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印无弹窗 正文 第四章 《裂羽十七》 一百八十九、决战(二)
秦湛淮看到帝都里头的眼线传出的第一条消息,就差点咳血。 .В 、 \\秦雍晗的黑街风格又强烈地刺激了这位叔祖殿下。所谓超强震撼,绝对雷翻。傍晚,皇帝十分客气地把整装待发的玉铃卫和金吾卫带到国库前,把不明就里的货殖府小吏绑了个干净,然后强行令库吏打开了国库厚重的铜浇大门,放纵手下……
抢钱……!
勇武的年轻人穿着战甲,正等着和他们的君上一起去干番大事业,却被告知可以随便抢国库,不由得面面相觑。不少人还以为是皇上下得套,结果秦雍晗吟鞭一指说,每个人取点金铢备着,以后的几个月里取用,给家里送点朕也不怪你们。
“不过不要带太多,拖累行马。”
他从来都没有金钱观念,这导致裂羽一朝后,整个秦氏皇家经过几乎七十余年,才将他欠下的巨额债款连带利息偿清,甚至用减免大部分商业税来抵债。圣武熠情皇后甚至不得不十四次出面,与商业协会谈判,以帮她那个讨债的老公凑齐军费。
这时的秦雍晗立在货殖府门前,看他的军队老实有序地领饷。从前掌握在公卿手中的国库,他日思夜想的国库……可惜他带不走整个。他身边很少有世家望族的公子,看到成堆成堆的金块吓都吓傻了。
他突然就转过头问晋印炽:“你知道治军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晋印炽坐在马上,一直跟在他身后。马比秦雍晗地马矮一个头。人比秦雍晗矮一个头,所以很老实地挺直了背,答道,智、信、严、勇、毅。结果战盔滑下来盖住了他漂亮的眼睛。
“这些都是放屁,”秦雍晗懒懒地拨马,正对着西陵门的方向。“取信于军的办法只有一个——按时发饷。”
旁边的邢绎哈哈大笑。“喂,小十五。我们真得冲得出去吗?外面可围着十六万人呢,吐口唾沫就把我们淹死了。”
晋印炽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是飞地,拦不住。”
“你知不知道只要他们一箭**皇上,我们就全盘皆输?”
晋印炽笑起来,拍着烈焰红唇的脖颈,无心地回过头去看秦雍晗的背影。“皇上武艺很好。”
☆
“恭喜恭喜……”
“你来做什么?”秦雍晗剑眉一挑,“不去照顾你地亲亲小公主?”
“公主现在是皇上的人了,我不敢。”南宫牧野骑着马摇摇晃晃地停下。噙着一丝笑,“她让我多照应着皇上,我就来了。”
秦雍晗一沉脸,“胡闹!快回去!”
南宫牧野踢了踢马肚子,缓缓地走近,与他并辔。“怎么,玉铃卫不能多我一号人?我也想积点钱养老呢。”
“你只是个杀手。”他带着丝玩味看那个懒散地人。
“广寒楼不止是杀手,”南宫牧野突然敛起了一切的玩世不恭。把右手放在胸口,“八百年前大祭主开创广寒七宗时就告诉世人,我们并不为杀人而杀人。”
“那你们为了什么?”
“天道。天道如何书写,我们就如何依从。大祭主一直不曾死去,她只是在沉睡。就在上个月,我得到了日月星三祭宗的密信。你知道上头写些什么吗?‘甲子年初,帝出帝都,西行’。”
“玄之又玄,”秦雍晗解下马背上的皮囊喝了口酒,冷冷地说,“我和你们的那个天不认识。”
“这个笑话不好笑。”南宫牧野低下头,笑容有些飘渺。
等他抬头的时候,秦雍晗早已走远,倒是碰上有人正在发呆。南宫牧野随和地笑笑,抬手敲了敲战盔。随即又向下按了几下:“你就是晋印炽吧?我听公主说到过你。”
晋印炽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睁得再大一点。然后lu出很羞涩但又高兴地表情。“十七她在哪儿?”他正觉得奇怪,为什么皇上要走。十七却没有lu面。
“承霄阁上啊。”南宫牧野很随意地指了指帝都最高的阁楼。“我刚才没有说吗?”
“她为什么不走?”晋印炽反问。他有点急了。
南宫牧野缩缩脖子,“喂你千万不要告诉皇上千万不要告诉皇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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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无月。
玉铃卫虽着银甲,但在夜幕下根本看不到大军隐在何处——因为那晚飘着大雪。他们在雪里立了三个时辰,紧紧挨着西边的墙根。街上空无一人,往日繁华的帝都沉静地像是被埋在死灰里。只有朱雀大街的正中央有滚滚的热气,还有不安的马嘶。
秦雍晗喜欢马,在御马厩里养了几千匹野性未驯的骏马。为了这事儿,不知道被太后骂过几次。
夜舞姬同时打开了三面城门。
帝都二十里,西边望不到东边。城外地联络没有城内来得迅疾,晋印炽只有很少的时间差。只要三面的斥候碰头,他们就会晓得导火索埋在西边……
城外有嘈杂的脚步声,如同蚁群一样谨慎地从三面涌进,有斥候点着星星点点的火把往来。
晋印炽一直不在阵内,他在等待。就像黑夜是邢绎的领地,战场是他地生境,对其中所有的机变,他都有野兽般的直觉。
他突然抬弓,射下了极远处飘忽的火把,一个黑影随即坠马。一线蜿蜒。城中央突然就响起了新年的爆竹声。
野马群受惊,却一致奔向了西陵门——因为除了那条路,其他三面都是满满的鹿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