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一本正经无弹窗 正文 别跟我一本正经 18
“哎,我说,你他妈的别晃了,我都被你晃迷糊了。\\ .В 。 /”顾有才眼望天花板,对骑在他身上按摩的小姐温柔地说道。“老板,再加一个钟吧。”那个勤奋的小姐停止晃动,继续开导他。
“今天不行,喝多了。”
“我的号码牌是17号,记得下次点我的钟啊。”
“没问题,嘿嘿。”
“一看老板就是爽快人,这样吧,我再给你多按几分钟。”
“不用了,你现在不晃,我的头也迷糊。”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隔壁房间里一个男人的叫骂声。隔着一堵墙,这个男人洪亮的嗓音依然登堂入室,如雷贯耳。
“他妈的,马上叫你们老板来!你们这是明晃晃的敲诈,知道吗?老子就不信这个邪,快点,叫你们老板出来!”
这个男人说话的口气非常熟悉,顾有才已经猜出隔壁这个男人是谁了。他穿好衣服,推开房门,对站在隔壁房间门口的男人说:“嘿,你真牛×,别喊老板了,干脆叫警察吧!”
那个男人停止叫骂,高傲的头颅迅速扭了过来。一看是他,忽然哈哈大笑,惊奇地说:“大哥,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这个站在门口破口大骂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陶大伟。
仿佛他乡遇故知一般,陶大伟满脸堆笑地把顾有才拽到沙发上,一顿嘘寒问暖。顾有才说:“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我先去结账,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再聊。”
陶大伟说:“结个屁账啊?这个黑店,你和他们还按套路出牌啊?”
顾有才没听他的,到总台找小姐结了账,然后迈着四方步和陶大伟一起走出了桑拿浴馆。站在大街上,顾有才语重心长地说:“大伟啊,不是我说你,你维护消费者权利没有错,可是万一你把警察招来,那今天晚上得有多少无辜的同道中人走进拘留所啊?”
“大哥,我不知道你在里边,那个娘们儿完事后和我要八百,太他妈的黑了,开始讲好三百的。”
“哦,她总得有个理由吧?”
“她说她是处女,他妈的,鬼才相信呢。”
“我操,是够狠的。十年前,这一带的处女就被消灭干净了。”顾有才摸摸脑袋,同仇敌忾地说,“走,找个地方喝点酒,我请。”
刚才在桑拿浴馆的账就是顾有才一起结的,陶大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说:“我来请吧,上次的事情多亏大哥帮忙,我请大哥好好喝一顿。”
顾有才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道:“算了,别提那件事情了。今天我心情好,就算老弟陪我玩玩,这点小钱算不了什么。”
陶大伟看出顾有才的兴致很高,没有继续推辞,打开车门,上了车子。刚一进车厢里,陶大伟就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这股味道和车载香水混合在一起,一般不容易察觉。都怪他的鼻子太灵敏,十分轻易就闻到了。他没有问顾有才味道的来源,乖巧地摇下车窗,把身体紧紧靠在了后座上。
看得出来,顾有才的酒劲已经醒了,身体状态良好,发动轿车的动作娴熟利落。陶大伟斜视着车窗外的景色,随口问道:“我们去哪儿喝啊?”
顾有才头也没回地答:“东北饺子馆。”
东北饺子馆位于深圳市北面的城乡结合部,是一家设施简陋的小饭馆。饭馆老板姓宋,来自吉林长春,五十多岁,外号老宋头,做得一手地道的东北菜。东北饺子馆与老白头包子铺都属于东北风味的小生意,区别在于,包饺子的老板姓宋,饺子必须水煮;蒸包子的老板姓白,包子要上笼屉蒸。
刚到深圳闯天下那段日子,陶大伟和顾有才经常坐公共汽车跑到东北饺子馆吃饺子,和一帮慕名而来的老乡们叙旧聊天,排遣乡愁。
当年,顾有才因为职场生涯处于低潮,思乡之情比较浓厚,每月发薪水,他总拽着陶大伟喝闷酒。因为价钱公道味道好,饺子馆是东北爷们儿喝小酒的首选场所。可是顾有才这家伙小农意识浓厚,点的菜永远是老三样——花生米、卤水豆腐和干炸带鱼,一次两次还可以,吃的次数多了,把陶大伟整恶心了。一听说顾有才邀请他去东北饺子馆喝酒,他就肚子疼。其实他肚子疼另有隐情,那段时间,他正和潘大小姐如胶似漆呢,天天洞房花烛,炮声隆隆,大好时光岂能白白和一个郁闷的老光棍虚度?
时光流逝,转眼三个春夏秋冬过去了。在陶大伟的记忆中,很久没光顾过东北饺子馆了,长得像唐三奘说话声音像孙悟空的老宋头还在人间吗?饭馆门前那条玉树临风的大黑狗还认识自己吗?他家的猪肉炖粉条里还放过期的胡椒面吗?
带着许多疑问,陶大伟来到了东北饺子馆。刚一跳下车,他惊讶地回头望了望顾有才,非常惊奇地问“大哥,这里还是东北饺子馆吗?我操,真是人间奇迹,翻天覆地啊!”
原来,先前东北饺子馆的几间破平房早已荡然无存,一幢七层小楼鹤立鸡群拔地而起。富丽堂皇的门口正上方横着一个金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天上人间。
陶大伟的嘴巴大张,那口径,足足可以塞进两个茶鸡蛋。顾有才推了陶大伟一把,用特区村干部的口吻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大买卖啊?老宋头这两天去欧洲考察去了,你见不着了。不过他家卖的烧酒味道还不错,据说还有三十年的东北烧酒,纯高粱的,我带你进去尝尝。”
“真的?”
“那还有假?我三天前陪客户喝过,一口下去,烈火穿膛。今天晚上,咱哥俩就喝它了,不醉不归,说好了,谁先钻桌子底下,谁就是这个。”顾有才用手指比画了一个王八的模样。
“行,我今天就听大哥的。大哥说咋整就咋整。”陶大伟回答得很痛快。他心里说,不就是喝酒吗?谁怕谁啊?小样,我他妈的能喝你八个来回。他了解顾有才的酒量,想当年,顾有才喝三两白酒就不行了,小脸煞白不说,还晃晃悠悠地扶墙走。
后来的事实证明,陶大伟错了。他和顾有才一起拼了二斤半烧酒,人家还没到七分醉呢,他已经醉得一塌糊涂。深夜两点半,两人喝完酒跑到外面随地小便。顾有才动作快,方便完,先上了车。然而,他在车子里等了半天,还没看见陶大伟的人影。于是,他下了车,沿途四处寻找。
大概走了十多米远,他一抬头,发现陶大伟正在一棵小树旁边拼了命地挣扎呢。原来,这厮真喝多了,小便后系腰带,把自己和小树系在了一起。闪亮的霓虹灯下,陶大伟弯着小腰,正在那里喘着粗气效仿梁山好汉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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