当初若不是你非要送白墨羽进宫,我们怎么会被连累!”
横竖都要死了,她已经不再害怕白老夫人,她这么多年为了讨白老夫人欢心受了不少的气,此刻忍不住都想要对她发泄出来,于是用力地朝白老夫人啐了一口,“白家会有今天,都怪你这个老不死的!哎呦可怜我的驰儿哦,他还那么年轻啊……”
白老夫人被孔姨娘骂得发蒙,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直接晕厥了过去。孔姨娘见白老夫人晕倒也没有理她,只自顾自地哀声痛哭着。
毕国公炒了沈家,却没能在沈府寻到秘本,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他只能在暗中纠集军队,慢慢部署。
两日后,朝堂众臣便开始逼迫弘文帝立储,一部分人拥立赵王,一部分人则希望弘文帝过继桂王子嗣。毕国公适时将静王遗孤推了出来,于是三方为立储一事僵持不下,在大殿上吵得昏天黑地。
朝堂上乱成一团,朝堂外暗流涌动,桂王要将最小的孙子过继给弘文帝,派了一支队伍护送其入京。
兵贵神速,毕国公见弘文帝摇摆不定,便迅速联合监门卫统帅将皇宫控制,逼迫弘文帝立小静王为储,封其为辅政王。
失去太子的毕皇后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推立他人为储,她思来想去终于明白父亲恐怕早有谋算,便疯癫地去寻毕国公对峙。毕国公哪里会理会毕皇后,直接让人将其关在和坤宫。
毕皇后当场便得了失心疯,拔出侍卫的佩剑便要朝毕国公挥去。毕国公冷眼看着毕皇后,抽出佩剑便刺穿了毕皇后的心脏,看着毕皇后无比惊讶的神情,他只是淡淡道:“挡我者,死!”
毕国公率领着军队本已经逼近了弘文帝的大殿,却不料陷入了古月早已经布好的局中。箫麟昭率领左右卫、千牛卫的精兵将毕国公困住,又有一队人马将毕国公的后援切断,血战了一日后毕国公才勉强在众人的掩护下逃出皇宫。
毕国公连夜撤出都京,多日后他拥“小静王”在梧州立了新政,以清君侧的名义开始向都京进攻。而桂王则以保护弘文帝为由,命长子率领部队直达都京。
文鼎十三年,弘文帝下诏,称毕国公拥立假静王为帝以达到自己挟天子而令诸侯的目的,实乃大燕窃国之贼,称无论是桂王之孙还是赵王,若可取下毕国公向上人头,便可被封为储君。
桂王听闻这圣旨虽然知道这是弘文帝在借刀杀人,但他若想自己的子孙名正言顺继承皇位,只有与毕国公一搏。
当年他借了毕家的手除去了睿智的先太子,又多方挑拨,引起了诸王夺嫡。本想趁乱夺得皇位,却不料当年患了场大病,只能继续韬光养晦。如今终于让他等来了最好的时机,他怎能放过!
于是桂王与赵王分别从南北夹击毕国公,本以为如瓮中之鳖的毕国公很快会被两王所灭,却不料毕国公手中竟有数门火力威猛的大炮,与其交锋的队伍死伤惨重,别说攻下梧州,不到两个月,毕国公的军队竟然攻下了梧州附近的两个州府,步步向都京逼近。
桂王得闻战报后记得团团转,再如此这般下去毕国公怕是会很快占领都京,到时候别说皇位,以毕国公的性格绝不会留下任何祸根,所以这场仗只能胜不能败。
桂王的长子与桂王分析敌情时提到了对方的大炮,这东西在大燕从未有过,他听说西德皇太后将姜家的秘本给了毕国公,这东西很有可能是秘本所记。
桂王觉得儿子的推断极有道理,于是派人书信给赫连乐,命他快速拿到赫连家与沈家秘本,若是赫连乐不允,便会杀死他的母亲陶氏。
是夜,自从赫连乐与楚绎心成婚后,二人便搬进了煜茗院,此刻的煜茗院的正房里燃着不算明亮却十分温暖的烛光,赫连乐坐在塌边,手中握着一封信面色沉重。
楚绎心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一定会有办法救出母亲的,阿乐,你别急。”
赫连乐将楚绎心拉到怀里,二人相互依偎着,赫连乐嗅着楚绎心身上淡淡的花草香味,脸上满是依恋与不舍,“心儿,我明日便离开都京,凡槿、范文和古先生都留在你身边,你万事小心。”
楚绎心闻言轻蹙眉头,缓缓摇了摇头:“阿乐,都京现在还很安全,凡槿与范文必须跟着你……”说罢她站起身,从一旁多宝阁中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铁盒,“这是沈奶奶寿宴那日她送予我的礼物,我后来思来想去觉着它极有可能就是沈家的秘本。”
赫连乐有些惊讶地望着那个铁盒,疑惑道:“沈老夫人为何会将秘本送予你?”
楚绎心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无论是沈老侯爷夫妇还是白老太爷,他们对我似乎格外的好。我猜测大概是因为安庆公主的母亲,也许他们见到我从我的身上看见了安庆母亲的影子,我听闻静王妃乃是都义王的独生女,都义王与沈老侯爷当年一起打天下,应该有过命的交情,所以他们才会对我格外照顾。”
赫连乐接过楚绎心递来的黑色盒子眉头紧蹙,只因静王妃这层关系沈老侯爷就将众人争夺的秘本交给了楚绎心,这实在难以说得过去,但他此刻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你打开看过么?”
“还没有,这个盒子设计精巧,需要一种特殊的钥匙才能打得开,起初沈奶奶并未将钥匙送我,是前日我去天牢看望她们,她才将钥匙给了我。她说这盒子只能打开一次,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后不出半个时辰便会自燃……自己燃烧起来,所以就连她们也不清楚这盒子里到底装有什么东西。”
说罢楚绎心拿出一个蓝色的弹珠交给赫连乐道:“阿乐,这便是这盒子的钥匙。”她坐到赫连乐身边依偎在赫连乐的手臂上,“阿乐,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景贤皇后的事情。”
赫连乐抚摸着楚绎心的头发缓缓道:“景贤皇后的事情我了解的也不多,只是听母亲说过一些。
景贤皇后名唤穆颜,有人说她乃是当年八木帮的智囊,辅佐八木帮帮主胡惊天打下天下。传说她本与胡帮主是一对儿神仙眷侣,可是后来胡帮主无故失踪,她只能召集了当时的五大堂主议事,最后定下年龄最长的高祖接替了帮主一位,后来八木帮攻下都京,高祖便登基为帝了。
高祖称帝后分封四位堂主为都仁王、都义王、都礼王、都信王,其弟萧四田为桂王,穆颜乃是女流,高祖便封其为大燕圣女。
但没多久都仁王也就是如今的沈老侯爷因醉酒杀人被参,高祖便要之罪于他,穆颜知这一切都是萧家人在背后算计,便进宫与高祖理论,出宫后她做了四个秘本分别交予了四王。
这秘本里到底记载为何无人知道,只知道高祖得闻此事后再没有找四王的麻烦,高祖登基不满百日便因一场意外薨逝了,于是先帝即位。
高祖皇帝当年虽然是八木帮五大堂主之一,但其年事已高,冲锋陷阵的事情都由其儿子萧辙来做,萧辙与其他四王和穆颜的年龄相仿,他登基后不久便立了圣女穆颜为后,只是听说新婚当日穆颜便突发恶疾而亡。
后来萧辙,也就是先帝再也没有立后,不然如今的东、西两位太后当年也不会因这个后位斗得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