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韩信无弹窗 正文 二百四十八章 齐地(八)
刘邦此人油滑至极,他绝少打那种死扛到底的硬仗,对他来说打不过就跑,跑回去再重整旗鼓的是十分寻常的事情。 。五。 cm /所以受他影响,他麾下的大将也大多保持着这种光荣传统。打仗或许汉军不行,但论其逃跑,没有那支军队会比他们更擅长了。用韩信的话说就是鸣金刚响,汉军的大队人马就已经撤出了三里之外。
刘邦能四处游荡,屡败屡战,又能屡次东山再起,也并非没有原因的。当年夏侯婴拒守函谷关与项羽对战,结果不敌下弃关而走,竟然在项羽的眼皮底下全军而退,汉军的逃命功夫由此可见一般。
当初刘邦麾下四员大将,论起用兵之灵活,周勃不如彭越;论起作战之勇武,周勃不如樊哙;论起行令如一,周勃也及不夏侯婴。但说起审时度势、察言观色,周勃却足以称雄。
当韩信的羽林突破了汉军后军的防线时,周勃就知道这场仗已经输了大半,他果断的放弃了正在和蒙石缠斗的前军和被育龄冲击的后军,转而向南狂奔。
秦军大多是步卒,且仍在和汉军厮杀纠缠中,骑兵仅有韩信一部的羽林。韩信见汉军南逃,立刻领羽林衔尾狂追百余里,俘杀近万人,直到马力耗尽才收兵回营。而汉军残余的士卒见被抛下,便纷纷弃械投降。
此时后续的援军已经陆续渡河,鬲县已经大军云集,正在抓紧运输粮草辎重,以备来日的南下攻伐。
此役秦军虽然获得了大胜,可作为主将的蒙石却被抓了起来,五花大绑的被押送到了韩信身前跪下。
“蒙石,你可知罪。”韩信瞪着他,沉着脸问道。
蒙石低下头,小声的说道;“末将知罪。”
“何罪之有?”
“不该违反将军的军令,冒险出城迎战。”
虽是认罪之词,蒙石的脸却没有一丝悔意,反而隐隐有些得色。
这些自然逃不过韩信的目光,不由重重的冷哼一声,说道;“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
跪在地的蒙石却挺直了身子,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将军,是你教我遇战须把握战机,一旦有取胜之道就要毫不犹豫的出手,为将者最忌犹豫不决。我当时是看见汉军队形凌乱,根本不堪一击,所以才果断的领军出战的,想要一举破之。”
韩信愣了愣,有些恼怒的说道:“你倒是会现学现用呀。”
蒙石张嘴“嘿嘿”一笑,大咧咧的拱手道;“谢将军夸奖。”
“夸奖你的头。”韩信看着他样子就来气,扬手一马鞭抽去,蒙石急忙缩头,却仍然被鞭梢刮到了,在那装腔作势唉哟哟直叫唤。
“够了。”韩信见他闹得有些不像话了,沉下脸来叱道。蒙石见韩信真的动怒了,便不敢再嬉皮笑脸了,老老实实的跪下地一言不发。
“你说的没错,如果在平时你果断出战我非但不会责罚你,反而会重重奖赏你。可今日你守的是我秦军的心腹之地,若有闪失的话,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你出战就算大胜,所得也不过击溃一部汉军,但若是有了闪失,那我们的整体的战略就无从实施了,孰轻孰重,这还用我说吗?”
“况且汉军主帅周勃并非寻常将领,他也算得沙场老将,若非我及时驰援,恐怕谁胜谁负尚未定呢,你又有何功劳?”
蒙石脸渐渐露出惭愧之色,头低的更低,诺诺道;“末将知罪了,还望将军责罚。”
韩信唬起了脸,“来人。”
“在。”
“传我军令,前将军蒙石作战勇猛,斩杀俘获汉军二万余人,加爵为驷车庶长,赏黄金五十两。”
旁边的人本以为韩信是要惩罚蒙石的,却没想到居然是封赏他,不由都露出了不解之色,唯有跪在地的蒙石叫苦连连,知道韩信肯定是有后话的。
果然,封赏完毕后韩信话锋一转,又厉声说道;“前将军蒙石,擅离职守,违抗军令,险些置大军生死于危地。按照秦律,其罪当诛,但念其战功显赫,其父蒙恬又对秦国劳苦功高。特鞭五十,剥去前将军之职,降为将军,爵位降为少造,在军中准其保留原职,戴罪立功。”
说完韩信盯着他问道;“蒙石,你可服气。”
蒙石听着韩信看似语气严厉,但话语中已经对他颇加回护了。将职降级,但却仍然保留原职,这对蒙石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影响。蒙石是知道韩信的脾气的,只要自己打了几场胜仗,那官复原位自然不在话下。不过那鞭刑,就是办法的事情了。
军中之鞭刑,便是退去其衣,裸起背用皮鞭重重抽之,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筋动骨。五十鞭刑下来,蒙石倒也硬气,咬着牙哼也不哼一声。
行完刑后蒙石被两名力士给扛了来,后背早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正趴在地缓着气呢。
其实蒙石伤势看似严重,不过也就是些皮肉之苦而已。行刑的力士们干这行也算个技术活,如果是一些仍然有些前途但因过受罚的将尉,下手则十分讲究,大多重重落下轻轻收回,伤口看似一片血肉模糊,其实受的都是些皮外伤,趴在床休息几日便可结疤伤复;若是一些眼看就要失宠的将尉,那力士们就老实不客气的一鞭一鞭的打实了。
像蒙石这种十分受宠的年轻将军,力士们怎敢得罪,所以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看似惨烈无比,其实到偷了不少巧。蒙石心中也是领情,表面还是要装出一副凄惨无比的样子。
这些名堂韩信自然不会懂得,他见蒙石如此惨样,心中倒是自责了起来。这时正是用人之际,他可不想蒙石出了什么意外,便连忙吩咐亲兵将蒙石抬回营中休息,也不再提处罚他的事情了。
几名亲兵扛着在塌哼哼着的蒙石出了营帐,却迎头碰正要进来的官芷水。官芷水见一人躺在塌后背鱼片血肉模糊,顿时吓了一大跳。又看清是韩信麾下的大将蒙石,不由心生不解,正要开口问道,却见蒙石催促着亲兵逃一般的撤走了。
韩信见官芷水来了,便笑着迎了去,说道;“事情如何了。”
官芷水点了点头,面色如水的细声说道;“按照将军你的安排,我已经联系了胶东和琅琊二郡中陶家所能调配的人,皆承诺一旦墨家之人举事,我们就云集响应。”
按照韩信的计划,河北的秦军主力留下一部守卫河北和防御项羽外,剩下的十三大军全部渡河功齐。但刘邦手中可用之兵不低于三十万,又是本土作战,占尽了地利,韩信若是想以劣势兵力取胜,委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韩信才想在正面吸引汉军的全部注意力,却通过各种手段点燃起齐国腹地在刘邦的反抗,让秦军能够轻易的收取齐地,原本韩信是想靠墨家起事,但墨家却有个致命的不足,那就是在层的根基太浅。
墨家初期的时候也曾有大批的层士大夫被其学术主张吸引加入其中,但墨家却有个十分苛刻不近人情的规条,要求在各国从政的士大夫必须将全部的财产收入供奉墨家。要知道这些士大夫们许多都是继承了家财万贯,哪里舍得把这钱平白无故的交给别人。所以墨家高层人士才会大量的流失,逐渐成为了劳苦大众们所相望的学说。
若是仅靠着墨家起事,将会十分被动,仅靠着投诚的兵士和墨家的墨者们,韩信实在放心不下。如今却有陶家主动送门来,韩信正好求之不得。
陶家在齐地经营数百年,势力早已经根深蒂固,又岂不是刘邦一日内就连根拔起的。陶家以商贾立家,即使经商,自然要打通各处官府,每一处地方都要有他们可以信赖之人,这些人或许官职低微,大多名不见经传,但都真真切切是紧要之职。有了他们的配合,墨家起事必然事半功倍。
而官芷水此次所办之事,正是为秦军积极奔走。韩信点了点头,有细细的问了许多细节,官芷水皆是一一回答。
“将军,刚刚那……”官芷水忍了半天,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眼睛瞟向营外问道,显然是在问蒙石之事。
她和蒙石虽然不熟,但也说过几次话,知道这个年轻的将军是韩信的心腹爱将,见他受罚这才心生疑惑。
韩信淡淡的活到;“没什么,他违反了军令,这只不过是对他的小小惩戒而已。”
官芷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却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
韩信见她表情有些古怪,不由笑道;“怎么,不会把我们的官小姐吓到了,你心里肯定想我怎么如此心狠手辣。”
官芷水微微一笑,道:“将军说笑了,这是驭下之术,民女虽然并不精通,但也略知一二。我只是觉得奇怪,蒙少将军平时与你那么亲近,竟然会受如此惩罚。”
韩信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这人有个习惯,私交归私交,公事归公事,我不喜欢混为一团。私底下和他们称兄道弟都没什么,但在公事是非功过都要清清楚楚。”
官芷水心中凛然,她听出了韩信的话中所指,意思也是在告诫她今后行事要做到公私分明,不要将国事与家事混为一团。
当下屈身微微一福,“将军还请放心,我心中自然明白。”
:呵呵,实在好奇,不知道哪位大侠这么有毅力,每天固定给我五张黑票,貌似江南一向很低调,没得罪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