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王盛烈无弹窗 正文 第五十六章正的不行玩邪的
大家听老警长细说端详，才明白下发通缉令不是老警长一个人说了算，才知道有些情况老警长也是左右不了的，有些地方即便他想帮忙，也帮不上！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欧阳大师兄的命运，就押在警局夜间会议的决定上，倘若警局真的下发追捕令，欧阳大师兄岂不就得束手被擒？就得去为那两个恶人抵命？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更多的时候是把同情的目光，投向欧阳大师兄！
大家嘴不说心在想：“欧阳呀，欧阳！命运多舛的欧阳！如今可怎么办呀？你真的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通缉令不下还好，一下来四处追拿，你是逃没处逃，躲没处躲……大家想救你也难啊！”
因为大家都在想，都在为他发愁，所以屋里一时静的喘气声都能听出来。\\ .В 。 /
“你们这是怎么的了？干吗都这样看着我？才还兴致勃勃的，如今怎么一下子冷了场！……噢！我明白了，你们是在为我担心！替我发愁，其实用不着！我能逃出去更好，逃不出去也没什么！……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死有何惧哉！……行了，行了，你们快都别替我发愁了！有那两个垫被的我死也值了！”
欧阳大声说道，他受不了屋里这种沉闷局面，尤其是众多投向他的那些同情目光。他又露出侠肝义胆，至死不惧的性情。
“咳！欧阳！我的欧阳！说你啥好呢！又来了！你方才还兴致勃勃，跃跃欲试想回国参加抗战，怎么这一会……”
康明瑶一听欧阳又耐不住性子又亢声陈词，便说了他一句，接着又说道：
“这还没怎么的，刚遇到点问题，你就沉不住气了？就变卦了？”
“……我是觉得空气太憋闷！简直能憋闷死人，我有点受不了！”
“急什么？这不是大家在想办法……盛烈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此路不通还有别的路！条条大路通罗马！你急什么！说的不好听一点，生孩子还得折腾折腾呢，事情哪那么容易！”
“看你说的，还把生孩子扯上了！你也不怕大家笑话！“
盛烈白他一眼，顺便给他一句。
“话说的有点不中听，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事情哪有那么顺利的！俗话说的好，好事多磨呀！”
“行了，大家竟听你白话了！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想能不能有别的办法？”
盛烈为欧阳的事也在着急上火，他心里很乱，也很烦，所以听不进去康明瑶那些……。
盛烈的话，弄的康明瑶卡巴卡巴眼睛，只好闭上了嘴。
老警长此间一直，低着个头，锁着个眉，在思考。
他似乎从康明瑶和王盛烈话里得到启示。
“有没有别的办法？别的办法……”
他忽然脑袋开了窍，想到一个办法。
“对！咱们不能光想通缉令的事！钻进死胡同，一条道跑到黑，我想到另一个办法，偷渡！”
老警长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偷渡？……”
王盛烈一听老警长说出“偷渡”二字，连连晃头：“这可是犯法的事，咱们是守法公民，最好不去……”
盛烈是个规矩的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康明瑶则不然，他抗声说道：
“什么守法不守法？那都是给老百姓规定的！人怕逼，马怕骑！现在是有病乱投医！……偷渡这条道我不是没想过，可是我们这些学生两眼一抹黑，找谁偷渡？谁敢给我们偷渡？”
“找我呀！我认识偷渡的人！”老警长说道。
“你们警察还干这事？”
老警长的话不仅让康明瑶吃了一惊，也让王盛烈和在座的吃了一惊。
“警察怎么的了，警察就……那要看为什么！”
“不，我是奇怪，你怎么会认识搞偷渡的人？”
“当警察的，什么人不接触？社会上的三教九流地痞流氓，黑道……我认识的这个人，原来还是黑龙会的……”
康明瑶一听老警长说到“黑龙会“？连忙打断老警长的话。
“打住！打住！我看算了吧！我的天老爷，别再提那“黑龙会”了，要不叫“黑龙会”，欧阳大师兄能有今天？再说大师兄已经和他们结上了仇……咱们还是离他们远点，另想仄吧！”
“叫你说的，黑龙会里的人就全是洪水猛兽？就全都是烧杀抢掠，祸害百姓的暴徒？不尽言！他们其中也不乏有侠义之士！我认识的这个人就很正直！他是渔民出身，他看不惯黑龙会里的一些人倒行逆施，乌烟瘴气，愤然退出了黑龙会。”
“啊，退出了！你早说呀……既然退出黑龙会了，那我们就没什么顾忌的了！”
“别抢话！等我说完你再说！退出后，为了生计，除了捕鱼之外，就搞偷渡！而且神不知鬼不觉……我才想了又想，我看通过他，将大师兄偷渡出去更不错！”
“奇怪，这话也能出自你警察之口？”
“当然，做为警察不该说这话，不过为了大师兄能够出逃，也是没办法的事，像欧阳大师兄这样的，背着两条人命，你说怎么办？他现在是官司缠身，想光明正大的走，正常的走，那得费多大力气！相当不容易！再说……你是不知道，跟官场打交道，那是很累的！很繁琐的。办个手续，这也要，那也要，缺一不可，烦透死人也腻歪死人！没十天半个月下不来！这还是正常人，想欧阳这样的人，干脆就别指望！……偷渡多好，偷渡就一份心，只要有钱就行！……对了，欧阳你手中有钱吗？”
欧阳听老警长这么突然一问，有些发愣，一时没敢回答。
“哦，……也许我不该问，但这是一个实际问题，搞偷渡的那帮人什么都不认，就认钱！”
“是这样，钱不是问题！”欧阳连忙说道。“大掌柜的把小少爷托付给我，临走时给了我不少金子！足够……”
“是啊！……这个大掌柜的！我在火灾现场看到他，他当众骂你忘恩负义，我们还以为……我们都被他哄弄住了！好啊！他背地里竟敢资助你逃走！我还真没看出来！等着！看我不找他算帐！哈哈！”
若不是最后一笑，大家真以为老警长是认真的呢。
老警长方才也很憋闷，当他想出偷渡这条途径后，憋闷的心里像开了一扇窗户，敞亮许多，也轻松不少。
这也是他亦正亦邪，当众开起玩笑的原因。
他的玩笑话也感染了大家，大家随之也谈笑风生，又开始七言八语议论开来。
“还是偷渡这个办法好！”
“就是，这个办法免去不少麻烦，省得求爷爷告奶奶的走后门，还得看人家眼色行事……”
“可不是！……也避开警察海关……”
“像大师兄这样的就得走这条路！”
“这条路相比之下还安全……”
“欧阳大师兄手里还有钱……”
大家纷纷发表看法，基本都同意让欧阳大师兄偷渡出去。但是也有人有顾虑，盛烈就是，盛烈就是这样的人，他总是把可能出现的问题想在前面。
“偷渡……偷渡虽好，可是我听说有风险！要是被抓住那可就……”
欧阳听盛烈带有顾虑的话，却不以为然！他是豁出去了，孤注一掷，不计后果。
“风险就风险！抓就抓！反正抓是死，不抓也是死！何况偷渡这还有一线生路！”
老警长听了笑了笑：
“盛烈君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欧阳想的也有点太严重！这都不奇怪，因为你们不了解内幕，也不了解具体情况。如果没有十分把握，我这个老警官是不会出这个馊主意的！”
说到这他缓了一下口气接着说：
“根据我的分析，从目前形势来看，政府又要和美国开战，这一开战，各地物质供应又将吃紧，走私也就更加猖獗，为了解决供应的不足，政府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这是往大里说。具体的……我说过，我认识的这个人，有黑龙会底子，路子野，神通广大！干这一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偷渡对他来说已是轻车熟路，边防的人都叫他买通了喂饱了！谁能不给他面子？再说了，谁能想到一个曾是黑龙会的，他的船上能藏有欧阳大师兄这样的仇人！所以我分析欧阳坐他的船是安全的！另外他这个人我了解，谁也不得罪，胆大心细，左右逢源，不瞒你们说，他还为你们的东北抗日武装走私过枪支弹药呢！连这个他都敢干，就别说偷渡一个欧阳和瘦男孩了！”
欧阳一听老警长这一番话，更是喜出望外，更加有了信心，他一下子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
“是啊！那太好了！我正想回国寻找抗日武装呢！这可真是踏破鉄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可免去我回国后不少周折！”
康明瑶见此便见缝插针来一句：
“知道吗？这在鉄路上叫特快，直达！”说完他转过脸奇怪的看着老警长，若有所思的说道：
“老警长！听你这话……话里话外……好像是反战份子！”
“嘿嘿！什么叫反战份子？还持不同政见者呢！”老警长笑笑没正面回答。
盛烈多敏感一听便知，他随即责怪般的给了康明瑶一句。
“是不是的，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嘻嘻！我就是随便问问！”康明瑶此时也心领神会了。
这时欧阳大师兄弯腰探步，来到老警长面前，挤一个地方坐下。
“我的事，让老警长费心了。”
说着从怀里取出几块零碎金子。
“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我的救苦救难的菩萨！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老警长笑纳！”
“这……这是干什么？”老警长不由得一愣。他看着欧阳手心里金光灿烂的金子，有点不知所措。
“哈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一定收下！”
欧阳说这话时，有点脸红。
老警长看出来他有点不好意思，再要严词拒绝有点太……他看欧阳不想收回的样子，颇有感触的说道：
“这让我说什么好呢！这金子，可是好东西！目前咱们是前方打仗，后方吃紧，老百姓现在穷的叮当响！不瞒你们说，我这老警察也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我知道你是讲情义的人，但是你讲情义也不能陷我于不仁不义！要知道我们两国是一衣带水的邻帮，有着千年历史渊源，我们是兄弟，是姐妹！……眼前的不义战争是少数军国主义份子挑起的，发动的，他不代表广大日本人民！我想战争的阴霾，硝烟，如同过眼烟云，早晚会云散雾去，我们必将迎来光明！你记住一个日本老警察的话！兄弟，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但是我不想这种有友谊被金钱所……非是我不领情，这钱我断不能接受！还是留在你道上用吧！”
“这，你不是让我为难吗，我已经拿出来了，难道还让我收回来！”
欧阳大师兄很朴实，说的也是实话。
就这样，欧阳大师兄坚持要送，老警长坚决不收，两个人相持不下。
这可怎么办？在一旁的康明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愿意老警长收下，因为老警长确实做了不少好事，大家都很感激他。
“我看老警长你就收下吧！”康明瑶说道。“你们这样推来推去多不好！你们再……我可拿走了！我可是脸大不害臊！”
他的这句话当然是笑谈，他的话把大家逗乐了。
“收下吧！那可是欧阳大师兄一片心意！”
“就是！老警官！你应该收下！”
众人也都在劝。
在这种情况下，老警长心想再不收下，就像不给欧阳面子，那让欧阳如何下台？关系也会生氛下去，收下吧又有点……他想了想最后免强说道：
“那好吧，听人劝，迟饱饭！我收，但不能全收！只收一小块！……我把他打成两个带有中日友好字样的戒子，你一个我一个，咱们留作纪念！等战争结束那一天，我们再相聚……共话和平友好！共同书写未来新篇章，你看如何？”
“好！好！如此甚好！”欧阳连连点头同意。
这样老警长才拣了一小块金子，收起来。
他向在座的一拱手：“各位，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快走，耽搁久了去晚了上司会生气的！也会生疑的！那事情就更不好办了！……你们放心，欧阳大师兄的事，我包下了，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促成这件事！一定满足他的愿望，回国参加抗战！”
说完他又回过头来，叮嘱欧阳道：
“欧阳！我的老伙计！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你最近两三天哪也别去！老老实实在这呆着，以免……我看他们这些学生，都是爱国青年，对你都挺好，对你都很热心帮忙……”
“是，我也是从心里往外感谢他们他们！”
“那好吧，愿你们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就听我的信吧！多则三天，少则一天！……我离开时，你们谁都不要动！免得惊动其他屋里的同学不好！……好，那好我告辞了！”
就这样老警长离开了他们那间拥挤的学生宿舎，又一次驾驶他的摩托消逝在夜色中。
大家见老警长走了，也都长出口气，身上轻松不少。
一直蹲在地上的康明瑶，此时也不客气，抢身站了起来，坐到方才老警长坐着的那把椅子上。
“我这北方人蹲子真是不习惯，蹲的我腿直麻，真遭罪！不像河南，山西那边，有凳子不坐偏在凳子上蹲着，像雀似的，人家也……也真邪门！”说着他看了一眼欧阳，“欧阳大师兄！这一回你该放心了吧！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他就必有路！”
别人对他抢座位，又听他说的那些话，都没稀罕搭理他。却不料和王言大一起坐在大橱格里的瘦男孩却给他来一句。
“车到山前必有路那话不是你说的，是王盛烈大哥哥说的！”
小孩不像大人，遇事特认真，他在纠正康明瑶的话。
“咳！你小孩子懂什么？那是一句俗话！怎么？那句话还成了盛烈专利了？你这小破孩！还直起我的罗锅来了！……那我说什么来了？我说的不也是这个意思吗！”
“你说的是条条大路通骡马（罗马）”
“还通驴呢！”康明瑶气的来了一句，大家一下都乐了。
“罗马是地名！你这小破孩，别看不言不语，听大人说话还挺认真的！”
康明瑶纠正道，接着问了一句。
“你这次跟欧阳大师兄回国，想做什么呀？”
“我跟大师兄扛枪打鬼子去！”
“呵！人小志气可不小！你还没有枪高，怎么打鬼子！一听枪响不尿裤子就不错了！”
“我……你小瞧人！你坏！”说着他从大橱个格里跑了出来。要拿他的小拳头……被康明瑶一把抱住。
“算了吧！听大哥哥的话，回国后，找一个好学校，好好读书吧！打鬼子暂时不需要你，等打跑了鬼子，建设新中国可是需要你！”
康明瑶说到这又扫视一眼屋里其他几个人，见盛烈在低头不语。
“盛烈，我看你有点闷闷不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不，没有！”盛烈慌忙掩饰一句。
“别不承认！愁字都写在你脸上了！哼！你那点心事……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怪事！……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你一定又想起你那……黄毛姐姐了！怎么样？我没猜错吧？”
“别自以为是！我才没想……”王盛烈极力否认。
“自以为是？我是谁！我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能钻进人的肚子里！谁想什么我都知道！……我想，你一定见大师兄回国参加抗战，想起了你那正在抗战的黄毛姐姐……真的，她有消息没有？”
盛烈晃了晃头：“我给家里已经写了十二封信，赶上十二道金牌了，打听她的消息，全都是泥牛入海！让人……实在想不通，咳！心焦啊！”
“她是为了不让你挂念她斩断情丝，还是……出了什么情况，像八女投江，赵一曼，杨……”
“康明瑶！你胡说些什么！”
王言大在大橱间里说了康明瑶一句。
“人家怕的就是……你还偏往那上说！”
“我不像你，有话就说，这是个现实问题，想回避谁也回避不了！盛烈，你……”
“咳！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有无言的痛苦，这种痛苦似乎有点麻木了！”
“要不要我回国，在白山黑水之间，帮你打听打听！”
欧阳大师兄见盛烈心情沉重的样子，加进来说了一句。
“这还用问！你回去一定得帮助盛烈打听打听！这黄毛姐姐也是，连一个音信也没有！可苦了咱们盛烈了！”
大家又把同情的目光投向盛烈。
“哎，哎，明瑶！我想起来了……能不能让盛烈跟着这批画，回家乡一次！解解胸中的闷气！……那个姓赵的想回，回不去，我只能走偷渡，那盛烈可不可以借这个机会回去一趟……”
“对啊！可以！我看可以！……我怎么没想到！亏得你提醒！……只是川端校长能不能放他走，可就不好说了！他可是川端培养的……！”
“盛烈，你想借这个机会回去吗？”康明瑶问了一句。
只见盛烈眉头紧锁，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