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王盛烈无弹窗 正文 第五十八章盛烈他乡遇故知
当川端老师问盛烈,如果你和心目中的黄毛姐姐再相逢,能否再续前缘时,盛烈一时语塞没有回答,因为他不好回答。\\ . В5 .c /他和黄毛姐姐分开有半年许,半年的时光不算长,但也不算短,当一个人思念另一个人的时候,他就觉得时间很漫长,更何况他们还是带有初恋的那种相思,古人云: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一日尚如此,更何况这种思念到如今半年有余!
如果说,就算他们猜测的那样,黄毛姐姐是因为怕影响盛烈的学习而忍痛斩断情丝?……那若是等盛烈毕业了,是不是就应该联系了?……等那时再相见,还需四五年光景,就算本科不念,念预科也要两年,这两年的苦相思,苦等待……那也是够漫长的!至于说到抗日胜利再相聚……可是哪年抗日才能胜利?谁能预测得了?咳!真是相见时难……就别说别亦难了!
就算学业结束,就算抗日胜利,到那时两人再相逢,那相思之苦,离别之情……会是什么样?谁也不好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经过一段长相思的熬煎,他们还想保持姐弟情吗?还不想越那雷池一步吗?姐弟情这个感情的闸门,是不是永远关闭?能不能挡住汹涌澎湃的情思?……
当然这一切都建筑在,数年后,再见面上。至于能不能见上面,还不好说!有诸多不确定性,即使不见面也还能受得了,尚能保持那美好的思念……盛烈最怕的是黄毛姐姐遭遇不测,人去也,晓窗寒梦一场,从此阴阳两隔,那对他是多么的悲哀。
盛烈迟迟不回答就在此,表现出来的心事重重也在此。
盛烈没有明确的答案,这让川端老师很无奈,川端这个人也算是个老很顽固,看来他不问出一个头绪出来,也是不肯罢休!
当然他对盛烈和黄毛姐姐的那种纯洁真挚友情,是很同情也深受感动,但是为了女儿龙子的爱恋,他有必要必须问出一个结果来……但是这话得怎么说,才能说出口,还不失他当老师的身份!
就在他很无奈又不肯善罢时,书房的拉们“咣当”一声猛的被拉开了,川端和盛烈都吃了一惊,如此莽撞?不知这又是谁来了,一齐把脸转向那门……
稍事只见龙子姑娘一下子跳了进来,她向两个人做了一个鬼脸……
她现在又恢复成一身学生装,白衣青裙,又恢复了白天她那天真活泼顽皮的样子。不过细观之感觉动作有点造作,笑里面藏有一丝苦笑,笑的很勉强。
真不知现在出现的她又是什么心态
她像袋鼠似的又是一跳,来到她父亲川端面前。
“老爸!说什么呢!什么缘不缘的,有缘怎么样,无缘又怎么样!像查户口似的,问个没完没了!烦人不烦人!人家两人的私事,你那么操心干什么?你可知道操心可不禁老!”
“咦?鬼丫头!你怎么知道我们谈话内容?……是不是又在偷听我们的谈话!”川端嗔怪的说了他一句。“偷听人谈话可是……”
“可耻是不是!那是要看谁?我是关心你们!”
川端老师说龙子姑娘,龙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这话时,身子仍动来动去,与穿和服时板直个身子判若两人。
这让川端教授十分生气。
“你给我站好了!自打进来就没个正形!跳来跳去,站着也不老实!”
他瞪了龙子一眼。接着说道:
“我问你,你方才怎么和爸说话呢?……我当老师的问问还不行吗?可你讲话了关心关心!”
“行!老师大人!关心行,……但是你问的可都是人家**呀!”
“**?什么**?……如果真是**……他可以不回答吗!”
“不回答?……说的容易!人家确实不想回答,可是你是他的老师啊!对你的问话能不回答吗?总不能不给老师面子吧!人家回答吧,有些话真还说不出口,你这不让人家左右为难吗!”
川端一听女儿龙子的这番指责他的话,想了想,觉得理是这么个理,但是……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你这个小丫头吗?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一切为了她,却得不到她的好答对!
想到这,川端对女儿更加来气!
他冰住个脸,沉默一下,终于忍不下这口气,他高声说道:
“你这丫头!真能强词夺理!……叫你这么说,我是强加于人,不该问喽?……可是我问他还不是因为……”
龙子姑娘多灵!多怪!她岂能不明白父亲的意思,父亲一旦说出口……当着盛烈的面……做女儿的多难为情!
所以为了不让父亲说出口,她忙打断父亲的话。
“行了,行了!我的玉皇大帝,你就免开尊口吧!说不定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龙子说完,见老爹还沉个脸,她想如此下去,真不知父亲还要说出什么!还是让盛烈早点回去为妙,免得……
想着她看了看已经黑了的窗外。
“老爸!你也没看现在都几点了?盛烈忙了一天,东奔西走,又惊又吓……回来又画……这一天累的够呛,你也不让人早点休息!”
“怪事!他忙?他累?那是我造成的?要怪也是怪你,带着盛烈又浅草寺,又上野公园,满世界的疯……”
“我不是见他一时画不好那个“拉奥孔”想陪他出去放松放松散散心吗,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千不该万不该的还遇上倒霉打架的事,还招惹了黑龙会……行了!不说这些倒霉的事了,我建议谈话到此结束,盛烈君,你赶快回去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
川端老师一听女儿这话,更是让他发愣……
“这怎么下逐客令了?平时恋恋不舍,今天这是……”
他能理解女儿为什么打断他们的谈话,那是为了她作为女孩子的面子;也理解女儿对盛烈关心!她一直关心盛烈。但是今天的关心却是有点特别,他更不理解的是女儿竟对盛烈下了“逐客令”?这可是有点过份了!这也太没礼貌,太没教养了吧,尽管她和盛烈两人好的像一个人似的,无话不谈,无所不说,但是盛烈毕竟是我的客人啊!这……让他脸上无光。
他奇怪今天女儿怎么的了,思想行为怪怪的,有点不正常啊!。
女儿既然下了“逐客令”他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在一旁鉄青着个脸,能看出他心里不太痛快!”
盛烈见老师带着愠怒的样子,觉得这样子就走了不好,还想坐一会,陪老师再说些话,不料被龙子阻止了!
“走吧,走吧!别没完没了的啦!有话明天再说!”龙子姑娘也不客气上前拉起盛烈。
弄的盛烈有点不知所措,刚想说什么,被龙子又推了一把。
“走,走!快走!”
盛烈没办法只得向老师告辞,迈着沉重的步子,心事重重的,也是怪怪的,离开了川端教授的家。
没走多远,就从川端书房里猛的传出,龙子姑娘的哭声,哭的很伤心,细听间或还有川端老师的叹气声……
盛烈停住了脚步,他很吃惊,这是为什么?他不明白,龙子姑娘怎么还哭了?难道被他爸说了?……不对呀,没听见他们吵架呀?他爸叹息什么?……
他想回去看个究竟,可是……人有脸,树有皮,他是……他怎么能憨皮晒脸再回去!欸!他们家里的事,真让人搞不懂!
他站在那想了一会,还是没想明白,又不能“二进宫”返回去,只好带着遗憾,带着不少疑问,悻悻回到宿舎。
在宿舎,正赶上康明瑶带欧阳大师兄他们过来。为欧阳大师兄的事,康明瑶正在四处找他。
两人一见面,康明瑶便迫不及待向他讲述了他和老警长营救欧阳大师兄经过,并讲了当前令人头疼的处境,这使得盛烈由一个烦恼转到另一个烦恼上来了!
老警长的到来,使得欧阳大师兄的问题总算得到解决,目前面临的是盛烈是否想回家探亲的问题,因为盛烈有太多的思念……
恰逢学校要在满州办巡回画展,如果没有这个机会还好,一有这个机会便……大家都希望盛烈不要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当康明瑶问盛烈回不回去时,大家齐刷刷的都把目光都投向王盛烈,等待他的回答。
盛烈没有回答,他心里斗争的很厉害。
就在这时宿舎的拉门被人拉开,有三个人影一晃走了进来,众人的目光又射向三个进来的人。
进来的三个人,刘钰在前,赵福天在后,中间夹一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气宇轩昂,气质不俗,一看就是个文化人。
他们一进门,就裹步不前,只好站在门那块,因为宿舎实在太小,屋里已无立足之地。
“明瑶,我听福天说,你有亲戚要搭车回满州,可有此事?”
说话的是刘钰,他开门见山。
“是!有!没错!”康明瑶回答,说着站了起来。
“我把我的亲戚领来了,说亲戚还不如说老师,亲戚是远房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老师是我学画画的启蒙老师!他是组织这次发运画的负责人,有什么事就找他说吧,让他看看能行不能行?”
说完他把身后的那个人介绍给大家。
只见那个人原地没动向大家点了点头。
“大家学习都很辛苦,学习条件又是这样,周围环境……”他看了一下周围,晒笑一下。“一切一切刘钰都跟我说了,总之你们很不容易,我很钦佩你们!我希望你们克服困难,坚持下去,学成回国,报效国家!……困难是暂时的,未来是光明的!你们一定能有一个好的前途!同学们努力呀!……才听刘钰跟我说,你们有人要搭我的车回家乡看看,好啊!这个忙能帮,我肯定帮!但不知……”
他的这番话博得大家好感,康明瑶高兴的还拍了拍巴掌。接着他把头扭向盛烈。
“盛烈,你快说说,回去还是不回去?人家乐意帮忙!”
康明瑶的这句话让刘钰赵福天很是吃惊。
“盛烈?……怎么是盛烈?明瑶,你不是说你的亲戚吗?怎么换了盛烈了?福天,这是怎么回事!”
刘钰转过头去问福天,因为这事是福天跟他说的。
站在身后的福天也很奇怪。“谁知道了?你问问明瑶吧?他对我说是他家的亲戚!”
于是他又问康明瑶。
“明瑶,你这家伙又在搞的什么鬼!”
“嘿嘿!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我的亲戚……”他险些没说出“偷渡”二字,幸亏反应还算灵敏“他们有事不走了,现在是换作盛烈要走!”
“盛烈走?那……”
刘钰有些吃惊,他想盛烈可是好学生,他能带头请假回家?再说川端老师能批准吗?他有点犹豫。
“怎么?盛烈走不行?”康明瑶不解的问了一句。
“那太行了!我亲戚还怕带上一个来路不明,身份不清的人!”刘钰说着转过头去对他的亲戚说。“你要带的人,是我们同学,全校最好的学生王盛烈!”
“王盛烈?……你是说王盛烈?……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说过!”
那个中年人一听说王盛烈这个名字不禁一愣,他在想……
“你听说过?……”刘钰有些不解,心想他怎么听说这个名字?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于是说道“就是画招贴画“拉奥孔”的那个王盛烈!”刘钰介绍道。
刘钰以为是因为这个原因。
“噢,噢,知道,这个我知道!……在这之前我也听说过这名字,好像是……也是一张画……咳!近来事太多,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边两个人在对话,那边的康明瑶有点沉不住气了,他直面盛烈。
“盛烈,回去不回去?你倒说话呀!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康明瑶对盛烈迟迟不表态,实在是有点急的慌。
盛烈被康明瑶催的也有点烦:
“哪都有你,都是你嘴快!我还没想好呢,你就给我说了出去!……你可到好,像火燎屁股似的,你让我怎么说?”
“呵,你这个人!倒怪起我来了!真是大伯子背兄弟媳妇,费力不讨好!那你是不想回去了?……嗨,你这个人,一扁担打不出一个屁来!你倒说句痛快话,说一句话“吭哧吭哧”的比拉屎还费劲!”
“都是你瞎操心!烦人!……你急,你搭车回去吧!”
“我?我又没什么事,又没什么记挂的人!不像你有个心上人,朝朝暮暮惦记着……晚上睡不着觉!”
康明瑶和盛烈,是坐同一条船来的,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级,还是一个寝室的,两个处的不分彼此,狗皮袜子没反正,说起话来荤的素的,好听的不好听的全来,毫不避讳。
这在同学面前……说什么都行,但是在陌生来人面前,有点不太……尤其是盛烈更不好意思。
盛烈站了起来,红着脸挤到来人面前,朝来人点了点头,笑了笑:
“对不起,我是王盛烈,……回不回去我还没想好,我这个朋友性子急了点……还没怎么的呢,就说了出去,实在有点抱歉!”
“噢,没什么,不急!还有时间,想好了再做决定也不迟!……哦,你就是王盛烈?”
来人睁大了眼睛。
盛烈点了点头:“学生便是。”
“招贴画画好了?”
“画好了,我方才交上去了!”
“川端教授怎么说?”
“他很满意!”
那人长吐口气:
“那就好,现在就等你的招贴画呢!要不明天上午就起程了!……这回好了,明天晚上就能走上了!”
那个中年人很高兴,接着问了一句:
“听口音你好像是……你是什么地方的人?”
“我是抚顺的。”
“我说的吗!一听口音就像是抚顺的?……王盛烈……哎呀,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画了一张水彩画,名字叫古城……”
“古城黄昏。”
“对,对!……想不到你就是那幅画作者!幸会幸会!”
那个中年人的话,把王盛烈一时弄懵了,他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他疑惑看着他。
“您是……”
“我是当时选画的评委,对你这个来自抚顺的作者送来的参展画印象深刻!……知道吗?你的画好险被退掉。”
“噢?详情不知!画的不好?”
“不是画的不好,而是资历不够!说你是无名之辈,画的太稚嫩,登不上大雅之堂,是我据理力争,极力举荐,才得以展出……据我弟弟还有我的同事向我反应,展出当天效果还不错!”
“是这样?我才知道……那谢谢你了!你方才说你弟弟?……你弟弟是谁?还有你的同事又是谁?他们怎么都知道我的画?”
那个陌生的中年人,见满屋里的人,都在听他们之间谈话,觉得有点不太方便,于是他转头对刘钰说:
“刘钰,你看这里……我和盛烈也是他乡遇故知!有许多话要说,别因为我们两个人,影响大家休息,我看还是换个地方说话……”
“换个地方?好啊,那咱们就回咱们屋去吧!”
就这样,那个陌生的中年人,和王盛烈跟着刘钰赵福天回到他们屋里。
陌生的中年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