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秦无弹窗 119,掠卖去向
秦国对于神明祭祀的礼节,并没有张仲想象的那么繁琐。除了祭文和祭祀的祭品之外,就没有了。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三农之外,作为从神的其他五位神明中。
司掌捕杀的神明“虎猫神”,以及司掌虫害的神明“昆虫”,都是以神尸的方式出现的。
也就是,尸体!
张仲还因为捕杀了虎神凡身而登台,引得围观众人一阵欢呼。
也正因为上台,他第一次见到了异兽级的猫。
金猫!
虽然他不知道这豹子也似的猫,到底怎么捕鼠,但这并不妨碍他参加腊祭之后的狂欢。
欢庆自然有宴席,宴席是在县舍举行的。
足足数十案,且非不更以上爵位者不能入席。
从上午到下午,数个时辰的祭祀,让这些爵高者无不饥肠辘辘。
分坐其次之后,居堂上首位的县令就站起身。“腊祭已毕,有劳诸位辛苦,且满饮此杯。”
众人尽皆躬身,应到。“县令劳苦,吾等不敢居功。”
将青铜酒樽一扬,张仲一饮而尽。
这是他第一次喝到秦国的酒。
味道偏淡,不像后世白酒那般浓烈,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县令放下酒樽,双手张开,广袖如同黑色的乌云。“诸位,请入席。”
“唯。”
“张亭长。”刚吃不两口的张仲抬头,看见了沙摩虬偏硬朗的五官。
“王子。”张仲起身举杯。“当仲前往敬酒才是。”
“不必客气。”两只青铜酒樽互碰之后,沙摩虬一饮而尽。
“亭长勿忘当日之约便是。”
“自然。”
说完约定之后,沙摩虬促狭一笑,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张君可见过我蛮人女子?”
“未曾见过。”
沙摩虬来了兴致,环顾左右之后,小声说道。“我蛮人女子,虽不如蜀地秦人秀美。”
“然其悍勇矫健不下男儿,其中勇力过人者,三五甲士也近不得身。”
“却别有一番滋味。”
看着对方脸上男人都懂的笑容,张仲突然明白了过来,这货是想给自己说媒。“此言或许无理。”
“敢问王子是否有个女弟?”
沙摩虬微微一怔,脱口而出。“张君何以知道?”
果然,不过我才十三岁啊。“仲尚年幼,还未考虑此事。”
沙摩虬摇了摇头,将两人手中青铜酒樽再次满上,并将自己的酒樽一饮而尽。“我等蛮人不识教化,向来无礼。”
听得此话,张仲立马便要打断,却被沙摩虬制止,他脸上笑意更浓。
“却不介意是年纪大小,是妻是妾。”
“亭长不妨考虑考虑。”
不等张仲回绝,沙摩虬再次为张仲满上一杯。“三杯既毕,沙摩虬还需回桌,便先告辞了。”
“王子请便。”
沙摩虬走后,张仲一边吃一边细想,以其王子的身份,为何会这般折节下交?
蛮王之子,其妹为蛮王之女,不因如此才对。
毕竟,人之往来,或有意气相投,志向相近,但一开始,更多的只是因为有利可图。
利,在哪儿呢?
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
这一场宴会,足足从下午吃到了天黑,期间各种敬酒从未间断。
便是张仲饭量过人,也吃喝得有些撑了。
散席出门时,广都县已经燃起了篝火,各家各户也都烧起了爆竹。
于噼里啪啦的响声中,一个秀丽的身影猛然出现。
“表公。”梨不知道是从哪儿钻出来的,脸色通红,似乎才刚刚奔跑过。
“吃好了?”
“吃好很久了。”梨犹豫了一下,拉着张仲往曹舍走去。“表公今日上山捕虎,劳苦异常,早些歇息吧!”
“难得腊祭,不用逛逛?”张仲环顾了一眼四周,略带好奇的问道。
“听说还有夜市,给你买些物件如何?”
梨摇了摇头,脚下继续向前。“太吵了,没什么好逛的,我也没有物件要买呀。”
“这样?”张仲确实不太喜欢吵闹,正准备答应,就被另一只手拉住。
“张亭长,你让我一通好找。”是程非。
“百将何来?”
“亭长喝多了?”
“县上的赏赐会在城外发放,蛮人的军营也在左近,亭长做为狩猎之首,须得过去一趟才是。”
梨脸色一僵,随后笑着说道。“那我也去。”
“好。”
再次到了城外,张仲才发现,牙门蛮人的军营,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杂乱无章。
取而代之的,是看起来颇为整齐的营盘。
这营盘与秦人军营大致类似,很明显是照着扎的。
但随着距离的拉近,张仲看见了其中布置并不合理,但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的防御体系。
细节,蛮人营盘的细节出入很大。
总体来说就是,没学好。
“描虎如猫。”走在前面的程非四下打量了一遍之后,颇为不屑的说了一句。“县尉若是领兵,可一鼓破之。”
张仲看着庞大的营盘,和其中往来奔走的蛮人,突然想到了那个对秦国文化颇为了解,并且,丝毫不以自己身为蛮人而耻的王子。
他似乎有些懂了,他的利来自何处。
“蛮人营盘若是坚不可摧。”他犹豫着,吐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此时,我等岂不是寝食难安?”
程非不愧为十人敌,肌肉比脑子健壮了不少。
他完全没有深究张仲话中的意义,而是直接了当的回了一句。“也对。”
“对了。”张仲看了看左近,除了梨之外,并无外人,便低声询问。“之前百将带人于林中,有何发现?”
“若是旁人问我,我便不说了。”程非犹豫了瞬间,还是低声说出了实情。“我等使犬奴寻其林中,挖土数个时辰,掘地足有里许。”
“结果呢?”
“死者足有百人往上,皆失踪少男女。”
百人?
张仲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如此之多?”
“多?”程非脸皮略有颤抖,但声音却颇为平静。“不多。”
“昔年我等随县尉征伐做乱巴人流寇,他们活埋当地秦人蛮人祭祀邪神,足有三百余人。”
“有这等事?”
“这还不算什么。”程非脸色深沉,很有些过来人的样子。
“二十多年前,武安君伐赵,活埋赵人甲士,足四十万人。”
“那是敌对战场,不一样吧?”
“我等与蛮人,和秦赵有何分别?”
“蛮人内附。”
“昔年六国中,未曾有请附者吗?”李炀的到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做出解释的同时,也终止了这场讨论。
“百人敌的耳力,汝等竟毫不防备,却是想被治“非所宜言罪”吗?”
“贼掾。”
“此事县上已然知晓,并会报于郡上,汝等勿要再说。”
“唯。”
“篝火之会要开始了,走吧!”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