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天下无弹窗 正文 第九节亲情
离开了长孙肥的将军府,一路上,雍正的心情特别的好。全\本\小\说\网想起长孙肥那副目瞪口呆的痴样,他尤如打了一次大胜仗似的,心里不由的升起了阵阵快感,又好像在当年大清国的官廷斗争中,每取得了一次胜利的心情一样了。可一回到所谓的“魏王官”后,他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换之是愤恨,气恼惭愧。这哪里是王官,说白了只不过是一个较大的庭院罢了,别说和大清朝的紫禁城相比,就是比柔然的组纥提府都稍差一截,更别说和长孙肥的将军府相比了。若大的一个“王官”空空落落,门前连个站岗的侍卫也没有,进了庭院发现有几个侍卫闲着没事,在树下乘凉呢。院中除了种植的一些花草树木之外,就再别无它物了。那个魏王住的大殿连长孙肥的那个客厅也不如,门头上既没有题字牌匾,更没有豪华的饰物陪衬,进了“大殿”也见不到象大清朝官内那庞大的伺奉的官女,佣人只有一个丫环看到他赶紧匆匆去泡茶了。唯一能使人看到的一点启示,就是在矮几后,用白绸布挂着的一幅上书一个遒劲有力的“魏”字的字帖,看了。看了能让人精神抖擞为之一番。回到“王官”已三天了,雍正的心情渐变得平静了,以不变待万变吧!他想:对手的心情恐怕也是挺紧张的。为了发泄心中的不快。这几日,他正在书法上大显身手呢。此时,他左手扶着矮几,右手紧握一支毛笔,饱蘸、墨汁,在一块白绸布上奋笔疾书着,北宋名家苏轼的一首《江城子》: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主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看着这首《江城子》,雍正心里思绪万千: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何尝和苏东坡不是一模一样的!多想亲挽宝雕玉弓。将挡自己前进路的那些豺狼虎豹赶快消灭干干净净的!这三天来,他过得是冷冷清清的生活。长孙兄弟原说第二天要来见自己。害得自己心里好一阵准备。可三天来却连影子也没看到。奏章,公文自然也不往这里送。全部送到南部大人那里由长孙嵩代批。也难怪,自己的印信在他们手里呢?可能这**年的时日,真正的拓跋硅就是这样度过的,自己又何能一下子转变这根深砥固的事实呢!岂有此理!这些人简直不把这个魏王放在眼里,包括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也没有一个来参见自己,更不说早朝了,可能早就移到南部大人那里了。可见那个真正的魏王何等的龌龊。就连王官的侍卫都是长孙兄弟派来的。明是保护,实则监视。怎么办?如何改变此现状,他冥思苦想半天,忽想到那位母后来,或许她会有扭转局势的法宝啊!
雍正又拿起一支大抓笔来,在另一幅白绸布的横幅上挥毫奋书,转眼间,三个大的“乾清殿”展现在眼前,字体雄宏厚实,苍劲有力,给人一看,那写字人的气魄是非凡的。雍正看着自己为这个“大殿”所题的殿名非常满意。乾坤,海内也清即怀念大清朝,又有肃清之意,殿当然指自己这个假拓跋硅殿下了。实际上,这三个字也是大清紫禁城内的“乾清官”的翻版。虽说目前状况这么不佳,但雍正依然十分自信:他相信掌握未来乾坤的非已末属。
雍正拿起那幅题殿名的白绸布,吹了吹上边的墨汁,稍待了一会,然后向外边喊道:“来人哪!”
“参见魏王”门外的几个侍卫听到喊声一齐跑了进来。
看着这几个手握长矛的士兵,雍正眉头紧蹙,非常的不满意。开口呵斥道:“怎么连跪也不跪,就都跑进来了,连一点规矩也没有吗?”
几个士兵一下了怔住了,抬头痴痴的看着雍正,好一阵说不出话来,雍正心里感到甚为的好笑:也许他们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斥责呀!他有点得理不让人了,继续说道:“下次记住,孤喊话时,不用这么多人进来伺候,有一个就够了。好了,你们几个把孤这个幅字,找个做成殿匾,迅速挂起来。还有你,带孤去见孤的母亲去!”
雍正指着其中一个士兵说完,见其余的士兵还愣愣怔怔的站着,就感到非常的恼火,这在大清谁敢这样!于是,他大喊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办事去!”
雍正跟着领路的士兵缓缓向“母亲”那里走去。一路上,他心潮起伏,即紧张,又有些渴望。回“官”三天了,可他一直未去见这位“母后”,为这事,他心里斟酌了好几次,这位在魏史上赫赫有名的贺氏,也是个非凡人物。见他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他心里没底,这三天,他拼命的回想,复习北魏朝的历史,将自己年青时候读过的《资治通鉴》等记载魏史的书,他在心里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其余就是通过和下人的言谈来熟悉目前的环境。他内心中觉得:做为拓跋硅的身份,不去见这个从一生下“自己”就守寡,又含辛茹苦的带大“自己”的母亲,这是怎么也说不下去的!而且自己也觉得有些愧疚。
快到贺氏所住的院落时,远远的听到了几声“咩咩”的羊叫声,他心中一阵好奇。进了院门后,看见院内花草繁荣,清扫洁净。庭院很大,在院子当中,正有四五个丫环,四围而站,当中是一群绒毛洁白好看的活蹦乱跳的小绵羊,一个穿着华丽衣服。面容详和,手里握着一大把青草的中年贵妇人正蹲在小羊中间,仔细的喂它们吃草,想必这位就是自己的“母后”吧!
雍正正在仔细观察时,那喂羊的妇人也正巧看到了他,她面露喜色道:“硅儿,你来了,快过来让娘看看!”
雍正急步上前,贺氏也赶紧站起了身,离开了那些小羊,雍正一挽袍边“啪”的跪下,声音略带激动的大声说道:“母亲大人,不孝儿未能常来陪你,还望母亲治罪。”
贺氏听后微微笑了笑,把手中的青草递给了一个丫环,又向她们挥挥手,说:“都下去吧!我要和我们硅儿说会儿话。”
“是!”四周的丫环和几个侍卫躬身,赶着小羊离开了院落。
贺氏见人已全离开了,就走上前用双手扶起跪在地上的雍正,面带关怀的神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轻轻叹一口气,说:“唉!娘知道硅儿不能常陪在娘身边的原因,娘不怪你!今天你是不来了吗,坐下,好好的和娘聊聊。”
“是!”雍正忙应道。看着眼前贺氏那慈祥、关怀的神情,雍正仿佛又回到过去生活在娘膝下的日子。贺氏拉着他到了庭院当中的凉亭坐下后,雍正双手放在膝盖上,摆出一幅正襟危坐,等待母亲训示的样子。
贺氏看着眼前唯命是从的儿子,不由的笑了,她说:“行了,在娘面前不用这样。快告诉娘,你这次外出可有收获?”
雍正一听,感到一怔:贺氏知道拓跋硅出走?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生怕露出马脚来。他沉思了一下,小心谨慎的反问贺氏:“不知母亲所指为何?”
“你以为能瞒了娘吗》你带着印信领着安罗跑出盛乐,娘为这事愁了好几天呢!”贺氏微笑着看着“儿子”说。
“原来娘都知道了,害娘为儿操心,实是儿的罪过!”雍正很虔诚的弯下身子,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低着头说:“实话达娘知道;此次是功亏一簧!”
贺氏看着垂头丧气的儿子,伸手握住雍正的手,轻轻的摇晃了几下,安慰他道:“不要灰心,慢慢来吗?想当年你爷爷也和你一样,被别人控制了大权,可他渐渐的靠自己的能力划地为国,在代国中一呼百应,其中的艰辛万苦,岂是你曾尝过的!你父在征战沙场时,曾地所有的敌人大呼:让天下所有的土地变成拓跋家族的牧场!这又是何等的气魄!在你还未出生时,有人来暗杀你爷爷,是你父不顾自己的性命,和几个刺客拼死大战一夜,最后与敌同归于尽。这种意志和气概到现都使拓跋家族的人佩服不已。你爷爷和你父是靠意志和勇气白手起家的!你呢!总算你爷爷给你留下一个名份和一些部族臣子,比起他们要好的多。虽说现在被长孙兄弟压制着,但只要树立起你爷爷和你父他们那种意志和气慨,眼前这点小小的困难又算得了什么?不要一受挫折就沉不住气,这样,如何对得起你爷爷和你父亲呢!”
“母亲的训示使孩儿茅塞顿开!是孩儿无能,不能重显祖宗的威风,雍正听了贺氏的这一番话,感到心里热呼呼的,他觉得:这番话正是从实质上点出了自己目前欠缺的东西,他非常诚肯的对贺氏说.完后,他又结合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与贺氏商量.”可那些留下的老臣也都听信长孙兄弟的。在整个魏中,谁不看长孙兄弟的眼色行事,目前只不过长孙兄弟为了名声和各种的顾忌没有自立罢了,实际上,他们已完全架空了孩儿的权力,使孩儿成为了一个十足的傀儡。”
贺氏听到雍正这样说,面色非常沉重,她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也帮儿子“分析”道:“你把印信交给长孙肥的事,我也听说了。以前长孙兄弟不敢明目张胆是因为族中还有一些怀念你爷爷功德的人反对他们。而现在他们竟敢如此事无忌惮的逼你交出印信,说明他们通过排除异已。羽翼已成,另外,他们可能也看出你不甘受他们摆布的样子了。”
贺氏说到这里,猛的站住,两眼放出了一种坚毅的目光,盯着雍正说:“硅儿,现在已到了成败之关键了,看来我们只有放手一搏了。”
“娘的意思是……”雍正听出贺氏话中有话,急问。
“找你的舅父。”贺氏一字一句说出。
“贺兰部的贺讷”;雍正忽想起史书的记载,又说:“他不是归了后燕了吗?”
“是,可其部落却还在我们魏境内。”贺氏道出了史书不知之秘。接着又说:“我会修书一封,你想法带给你的舅父,并许以高官厚禄,我想你舅父看在我等亲戚之面,不会拒绝的。现在只他的力量可和长孙兄弟抗衡了。等你舅父举部来援,你派内应相接,到时大权可归了。”
贺氏看着雍正,斩钉截铁的说了这么多,雍正听后心里魏是感激。他感到这趟没有白来,看着这个大清国连自己的皇后娘娘的岁数大都没有的女人,他竟觉得如此的亲切,左一个娘,右一个娘的叫竟没有感到别扭,反而觉得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他看着贺氏又说:“娘,孩儿知道怎么做了,不知内应方面,娘可有什么好的推荐。”
贺氏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也禁不住内心的喜爱,听到他的问话,微微一笑:“傻孩子,外人信不过,可找至亲之人呀!想你爷爷英雄一世,留下的子孙也不少,虽说其中有一些不成气候,但也有一些能干之才。现在因有长孙兄弟把权,他们入仕的不多,你现在请他们出来帮助,我想他们也不想看到祖宗的基业轻易落入别人之手啊!”
贺氏看着“儿子”认真的听着,又接着说:“到时,你只要行之以仁,用之以力,委之以权,感之以权,会劳劳的把握住他们的。何愁王位不稳!啊!儿子,娘对你很有信心的!想你小时候在深山中见了蛇都不惊慌,竟要举石砸死它,那时,娘就知道你不会是平凡之辈的。”一听到砸死之说时,雍正胸口的那只小龙一阵蠕动。一阵莫明的气愤涌上雍正心里,雍正不知道它想和自己说什么。好一会后,才慢慢平复了。
雍正看着这个“母亲”如此强烈的关怀自己,言词之间有如此深厚的母爱之情,不由的泛起一种难以掩盖的激动心情,他不再有装假的作了,在如此温馨的母爱中,他不再觉得自己是真正雍正那个五十多岁的人,而是完全融入了二十多岁拓跋硅的身份之中了,他把贺氏完全当做自己的生母一般。感动的竟不知如何言语了。好一阵。他没有说话。他脑子飞转,把那些自己并不熟悉的人际关系在脑中慢慢的理了一番,然后神情郑重的说:“母亲大人,孩儿一定不会丢您和拓跋家族的脸。你的想法太好了,孩儿一定照做!还有,孩儿觉得有必要宴请一下群臣,也好看看究竟有多少人站在我们这边。若母亲同意的话,就由我和母亲共同发柬,可行吗?”
“孩儿有如此想法,娘十分的高兴,怎么能不同意呢?就如此办吧!”贺氏看到儿子的成长,非常高兴,立即就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忽然,她想起了一个人,她神情一下子变得甚是严肃的说:“对了,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你的王妃,也就是我那可怜的妹妹,虽说当初是你舅父为了巴结拓跋家族,硬把我那刚死去的夫婿的妹妹嫁给了你,这是他的不是。但你即已纳了她,就该关心关心她,听说你的儿子拓跋绍也已不小了。儿子。你说呢?”
“孩儿听从母亲的意见,完后,就去看她们!”雍正嘴里应着贺氏的话,可心里却念着“拓跋绍”这三个字,这不就是历史上杀死自己亲父的拓跋绍吗?难道自己最终要死在他的手里?
雍正向“母亲”贺氏告辞而归,一路上,他心怀异样,久久还沉浸在与贺氏的对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