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42无弹窗 正文 41.以卵击石
事后,*亮捶胸顿足痛哭了一场,恨不得捅自己两刀才能赎罪。// . . //巡检使窦武劝他节哀顺变,这也是没办法的,一旦开了城门,遭到灭顶之灾的就是房州百姓了,这事本就是进退两难的。
当天傍晚,
李铁枪的大军在房州东二十里处的柴家庄落脚,两万多人马按五行八卦阵布了五座连营,营与营之间互成犄角之势,想要偷袭或者进攻那得死不少人,最起码房州城的兵是不够的。
可是,*亮也不是好惹的,深通用兵之道,当天夜里,他就点齐了三千人马,命巡检使窦武率领,由西门悄悄出了城,一路向西行了三里,然后迅速北上抵达野猪岭,摸着黑顺着野猪岭附近的山沟一路向东,去偷袭李铁枪的大营。
当晚月黑风高,天气很冷。
李铁枪那五座大营内生了不少篝火,红彤彤的火光几里外都看的到,更别提那些常年住在这的人了,他们对房州的地形了如指掌。
没用多久,窦武那三千人马便出了山沟,分成三股接近了柴家庄,屏气凝神,小心翼翼,背上背着一捆干草,怀揣着点火之物,迅速接近了柴家庄三箭之地。
那里有一大片林子,正好遮挡在柴家庄北边。从树林到庄子是大片的田地,夏天时生长着绿油油的**,到了冬季只剩下枯枝败叶和坚硬冰冷的积雪了。
窦武蹲在暗处,看了半天,见四下无人,一声令下,这分成了十队的三千人马飞一般冲出树林扑向柴家庄。
刚一进庄子,正要四下放火,忽然一声金鼓齐鸣,周围亮起了无数只火把,喊杀声立刻从四面八方响起。
窦武大叫一声:不好,赶快扔了放火之物,撤退!
哪知,已经晚了,这庄子里根本就没人,伏兵都在外边,一时间,黑压压的人影从周围的雪地里窜了出来,挥舞着刀枪围住了庄子。
窦武带着这三千人马,边打边撤,在树林里拼命地跑,逃了两个时辰才脱离了危险。
回过神来后,一点人马,少了一半。
出师不利,窦武只好带着剩下的人回了房州,跟*亮说了来龙去脉,并建议坚守城池,直到缴费大军到来。
*亮觉得也只能这样了,附近的援军是没指望了,一来远水解不了近渴,二来那些临时武装起来的民团战力奇差,只能用来守城,自救,哪有多余力量分兵来房州。
只好高垒深壁,坚守待援了。
男人总会为了一些女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而战争,比如天下、家族和荣耀。
偶尔也会为了爱情、梦想挑战世界。
不论,这个世上存在过多少英雄,他们都在为爱与正义而战。
当然,也有在复仇之路上,掀起腥风血雨的巨人。
他的口号是:“准备面对我复仇的怒火吧”
……
庆历三年,12月5日,夜。
许猪在冰冷的黑暗中,睁开眼睛,看见了那铺洒在巨大天穹之上的月光。
他喜欢这种凄美的感觉,月光下的小屋木总是那么温暖而皎洁,每一块木板上都挂着银色的霜。
他舒展了一下筋骨,爬了起来,想关上窗子,接着陪浑家睡觉,用宽阔的胸膛、庞大的身躯包围她,给她带去温暖。
可是,却忽然发现他赖以栖身的小木屋不见了,消失了。
难道自己又长高了,撞破了房顶?还是豆腐坊失火,殃及池鱼,再次烧了他的破屋。
他更相信是后一种,因为去年豆腐坊就着了一场火,东家赔了他十两银子,算做烧死了他家一窝猪仔的补偿。
如今,再次失火烧了他家的屋子,豆腐坊的东家少说要赔他百十两银子吧,这可是他全部的家当啊。
他只是个养猪的穷人,有了这笔钱,他可以带着浑家过好日子,不再养猪。
也许,也许搬去襄州城,找份差事能不错,不管怎样,城里总是比乡下强百倍。
想到这,
许猪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开了窍,裂开了嘴,正要哈哈大笑。
**上一阵剧痛传来,将他拉回了现实世界,眼前是一片死寂的冰雪世界。
一头饿狼正在撕咬他的**,鲜血淋淋,眼看着***上的肉就要不保。
许猪猛地抬起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巨拳猛地落下,饿狼毫无防备,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狼身断为两截。
“哎哟,这该死的狼崽子,咬死我了”
许猪赶紧伸手去捂**,一、二、三、四……起码多了**个窟窿,鲜血流了满地。
下一瞬,他彻底清醒了,原来之前的事,不过是南柯一梦。
除了,浑家是真的,豆腐坊东家是真的,其余的还未发生。
他甩了甩脑袋,回忆了下,记得,前些日子浑家有了身孕,想吃点好的,他便带着她去了襄州城走亲访友,在大哥三多家住了一阵子,本打算过几天回乡下继续养猪种地,然后数着日子等孩子降生,做个好爹爹。
没想到,天下大乱,襄州城被攻破,一支大军杀入城中…
“什么?”
一想到襄州城完蛋了,许猪双眼圆睁,受了一惊,接下来,失去的记忆全都回来,瞬间塞满了脑袋。
房州城下,尸横遍野,血肉与残骨冻结在大地上,寒冷和风雪把人和冰血连为坚实的一体,永远留在了那里。
月光下,成片的尸体一眼望不到边,笼罩在黑色的夜幕下,静得吓人,冷得要命,倒在冰雪中,雪花覆盖着他们。
时间在那一刻,流淌的是如此缓慢,就像血管中凝固的血。
许猪忽然发疯地爬进尸体堆,一具具翻看着,辨识着。
直到,发现了那个属于他的,他的女人。
她死了,胸口上中了一箭,身体早就冷得像块冰,硬得像块岩石,任凭许猪如何呼唤也醒不了。
他抱着她就像抱着自己心爱的猪仔,她比猪仔更重要,他明白,并不傻,只是身材很高,很壮。
自从出生以来,只有母亲抱过他,第二个人就是跟他相依为命的浑家,他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