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王盛烈无弹窗 正文 第七十章吕馥慧心系盛烈
母女在客厅谈王盛烈的事,正谈着门铃声响了。。b5 .o \母女俩很奇怪,彼此用疑问的目光对视一下,那意思是说:“这时候会有谁能来呢?”
“馥慧,你去看看谁按咱家门铃。”母亲发话了。
馥慧听母亲吩咐,抬身向门口走去。
不一会从室外传出吕馥慧惊喜的叫声。
“呀!爸爸!是你?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她的爸爸吕崇晋,他见到女儿吕馥慧,便立刻露出高兴的样子,他那胖敦敦显得憨厚的脸上挂着笑。
“这话说的!还我怎么来了?我怎么不能来?这是我的家呀!”
“爸!你看你……女儿看到你……不是感到意外惊喜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一句笑谈……我想你们,这里有你——我那既有才气又漂亮的女儿呀!难道你不想我?”
“想,当然想!我们怎么会不想你!”
吕馥慧说完上前,不容分说,用两只手拢住父亲的胳膊。
“走!见妈妈去!妈妈见你不知有多高兴呢!”
父女俩亲亲热热向客厅走去。
母亲李昌荷早就听见女儿的惊喜叫声,知道丈夫回来了,心里也是一阵惊喜,但她表面反应出来不像女儿那么热烈直白!而是多了几分稳重深沉。
她习惯的整里一下衣襟,拢了一下鬓角处的头发,从沙发上慢慢站了起来,静候夫君的到来。
“妈,你看是谁来了?”
吕馥慧进了客厅,丢下父亲,一下子跳到母亲面前。
“崇晋!……”
“昌荷!……”
老夫妻根本不用什么更多的语言,彼此的一句称呼,就已深刻传递出彼此深厚感情。
“你回来也不事先来封信!想对我们母女搞突然袭击呀?”
“哈哈!不是突然袭击,我……我是想让你们母女意外惊喜!另外……”
“都那么大人了,还像孩子似的……”
李昌荷说了他一句,是爱怨但这种爱怨蕴藏深厚的情。
“多大也应该有颗童心!难道你希望一个人未老先衰?”
“我是说不过你。”说着她深情的看着丈夫。“从新京到奉天……你这一路风尘仆仆想是够累的……”母亲说到这回头招呼女儿“你去给你父亲投把热毛巾来,另外再重新沏一壶热茶来!”
“好了!”
馥慧听母亲吩咐,痛快答应一声,便去厨房,高高兴兴忙活去了。
这边夫妻两人才落座。
“你这次回来……”
馥慧母亲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先生突然回来的原因。
先生也正想急于告诉她什么。
“昌荷!咱们的女儿工作有眉目了!”
“是啊?……什么工作?”
“去公立学校,当老师!……老师这个职业,最适合咱女儿了!”
“好,好!真不错!……现在工作不好找,你没少费心事吧?”
“心事倒是没少费,但是……你知道我的为人,也知道我的脾气,秉性……虽说是帮我女儿找工作,但低三下四的事,我办不到!岂能为权贵俯首摧眉去折腰……”
“那你是怎么帮女儿找到这份工作的?”
“是一个我在南开大学读书时的同学帮了我的忙,他在教育部门工作,算是个有头有脸有权人物……也是一次街头偶遇,我们找了一个小酒馆小酌,共叙同学之谊,离别之情,喝酒时未免谈起各自的子女,他听咱家馥慧学美术,又留学日本东京,非常感兴趣,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回去没多久就给我来信了,正式聘用馥慧为新京第二女子国高美术教员。”
“啊!是这样!真想不到……有福不用忙,无福跑断肠!这可是一件大喜事!”
“可不是!这样喜事,我本打算第一时间写信告诉你,但是……”
恰在这时他们的女儿吕馥慧,拿着热乎乎湿毛巾和一壶新沏好的茶进来了,她只听了个尾。
“什么大喜事?看你们俩人的脸!像是有两朵花要绽放了!”
“哦?……开的不是菊花吧?我脸上可没太多的折!”
父亲心里高兴,说完自己带头先笑了。
女儿把茶壶放到茶几上,顺手又把湿毛巾丢给父亲。
父亲接过。“太好了!那我就揩一把我这饱经风霜的脸,留给鲜花灿烂!哈!热乎乎的好舒服!回家的感觉真好!”
馥慧又端杯热茶放到父亲手上。
“爸!什么好事?你还没回答我呢?”
母亲在一旁,见女儿又是热毛巾又是热茶的,丈夫又想擦脸,又想喝茶,一时忙的不亦乐乎……
她便替丈夫说了一句。
“你这个孩子!也不让你爸爸喘口气……我来告诉你,是件大好事!你的工作定下来了!”
“我的工作?是啊!……那太好了!万岁!乌拉!……”馥慧一听好险没蹦起来。“我说父亲今天怎么从大老远的从新京回来了,原来……喜鹊叫喳喳!是特意告诉我这件事……谢谢爸爸!”
“看把你乐的!手舞足蹈!没个正样……”
馥慧兴高采烈过后,她突然想到什么。
“对了,光顾高兴了,我还没问,什么工作?”
馥慧瞪大了眼睛,关心的在问父亲。
父亲已揩完脸,把手巾扔还给女儿。
“工作不错!成天和粉笔打交道!浑身上下离不开粉笔灰”
父亲暼了她一眼,说了一句,但是没直说。
可能是因为高兴的原因,他分明是在逗女儿。
“什么?粉笔灰?……什么工作和那玩意打交道!白灰窑?粉笔厂?包装粉笔?我当什么好工作……干那工作出来都是小白脸!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演京剧二花脸吧!那可不是我的专业!”
吕馥慧多单纯,凭直觉感官……她对父亲的话也没多想。
母亲一听女儿这话忍俊不止。“这孩子想哪八家子去了?工作是你最满意的……你就要为人师了!”母亲笑道。
“人师?”她眼珠转了转“哈!我知道了,莫非是当老师!我当老师了?……我明白了,怪不得说粉笔……爸爸你也真是的!有话就直说呗!还绕来绕去跟女儿打起哑谜来了!”
“好饭不怕晚,好话要婉转,文贵于曲吗!一下子说出来多没意思!”
“可我需要开门见山……”
“那好,我宣布你即将成为一名光荣的美术教员!”
馥慧一听这话,欢天喜地的蹦了一下。
“噫!我有工作了!美术教员!这可太好了!不过……我一个姑娘家又初出茅庐,能登上那神圣的课堂吗?我还真有点害怕……”
父亲慢悠悠端起茶,喝上一口。
“我们老吕家的女儿干什么不行!”父亲颇有点骄傲得意的,他上下打量一下女儿。
“你都二十多了!该立世了……早年像你这么大的姑娘,都愁嫁了!”
“啊!愁嫁?我到了愁嫁年龄了?没想到……那你们看谁好,就把我嫁出去呗!”
“你这丫头!竟说那不正经的!小猫小狗呢说给人就给人!现在什么时代了?提倡婚姻自主!自由恋爱!两人到一起,要有感情!要擦出爱情火花来……对了,爸爸常年在外,很少关心我女儿的婚姻大事,跟爸说说,心里有没有中意的男生,爸爸帮你参考参考!”
“这……这方面……女儿可是扶贫对象!”
“我才不相信呢!就我女儿……才貌双全,不说千里挑一,那也……我是怕你挑花了眼!有其母必有其女,想当初你母亲……”
“行了,老天爷!饶了我吧!你们父女把我扯进去干什么……还是谈点正事吧!”说完转过脸。“崇晋!你这次能亲自回来跑一趟……想必还有其他事要作……”
“是,对,这次回来我请了一星期的假!”
“用得着请那么长时间假?”
“你想想,由于馥慧要去新京工作,,这样丢下你一个人在奉天,我不放心啊!另外,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咱们一家人总不能东一个西一个老分开,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所以我想把家就事搬到新京。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还用问!谁不想团圆?每天都提心掉胆的!连做梦都……搬到一起当然好!可是咱儿子志乾怎么办?志乾要是从日本回来……”
“我就知道惦记你那儿子!放心吧!志乾前些日子来信跟我说,他从日本回来想和一个同学去报考天津大学化工系,看样子他不想回奉天,也不想去新京!男儿志在四方,咱们先不考虑他!”
“咳!又要搬家!一想起搬家我就怵的慌!你可知穷搬家富挪坟,这搬家又要损失不少东西!”
“没办法!谁没事搬家!这战乱时期!……行了!你就别考虑那些了!东西没了再买!现在顾人要紧,这个时候,再没有什么比我们在一起更重要!搬家……我考虑有些东西,要处里要变卖,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行,所以我……”
“那你那边都准备……”
“放心我在那边已经找好了房子!就等人,东西过去了!”
“这事来的太突然了……我还真舍不得离开这地方!”
“你就别……我考虑光我一个人也不行,这搬家的活……又抬又扛的都是力气活!还得找两个帮手……”
“那……正好康明瑶,王言大从日本学习回来了?两个大小伙子能帮上你!”
“是啊?,他们回来了!那可太好了!”
“方才馥慧还特意到康明瑶家去一趟!”
父亲转过头问女儿。
“你见到了?他们怎么样?这次出国镀金,回来想是金光灿烂了!”
馥慧摇摇头叹口气“本打算请他们过来聊聊……咳!又都去抚顺了!”
“去抚顺?去抚顺干什么?买大块煤?”
“什么啊!……难道去抚顺就是买煤?”
“抚顺出优质煤呀!那矿区家家门前都有一堆!便宜的很……”说完看女儿一眼,发现女儿一副不屑回答的表情,便又说道:“那不买煤,没事去抚顺干什么?”
“他们有一个同学,名字叫王盛烈,家在抚顺,他门是为那个王盛烈同学办事去了!”
母亲替女儿说了。
“噢……办什么事?”
“说来话长……让馥慧跟你说吧。”
馥慧一听便把王盛烈的事讲了一遍。
听的他爸爸直点头。
母亲这时又插了一句:“这个王盛烈有点像你年轻的时候!”
“嗯!是有那么点!是一位好青年!一代胜似一代!咳!我命运多舛,想不到他命运也……”
父亲叹口气。“但不知这次抚顺之行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估摸事情要顺利的话,当天就能赶回来!”馥慧说道。“爸!我知道你在奉天有门路……如果他们此去办不成的话,你能不能找人帮一把……”
“噢!那就等他们回来再说吧!我的好女儿,你不是不知道父亲的为人!连你工作的事,爸爸都不想,何况……”
父亲说到这觉得女儿对王盛烈的事,似乎有点过于热心!便说道:
“我说女儿,那个叫王盛烈的又不是你的同学,你们也没见过面……我怎么发现你对他的事情比对自己的事情还上心?真是奇了怪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爸!你可别想歪了!这叫帮人作好事!王盛烈很有才华,难道你希望这样有才华的人,滞留在日本,去为日本那些战争狂人,展示他的才华?”
“哈!你,你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拿大帽子吓人!想不到我女儿能用爱国这样高度去看问题……看来这个王盛烈真不简单!”
“你别管他简单不简单,我问你能帮他吗?”
“你这么说我敢不帮吗!不帮岂不成了汉奸卖国贼了吗?不过,要看怎么帮,让我求爷爷告奶奶四处求人,这不是我的性格……要是有合适的机会,让我举荐,我会奋不顾身,义不容辞!”
“还行!没让我吃闭门羹!”
“行了,竟听你唠叨了,你爸爸一路鞍马劳顿,也不让你爸歇一会!进来就叽叽喳喳没完……崇晋,累了你就到我屋躺一会!”
“还是疼我!……说心里话真有点累!又困又乏……那我先躺一会去,要是康明瑶他们来了,别忘了叫我一声!我想听听王盛烈的事。”
“爸!你说我,你不是也很关心王盛烈的事情吗!”
“哈!乖女儿!还没忘在这等子我呢!行了,小挑皮!快给我拿一个枕头来,爸睡觉喜欢垫高点!高枕无忧啊!哈哈……”
康明瑶王言大,从抚顺回来,出了车站,由于天色已晚,才没到吕馥慧家。他们约好,第二天吃完早饭,便到吕馥慧家。
他们来到吕馥慧家时,吕馥慧刚刚梳洗打扮完,隔着玻璃窗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进了小院,高兴的急忙转身跑出屋去迎他们。
“欢迎从东洋留学归来的大研究生!”虽然已见了一面,吕馥慧还不忘向他们开玩笑。
“真能逗!你不也是从东洋回来的吗!这么说……彼此!彼此!”
“我?我早已入乡随俗了!”吕馥慧笑吟吟说了一句。
“我们一直步你的后尘……到日本那绕了一圈……今天总算追上了!追到你的家!”
“像跑马拉松,这里是也是终点。”王言大也说了一句。
三个人有说有笑进了门,吕馥慧直接把他们领到自己的屋。
康明瑶一眼看见梳妆台上还没收起来的木梳,还有打开盖的雪花膏……
“干什么呢?对镜贴花黄呢?”康明瑶打趣道。
“你把我当木兰了……你们随便坐!”
“我们也不客气了,言大你坐东阁床,我倚西阁窗!都是旧玩伴!”
“你这康心萝卜真能斗!学几句木兰辞到处瞎用……不跟你们扯淡了,说正经的,你们去一趟抚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吕馥慧着急盛烈的事。
王言大刚想说什么,被康明瑶抢先说了。
“咳!正像你所说……“冻豆腐”不好办呀!”
康明瑶故做很无奈的样子,说完他在用眼角观察吕馥慧。一旁的王言大想说,现在只好……他看吕馥慧脸一下子阴云笼罩变得不快,直想掩嘴笑。
吕馥慧先前就觉得这件事难办,一听康明瑶这话,也没考虑,便信以为真。
康明瑶还在看吕馥慧,他看吕馥慧发愁的那个样子,眼看就要忍不住破颜笑出来……
就在这当口,吕馥慧说话了。
“你们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好办!我那同学费多大力气?最后不是也没办成!除非撞大运!可是哪来那么多运气?……那这事应该怎么办?看来还得求我父亲……”
吕馥慧的这句话,让就要笑出来的康明瑶一下子收敛住了,他愣了一下。
“你父亲?你父亲不是一直在长春吗?”
“现在叫新京!”王言大纠正一句。
“对,新京!满州国没事竟乱改名字,叫的一点也不顺口!”
“父亲昨天回来的!对了,他还想见你们呢!……你们等着,我把他找来和你们见一面!”
说完也不等康明瑶说什么,一扭身出去了。
吕馥慧一走,王言大开始埋怨起康明瑶。
“好啊!……让你撒谎!一会大伯问起来看你怎么说?”
“我只是想和她开开玩笑,谁想?她没等我解释就走了……”
“这下可好……一会大伯来问起来……你是欺君罔上,你是罪有应得!可是我成了无辜受害者……这给大伯留下什么印象?今天倒霉就倒霉在你身上!”
“说什么呢?谁让你当场不戳穿我!你不是也想看笑话……你我同谋,一点不冤枉你!”
“你?你……谁和你同谋!说那话时你和我商量了吗?”
“你,你什么?我还不知到你!这事还用商量!”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正在互相埋怨,吕馥慧领着他父亲推门进来了。
二人见大伯进来了,不敢怠慢,连忙站了起来,深鞠一躬。
“伯父!”
馥慧父亲点了点头。“你们来了?一晃三,四年没见到你们了!一个个都成了大小伙子,出国一趟,眼见出息不少!……你们的父母都挺好的呗?”
“烦劳伯父挂心,都挺好!”
“康……”他想说康八,但是当着孩子的面,这样叫不好,便转了口气“我那康兄弟,他身体一定比我好!他是运动员,足球健将!”
“也不行了,中年发福……训练球队时,瘸子打围坐子喊!”
“哈哈!你这小子说话真有意思!……他身体怎么能和年青人比!不过,踢那么多年球,还是有丰富经验,当教练满合格!”
馥慧父亲说到这,扫视一下房间。
这是吕馥慧的屋子,房间比较狭小,一下子装四个人,显然有些……他一来,别人坐没坐的地方,站没站的地方……,
“我就喜欢和你们这些年轻人唠嗑,这里不方便……走!咱们到客厅去!那有我刚沏好的茶,咱们边喝边唠!”
就这样馥慧父亲在前,两个年轻人在后,馥慧简单收拾一下房间,也跟了出来。
一行四人来到客厅,待馥慧父亲坐定,三个年青人才围绕他左右坐好。
“茶几上有茶还有糖果,你们谁想喝、想吃、就自己动手,别客气!”
王言大没动地方,康明瑶不管那些,拿到一个大号茶碗满满倒了一碗,小心翼翼捧回自己座位!
“小心烫了手!水都冒尖了!你怎么不用茓子茓起来!”
馥慧父亲见状,取笑一句。
“人家品茶都是用小碗……你可倒好!太没样……”
王言大对他早就有气,顺便也来一句
“嘻嘻,我今天吃咸了……我是怕来回折腾,所以实实惠惠来一碗……这是伯父家!又没外人,我不怕笑话。”
馥慧父亲笑了笑:
“好啊,随便点好!放松一下……到这就像到家一样!”
说完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边没心说笑的女儿,他知道女儿的心思,于是说道。
“方才,我听馥慧跟我说,你们抚顺之行,无功而返,是这样吗?”
“不!不是这样!全是康明瑶瞎说!”王言大一语道破。
还没等康明瑶说,王言大早就憋不住了,他恨不得马上撇清自己。
“哦?……”馥慧和馥慧的父亲一听这话有些愕然。“……怎么回事?”
他们都把怀疑的目光射向康明瑶。
康明瑶忙放下大茶碗。
“嘻嘻,我那是故意跟馥慧大姐开玩笑!没想到她认真,后来……没容我解释她就出去找您去了!”
“好你这康心萝卜!有和大姐开这样玩笑的吗!害的我还真以为……”
“这么说诊断书的问题解决了!好!好啊!但不知是怎么解决的?”
这一回康明瑶没敢开玩笑,老老实实把怎么获得诊断书的经过,讲给馥慧和馥慧父亲听。
馥慧一听心花怒放,而她父亲一听……虽说也是高兴,但阅历毕竟比年轻人多,考虑问题也多。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