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泉深无弹窗 正文 离骚有恨
“所以如果你很不小心地穿越到了战国,那么得到屈平的一滴血、一滴泪、一句生死相依的诺言,你就可以回来。全本小说网”秦无衣浅笑着,他给她讲了一个穿越时空的故事,主人公背井离乡从现代穿越到了战国,最后得到了一个叫屈平的人的三样东西:一滴血、一滴泪、一句生死相依就回来了。“你居然也看那些穿越小说?”胡蝶听秦无衣讲故事,觉得有趣,“难道你真的相信,人可以穿越时空?”
秦无衣举起手中的酒杯:“世间的事,难以琢磨得太多了。也许会有,也许。来干一杯吧。”
秦无衣的酒量真的很好。茅台开了几瓶,他依旧面不改色。胡蝶只是拿红酒小盏相陪,已经脸泛桃红,晕晕欲睡。
“秦先生,你是海量,胡蝶不敢再陪了。”她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秦无衣看上去一脸正气,可劝酒起来实在了得,他一大杯,换你一小口,这种面子总是要给的,可即便如此,她也在他面前要败下阵来。
秦无衣笑笑,正要说话,却听见胡蝶的手机响起。是陈lu依约来电。
“恩,是我,对啊,是吗,有紧急的事要我马上回去处理啊?”胡蝶知道再喝下去,必定要醉,便赶紧想借了这个电话遁走,“我正陪秦先生吃饭呢,走不开呀,怎么如果不去,谁也控制不了?非要我去?所有的人在等我?”
胡蝶假装一脸懊恼,怒气冲冲地遮住听筒,抱歉地对秦无衣道:“秦先生,原本是说好要好好陪你吃顿饭的,可是公司里这些员工光拿钱,不做事,现在捅了篓子,我不去,就不行了。你看,我可能要提前走了,你能原谅我吗?”她原本就生得美,脸蛋又因为酒意而染上了红晕,现在佯装着可怜,哀求神色,倒真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她这番说词,还没有哪个客户拒绝得了过。
秦无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胡蝶看到一双忧伤的眼睛,忧伤如冰冷深澈的潭水,浸没了眼中所有的情感。不过,忧伤只出现了瞬间即逝去了。
“真的要走吗?我刚想邀请你陪我去海边玩几天。你不会拒绝我吧?和陈lu说吧。”他的眼睛开始变幻出七彩,旋涡一样吸引着胡蝶的眼神。
“不,不是陈……”胡蝶看着他的眼睛,黑得如墨,深得象海,再也说不出谎来,却觉得神志象拧成了一股,渐渐被吸进他眼中的旋涡。眼睛渐渐失神。
“蝶儿,和陈lu说,你要出去几天。”秦无衣的声音显得遥远而空洞,但不可拒绝。
她拿起手机,对着听筒那头的陈lu说:“我要和秦先生去海边几天,这几天你不要找我,就这样吧。”然后挂断关机。
“我醉了,一定醉了,好想睡。”,
“想睡就睡吧。”秦无衣对她说的话也空空荡荡起来,她看到最后的一个表情,是他微笑的脸,肌肤闪着淡淡的光泽,每一个神情变换都极缓慢,她想,他一定是她极重要的一个人。想着想着,一头伏在桌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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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她正在一个农户的柴草垛上。挣扎了几番,才从松软的草堆里爬起来,四望之下,发现一切都有些异样。
这是最贫困的山区吗?一个茅草屋,泥墙,随意堆在院中央的柴草垛,周围闲散地放着瓦罐和水缸。别无长物。可是,为什么感觉不是如此简单?没有电线,没有砖瓦,那墙角的一些器具全是石头的,象……象古代。
胡蝶在水缸前探了探身子,水面倒映自己的样子惊出一身冷汗。低头才发现身着的是古式衣裳,头发也不再是一头长卷发,反而在脑后梳拢,编织后垂向腰际。是梦吗?刚才她好象喝醉了。正在胡蝶有些不能明白的时候,只听院外人声乍响,马嘶不断。
院门被人推开,只见一对老夫妻领着一队士兵进来,“那女子正在那柴草垛上。”话音未落却见胡蝶站在院中,惊诧地看着他们。
那领队的是一年青英挺男子,手扶腰上佩剑,迈步上前,向我跪拜道:“公主,臣下靳青救援来迟,让公主殿下受惊了,请公主恕罪。”
那对老夫妻听得靳青这番话,知道这女子竟是公主,也吓得伏地,不起。
胡蝶呆呆地看着眼前跪倒的英挺男子靳青和老夫妇,开始有些明白这一切不象是梦,不是布置的场景,而是真实在发生,虽然她无法理解发生的原因。我是谁?至少我得知道在他们眼里我是谁。她对靳青道:“你不要吓到两位老人家,告诉他们我是谁吧。”
靳青站起身,诺了一声,便去扶起吓得半死的那对夫妻,“这位是永安公主,你等报信及时,也算立了功劳,这是公主的赏赐。快快谢恩吧。”他从怀中取了些钱币交给老夫妇。那老夫妇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又跪下,磕头不止。
永安公主?哪朝哪代?根据这样通俗的称呼依旧无从得知自己现在的身份。此时,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从士兵队伍后跑出来,拉住胡蝶,嗔道:“公主,你便是再和左徒大人生气,也不能一个人跑出来呀。吓得素蛾求了靳大人到处找公主。又不敢惊动大王。”
“左徒大人?”胡蝶看着这素蛾,试图搞清楚她口中那个把公主气得暴走的人是谁。
“恩,屈左徒这次一定是实在气愤了,才失了仪,往常他对公主一直是很好的,公主就莫要再生他气了。”
胡蝶还没来得及再多问,靳青就上前一步道:“请公主起驾回宫。”靳青是个精干的将领,他不苟言笑,但行事进退有度。此刻他一心只想把这位公主送回宫,莫再要出事。
素蛾则拉了拉她的衣袖,使着眼色,可惜胡蝶一头雾水,完全不能领会她的含义,不由恼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莫要跟我眉来眼去的。”
素蛾没想到一向心思玲珑的公主,突然不明白起来,还当着靳青的面点破她在使眼色,脸腾地红了起来,尴尬万分:“奴婢的眼睛里进了风沙,请公主原谅。”
靳青一指门外:“公主,门外准备了马车,请公主上车,臣送公主回宫。”
胡蝶看得出素蛾支吾,一定是防着这些人多嘴杂,便一拉她,穿过人群,两人上了门口那辆极奢华的马车。别看百姓的房子破旧,贵族王室的用度却穷奢极侈,每件小东西,都看得出那富贵逼人。胡蝶看着这里的东西,都想着不知价值几何,脑子里的计算器很快就使用过度,就化作支票上无数个零来。
正胡思乱想,素蛾轻推她:“公主是不是怪素蛾又提起左徒大人了?左徒大人这次是过分了些,他再生气也不可以吼公主,可是,他也是受了大委屈的。若不是奴婢请了靳大人来找公主,他肯定也随了来找的。奴婢看得出,左徒大人是很关心公主的。”
“你一直为他说话,是不是收了他的好处?”胡蝶瞪着素蛾。
“啊,冤枉。”素蛾轻呼,着急起来,“公主,左徒大人是什么样等人,哪里会做送人财物,托人说话的事?你生气了,也不该这样猜度。奴婢是不想看到公主和大人不和。”
胡蝶的耳朵里被素蛾的左徒大人充斥了,心里想必是有什么交易,不然哪有整日介讲个没完的?不由冷笑:“你既了解左徒大人,不若你给我一五一十地把左徒大人的情况讲来我听听,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就说明你们是有私。”
素蛾扁了扁嘴,十分委屈的样子,但是还是说了,语气中带着些许骄傲:“左徒大人是咱们楚国的王室宗亲,陛下的本家,尊贵无比。而且他才华出众,全国的人都仰慕于他。二十二岁的时候,大人就被怀王陛下任为左徒,位高权重,深受王的器重。大人办事,总是想着百姓,也深得了百姓的爱戴。”
胡蝶满脑袋黑线,她的脑子里隐隐出来一个人名,莫非是他?
素蛾则继续道:“这些事,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可不是奴婢信口开河。这次王让左徒大人制订宪令,左徒大人已经陆续颁布了几次,都是为了百姓,所以百姓更加爱他。可是前些日子上官大夫靳尚就上书给王,说左徒大人自恃有才,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还说过如果没有自己,就休想有宪令的话,让王觉得左徒大人没有把王放在眼里,心中不满,竟疏远了大人,宪令之事也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