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天无弹窗 正文 三十二、北风吹
回到香港时已经是一天后,没来及操心灵山寺的事情,舒月先把洛桑叫走去应付一个大人物。// 。 В5、 0 \新界的一间别墅里,肖先生和王小飞等着他,表情说不上严肃,总没有了以前的气氛。
这是一座幽深的别墅,环境很好,坐落在山坡上的别墅不算大,阳光正从屋顶的玻璃窗照入;肖省长坐在长沙发上,王小飞在另一边,留给洛桑的位置只有窗口了,爬满野蔷薇的院墙遮盖了大部分视线,远远看去,对面的山坡上几个卫士在转悠,只肖省长还怎么大的阵仗,隔壁有个老人在看书,那才是大人物。
“你要的东西已经交给王想枫的人了,今后这样的事情再别找我,为了你这些东西,我的油轮没了。”
一见王小飞,洛桑先倒苦水,刚才,在交接设备和两个昏迷不醒的专家时,从新闻里知道,三江号已经沉没了,为了不使原油泄露,美**舰扑灭的上面的大火后本来准备把三江号拖到某个港口去仔细检查,没想到中途发生了更大的爆炸,连拖曳三江号的美**舰也随着沉入海底,总共死亡了八十余名海军。
洛桑知道死的都是什么人,那些都是精锐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三江号上的水手还在被美国人保护着;不过没关系,这些人只是水手,就是知道点什么也有限;在三江号的两个油仓里,阿卜杜拉王子装上了高暴炸药,每个走私军火的油轮上都有这样的东西,为的就是应付这样的情况。
“你够狠的,这样极端的办法也能使出来,那可是价值几亿的东西,就这么没了。”王小飞还轻松些,倒杯茶给洛桑后,仔细看着洛桑,怎么看,从洛桑脸上也找不到多少痛惜的神情,这和洛桑一惯的财迷形象不太相符。
“这是代价,今后,他们再想这么干就该想想,这样的险是不是值得冒。”洛桑喝着茶思量着两个人的意思,虽然三江号不算小事,但肖先生肯定不会只为这而来。
“英国苏格兰场已经私下要求北京,配合调查你和阿卜杜拉王子,尽管没有证据,他们怀疑道达尔基金会诈骗案是你们做的,有了五十亿英镑,一艘油轮算什么?”肖先生看着洛桑,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点线索。
但是,如今的洛桑已经修炼得水火不进,这样的试探对他毫无意义。
“五十亿英镑,好家伙,有了那么多钱几辈子也化不完;这几个月,我和阿卜杜拉王子一直在香港这边,哪里有时间去伦敦?肖省长,如果为难我可以让阿卜杜拉王子离开香港。”
肖先生苦笑一下,这样的事情谁也不会承认,看着洛桑那毫无破绽的表情,肖省长已经肯定,那桩案子就是他们干的;他只是在研究,一个曾经那么淳朴的青年,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里,人生在不断的飞跃着,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这种飞跃?白院长他们可没这么大的能力。如今,洛桑可以说根本就不在乎他们。
对于人,对于人性,肖省长自认研究的比较透彻;能造成洛桑这样飞跃的只有一个原因,深厚的根基;这样的飞跃历来出只现在**或豪门后人身上,洛桑一个出身藏北草原的青年,怎么可能有如此基础?肖省长是看着洛桑一步步走下来的,尽管在洛桑身上不断产生令他不理解的东西,但这几个月来他还是比较安静的。
谁想到安静的下面竟翻出如此大的两股波澜,真正令肖省长为难的不是什么伦敦道达尔金融诈骗案,是刚刚成立的香格里拉教派;尽管现在还没多少人注意香格里拉,从第一批跟随洛桑的信徒身上,肖省长感觉到了巨大的力量。
本来,一个阿卜杜拉王子就够能折腾了,为了石油和友谊,还有自己的政治资本,肖省长接纳了阿卜杜拉王子;现在,洛桑身边聚集的这些人伸伸手就能造成更大的影响,不说影响巨大的老式贵族波拉马德公爵,只是意大利的那个老头子:葡萄酒保罗;一个快死的教父在洛桑身边复活了,还召集来一群手下和朋友来为洛桑捧场,这些都说明,洛桑是个野心很大的人。
“你不是个普通人,洛桑,我需要一个承诺,你应该明白,你是在冒险,同样,我也是在冒险;我们的命运已经联系在一起,如果说以前肖华生利用你达到某些个人目的的话,今后,我将受到你的牵连。” 肖省长摊牌了,话不多却很有分量。
洛桑在考虑如何回答,面前的这个是政治家,虽然肖省长有时显露出炽热的赤子之心,洛桑还是不能冒险。
“我不会损害中国的利益,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活着,更好的活着。”洛桑斟酌着面前的形势,知道不给他点好处不行,但是不明白肖省长的底线在哪里,只有边说边试探;“你可以利用我来做一些事情,只要我的朋友能办到,洛桑不会拒绝你的,就象王将军一样;但是,我需要时间,香港也许不是唯一的选择,但是现在最好的选择;香格里拉不会对中国政府构成威胁,它虽然还很弱小,最担心的却是天主教和基督教;我们都明白,中国是个没有集中信仰的国家,我不是政治家,不懂得忍耐和韬光养晦那一套,想做了就去做,感觉不公平了就去反抗,宁肯玉碎不肯瓦全,这就是我洛桑的原则。”
肖省长轻敲桌面,似乎在想着什么,洛桑心里警惕起来,周围出现了一群陌生人,外面的山坡上也有六个狙击手在瞄准着自己,他们已经包围了这间别墅,难道肖省长今天想杀了自己?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洛桑,你如今的做派已经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我们都是中国人,都有各自的路要走,如果明知道前面有个老虎会威胁你的生命,你会怎么办?”
洛桑也在想怎么办,肖省长的话已经点明了,一来他不想养虎为患,二来他也在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今天的这次见面本来就是鸿门宴,一个应答不对,后果将不可预料;如果说以前的洛桑还有色狼加财迷的掩饰的话,如今他的那些画皮已经被很多人看透了。再说自己没有野心,肖先生不会相信,连洛桑自己都不会相信,他本来就是在弄一个带有复辟性质的宗教,肖省长他们能看出,这样的宗教只有一个目的:树立洛桑个人的威信。
只为了应付眼前的局面,在洛桑看来很简单,但是脱出这个局他就成了国家的敌人,香格里拉也将经受灭顶之灾。洛桑明白,在政治家们看来,不能为自己掌握的力量都是危险的,他要在肖省长做出决定前证明自己是无害的。
“我在伦敦看到很多,在大英博物馆里,有数不清的属于中国的珍宝,有的在展示,有的沉睡在地下室里;”洛桑面色阴沉下来,稍微移动一下自己的位置,正视着肖省长;“那些都是我们中国几千年文明的精华,都是我们祖先留下来的心血,为什么会流落他乡?有个宝鼎,应该是故宫大殿前的香炉,是我们祖先祭天的器具;如今它是什么?接受捐款的铜炉。看到这些,不知道二位有何感想,洛桑只感到屈辱。国际上有相关的法律,但为什么我们要不回来?就在南中国海,外国的军舰在耀武扬威,名义上,那属于中国的领域,我的三江号就在那里成为阴谋的牺牲品。即使我们已经强大了,即使我们已经有了话语权,很多事情还必须保持沉默。”
洛桑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说:“欲将西湖比西子,从来佳茗似佳人。真正能理解这句话的只有中国人,全世界都在喝茶叶,他们品出了什么滋味我不知道,我在伦敦只品出了苦涩。我看到,面对英国人侮辱,我们的同胞在忍耐,似乎辱骂的不是他们的祖国;很多中国女人为了一个可怜的护照流落异帮,她们对这片土地绝望了,对中国男人也失望了;不能把被强盗抢去的东西要回来,作为中国男人有什么脸面说自豪?西湖我没去过,听说是极美的,如果那是件东西,想来现在也不会在中国;可叹我华夏古国,威风了五千年如今只留下些别人拿不走的东西,连我们自己的女人都看不起我们,更别说她们的异国丈夫了。他们凭什么如此这般,就是因为我们落后吗?洛桑如今只是想试试,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公平,谁能玩得更高明?香格里拉的使命只有一个,把上帝和佛祖拉下神坛,基督教和天主教虽然正在没落,但它还是很多人心灵的寄托,我要剥下那些神圣的外衣,把所有的宗教信仰都变成垃圾。”
王小飞先走过来,抱出洛桑的肩膀:“我支持你,虽然不理解你,但我知道你是条血性汉子。”又转身对肖省长说:“洛桑想的东西我们都没想到,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肖省长,我们不明白的东西最好不干涉。”
“相信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洛桑,好自为之吧,我也相信你能证明你今天说的话,但是,只我相信是没有用的,我能为你做得不多。” 肖省长摇摇头,也走过来握住洛桑的手。
“不管你今后怎么样,只为你今天的话,肖华生佩服你;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之间的沟通太少了,我们都缺少你的冲劲,也没你敢想敢干;宗教信仰是把双刃剑,用的好了未尝不是件利器,掌握不住最先伤害的还是你,小心了。” 肖省长不动声色解除了危险,洛桑刚感觉到周围的人在撤离,另一个难题出现了。
“既然来了,你总要给我点交代,我想见一个人,葡萄酒保罗。有两个人在他的保护之下,他们借着我们的优惠政策和失误,诈骗了我们两家公司一大笔钱,这件事有我们自身的原因,现在还未暴光,我希望他们能尽快出现。第二,中国有个石油公司需要得到一片油区的开采权,这件事很难办,如今有三个国家在争取,我们不占优势,但是你要帮我拿到它;只依靠阿卜杜拉王子和他的哥哥不行,需要更大的力量。第三,已经跟随你的就算了,你不能再在香港或大陆收信徒,香格里拉不能在中国传播。”
再难洛桑也只有答应,这是肖省长用来为他说话的需要,只有证明洛桑是有用的和无害的,肖省长才能少受牵连。如今香港进入香格里拉信仰的只有十多个人,其中就包括蒙炬公子和黄严升先生,汪启正和周劲松之所以加入全是为洛桑捧场。
出了这个别墅,洛桑身上淌下阵汗水,尽管舒月说了这次见面不简单,他还是没想到会如此危险,在隔壁的那位才是能决定他命运的人;肖先生其实在赌博,不是他最后站到洛桑这边,后果真不好预料。
回到嘉岛会所,洛桑马上找来了阿卜杜拉王子和葡萄酒保罗,波拉马德公爵听完洛桑的话,最先明白了洛桑的处境。
“无论如何,这两件事必须办好;王子殿下,你需要给哈桑亲王电话,不要说什么事,邀请他来香港,还要快。能决定这件事的有三个人,哈桑亲王能决定很多事情。”
阿卜杜拉王子摇摇头:“那不是我们国家,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舔哈桑的屁股?啊,亲爱的师父,既然您需要,我会努力的,不过,我可不能打这个电话;他的女婿在这里,由他说最好了;我这就叫他来,不过他是个同性恋,如果你能改变他的这个爱好,哈桑亲王会帮忙的。”
阿卜杜拉王子打电话的时候,葡萄酒保罗抽着雪茄算记着:“能不能只退钱不交人?这不合规矩,既然我们提供了保护,就是一种契约,撕毁契约是要失去人心和传统的。”
“很容易,保罗先生,你还会为这件事操心吗?理由无处不在,只要你去找。” 波拉马德公爵擦试着洛桑给他的亚瑟王神剑,虽然洛桑知道这是件宝贝,却不明白老公爵为什么如此爱惜这东西。
葡萄酒保罗嘿嘿笑着:“问题是,想要把他们弄出来必须要毁灭一个家族,那是个古老的家族,理由是有,就是人一时不凑手。您能去吗?波拉马德公爵,有您出面什么事情都好解决;我们需要一个指挥官,那是一座城堡。”
这么一来,洛桑必须等哈桑亲王来到才能离开,连舒月也没本事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更别提这样的事情了。唐亦龙回来了,他也不适合再呆在肖先生身边,整个局势都变了。
不过奇怪了,这几天出奇的安静,再也没什么神仙来来找麻烦,连舒月也奇怪;天界大祭已经完结,这个一年一度的大祭一结束,下面就是新年的庆典,为了自己庙宇的香火,会有很多的神仙下界转悠。
算来,南天门封门已经一年多,虽然神仙们不在乎这些,总有些想下来转转;如今,最令神仙们关心的就是洛桑了,大家都知道,他关系着佛祖的佛身圆满,这还是纤蕴公主或者灵霄宝殿别的神仙散布出去的消息,怎么说,也该有些动静。
没事总比有事好,借这几天,洛桑和舒月总算完结了香格里拉教义和历史的编造工作,有唐亦龙的加入,原本繁杂的工作也简单不少,他本就是秘书出身,总结发挥完善篡改是老本行;从今开始,几个传播者再不用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了,这部五十多万字的东西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香格里拉圣光。
接受了圣经的教训,这部经书只有一本,严禁流传严禁翻阅,对信徒们只讲解,散发出些小册子供他们背诵就可以了,香格里拉圣光还需要不断完善,任何引起质疑的观点都会被立即修改补充。
当然也有箴言,就是四个字:香格里拉;信徒们只要默念这四个字,浑身立即充满了力量,心中也充满了香格里拉圣光,当真是鬼神辟避万邪不侵。圣歌当然就是由洛桑的酒歌改遍填词而来,本来旋律就优美动听,每天早晨,洛桑都会光临灵山寺带领信徒颂唱香格里拉圣歌,每唱一遍心中的信仰就加深一层;不加深不行,谁能抵御得了洛桑的歌声?连在灵山寺外守侯的人群也陶醉在香格里拉圣歌的旋律中,实在是太优美了。
时间充分,洛桑还总结出三套外门功夫,一套拳法,一套掌法,一套剑法;这都是东来一招,西弄一式,胡乱凑成了各三十六路;学得最快的赵鹰担任了总教头,每天在传授这些香格里拉神拳、香格里拉神掌、香格里拉神剑。
某天洛桑去看时,发现赵鹰已经修改完善了不少,互相之间的衔接也流畅优美多了,气息也连贯起来;洛桑当时就宣布,这三套工功夫只是入门功夫,后面还有各七十二招,还有配合的心法,学完了就能降妖伏魔,那个装神弄鬼了。赵鹰还规定了香格里拉神剑的尺寸,一百零八厘米;专门打造了几百把供大家使用。
这样一来,每天的时间就排的满满的,学经的时间,修炼打坐的时间,唱歌的时间,练习功夫的时间;也是井然有序条理分明,俨然一派根基深厚的大教派样子。
第一次的集中修炼时间是十八天,才几天过去,大家就真的亲如一家;主要是感觉到了新奇,身体好多了,男的生猛女的滋润,各种富贵病消失了不说,也都尝到了修炼的甜头,有几个进步快的竟修入了第二重境界。
阿卜杜拉王子设计出了香格里拉圣徽,紫色的底面象征着高贵,银色的骏马象征着自由与健康,黑色的利剑象征着威严,蓝色的丁香花边象征着美好。
玛瑞丝女巫设计出了服装和专供女信徒修炼的功法,其实就是巫术的变形,不过入门快而已,还借鉴了王思韵得自洛桑的美容功法和瑜珈动作,加入芭蕾舞的动作后自成一派;灵山寺的后院每天都很热闹,连一些男信徒也去凑热闹,主要是两个女巫太漂亮太迷人了。
相比较而言,伊沙贝拉和王思韵就比较超然,伊沙贝拉接管了橡树花园芭蕾舞团,王思韵操心着自己的基金会,都不参与男人们的事情。
又是夜晚降临,忙活了一天,洛桑与王思韵稍微意思一下后,正准备进入莲花境界。
青蒙蒙的光辉洒落,王思韵昏昏然谁过去了。
洛桑张开手臂,久违了的月光菩萨闪出真身,扑进怀里,嘴唇相接热烈而缠绵。
苦涩的泪水浸湿了细嫩的肌肤,洛桑松开些,仔细端详着月光。
“辛苦你了,月光,你瘦了。”
这一声辛苦,月光忍住了悲声,拉起洛桑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依旧是满眼花草香气馥郁,树木青葱,再次来到春藤缠绕,兰花遮挡,芭蕉叶为顶,四壁翠竹的花房中。
碧纱窗下,红木塌上,锦绣帐内,月光裸露出仙躯娇体,芙蓉脸儿媚而艳,秀发飘舞狂又癫,逢迎着入髓的冲击,串串娇吟传达着刻骨的相思。
只是,这呻吟太也忘情,深处竟隐藏着一连串的:对不起。
洛桑停止了动作,仍深深停留在花样美的妖娆处,轻轻掀起云样的绣发,凝视着月光满是泪水的花容:“你不欠我什么,月光,分别多少日,一似梦中来,今后再也不要离开。”
月光泪眼婆娑中,伸手抚摩着他的胸、他的肩、他的脸,慢慢推开他。
红烛下,醉了卷卷风,吹动青青竹。
月光迎凑上来,修长丰盈的双股合拢,带这洛桑站起来,粉臂紧抱上,送上樱唇,丁香暗度,耳边是风声,睁眼看时,已到了这花样世界的边缘。
轻轻推开洛桑,月光唇齿间低吟一声,似不舍猛然袭来的空虚。
看着酥胸上两点微红渐远,看着散发轻扬间滑落的泪珠,绝美的月光**蔓立,双手微伸,似迎似送,虽不甘却无奈。
卧室的大床上,王思韵依旧在沉睡,洛桑飘落到一半,月光世界中又传来一股花香,三朵海棠花急射而来,刚要缠上洛桑将他拉回那个世界,大窗洞开,忽忽的北风中,一黑二白三枚棋子凭空出现,击碎海棠红。
情如丝,易缠难断,若个知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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