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主君共月明无弹窗 第二百三十一章 查到线索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咳咳……”季离满面怒容,双眼瞪视着跪在地上的柳青呵问道。
柳青这时候真是又愧又悔,耷拉着脑袋好久都没有开口。
又过了半晌,他心知再瞒不过去了,才将事情的原委一股脑地告知季离。
“主君,夏姑娘豁出性命才拿到的圣旨,您可万不能辜负了她的好意啊。”
柳青面伏于地,情词迫切地恳求道。
这来之不易的局面实在是难得,若再回去的话,绝没有二次逃脱的机会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主君以身犯险。
若是,若是主君当真执迷不悟的话,他就是豁出去性命也要把他先送回南濯。
季离紧紧攥住手中的玉簪,尖利的簪尖戳破了掌心的皮肉,沁出殷红的血珠,可他仍是毫无知觉一般,任由那血顺着掌根滴落。
又默了许久,他才松开手,稍稍坐直了身子,开口道:“暂时留在这儿,着人去查,若有她的消息立时回禀。”
“是。”
柳青不敢再多言,现下只要主君不回去,一切都好说。
至于夏姑娘的消息,就是主君不叮嘱,他也会派人去查的。
申近日常常出宫,有时一直到深夜才回。
不知什么时候起,宫里流出一则谣言,说圣上被一妖女迷惑住了。
此妖女姿容妍丽倾国倾城,体态柔美轻盈妩媚,虽是市井小户之人,却让圣上青眼有加,甚至不顾纲常频频出宫幽会佳人。
不过作为这则流言的女主角,夏姜对这一切自然是毫无所知的。
此刻,她仍然紧闭着一双眼睛,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至极,毫无醒来的迹象,像一个已经破陋的没有生命的瓷娃娃一般。
“到底如何了?人怎么还不醒?”
申见那老者从凳子上站起来,立时上前一步到了他面前,焦急地开口询问。
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被他围攻的药王谷谷主,现任药王。
“老朽又不是神仙,”
药王丝毫不惧他,十分不满地剜了他一眼,绕过他走到铜盆那儿洗了洗手才继续说道:“姜丫头这回儿能捡回命来就是上天保佑了,至于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申闻言愣了一下,“什么叫听天由命?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我跟你一样,都想姜丫头好好的,何况这丫头还是我徒儿的救命恩人,就算有一丝希望老朽也不会放弃的。只是……”
“只是什么!她要是醒不过来我就拆了你的药王谷。”
“唉,我说你这小子!”
药王被他气得全然忘了礼仪,直接拿着手指头指着他。
不过到底顾忌着他的身份没有多说什么,“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一边去,别在这儿碍事。”
药王一把推开申,径直坐回凳子上,又拿了一个泛黄的布包过来,掏出几枚银针,一一扎在夏姜身上。
躺在床上的人依然毫无生气,任凭那银针如何刺入刺出一丝反应都没有。
这个傻子!这个傻子!
他们跟她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关系,值得她舍了一条命去。
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成了拳头,指甲抠进掌心里。
她跟他们是不同的,很久以前他就知道。
“圣上……”
一个青衣常服面容清秀小厮模样的人,弓着身子进了屋子。
这人正是一直近身伺候他的太监。
申晓得,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便摆了摆手,让那人先出去。
他又往床上瞧了几眼,才悄声退了出去。
等人都退出去以后,药王才幽幽叹了一口气。
“丫头啊,你说老朽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呀。”
床上的小人自然不能给他一丝回应,那丫头面如薄纸,一丝血色都没有。
药王探身过去,将银针一一拔了出来。
“丫头啊,再等等,别着急……”
“圣上,李大人求见,一直在殿前候着呢。”
“可是见过他人了?是不是查出点儿什么来了?”
“李大人未曾透漏。”
“先回宫吧。”
“是。”
“等等,先命人候着。”
“是。”
申似乎刚刚想起什么,又再次折返回去。
药王这会儿已经净过手了,正拿着一块凉了的油饼啃。
看到那葱油饼,申还楞了一下神儿,夏姜第一次给他们做饭,做的就是这葱油饼。
“寡人有事要回宫一趟,这牌子给你,有什么情况,遣人告知一声。需要什么尽管去取,宫里有的你尽可以用。”
药王心下微微一动,看来传言里那个不徇情面的冷面君王,也不尽如人们所传的那样吗。
“没事就别老出来了,你自己什么身份不晓得么,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姜丫头可再经不起任何风浪了。”
“晓得了,寡人先走了。”
李朝宗是有司衙门的一把手,他既然敢来觐见,手上必然是掌握了十足的证据。
“圣上请过目。”
李大人呈上一把造型精巧的弩弓,弓身上还嵌着一块黄豆大小的红色宝石。
申接过弩弓瞧了瞧便知这不是中原的式样。
“犬戎人的?”
“正是。”
李大人微微惊叹,没想到圣上能一眼瞧出来。
“臣命人细细探访过了,这样的弩弓是犬戎贵族惯用的,在大启属于禁器,寻常官员百姓见都没有见过。前些日子,刘小将军曾擒获了一名犬戎将领,而且……”
“而且有人见刘小将军把玩过类似的弩弓。”
“刘言卿?”
“是,那位将军姓奇渥温,依着他们的习惯,弓身和箭头上应该都有篆刻过姓氏。”
是了,当日取下弩箭的时候,他就注意过箭头上的文字,只不过是用犬戎语写的。
他也命人找过会犬戎语的官员翻译,译出来的文字正是奇渥温。
刘言卿为何要杀夏姜?
不对,他的目标是茵茵才对。
茵茵,刘言卿,皇后,刘昭仪。
难道他是想……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申一掌拍在玄色檀木桌子上,厚重的桌身猛烈颤动了几下,李大人赶忙低下了头,大气儿都不敢出。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李朝宗为人谨慎,必是查验无误才敢来禀报的。
看来他是对刘家人太好了,以至于他们如此目无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