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道无弹窗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陕西太白山“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啊!十载光阴逝去,人世间多少悲欢离合,唯有青山绿水依旧,倒是分外让人觉得人生短促,往者不可追矣。\\ 。 。 0 //”
大发感慨的杜言修被身边的章岚投以鄙视的目光,一行人马都在保持高度警惕观察周遭的环境,杜言修这老先生居然别有情趣放心大胆地欣赏起风景来了。杜言修心里究竟作何感想,别人是很难看得出来,但是他想轻易地瞒过齐云就有难度了。不过这时候齐云也无意打断他的感慨,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凡事都要适可而止,表演的太过就不象了!”
被齐云洞烛心思的杜言修苦笑一下,一躬到地,然后略带自嘲地说道:
“您就不要挖苦我了,好歹还有很多人在场呢!”
这次和杜言修、齐云他们一同前来太白山的人手可以用阵容强大这四个字来形容,虽然这些生面孔引起了主人家的怀疑,不过太白山本着同盟会天下修真本一家的宗旨,表现出了东道主的慷慨气度,杜言修一行人虽是令人侧目倒也不曾有人上来盘问一下杜言修身旁这些位面容冷峻的大爷们究竟是何许人也。
中华武术协会的十四位名誉副主席被章岚厚着脸皮请动了十二位亲临到场,剩下的两位一个正在闭关修炼无法通知,另一个则是出门游玩去了找不见人影,接到章岚消息的人算是全部到齐了。
修行者这个称呼太过概略,无论最后是成仙,成佛,成圣,还是成魔,凡是修炼某种法门最终有望超脱生死轮回的人都叫修行者,所以真正修炼的人往往都是很严格区分彼此交往圈子的。
武道修行是各类法门中最为艰深的一种,几千年来能够破碎虚空领悟到无上天道的武者比之其他法门可谓凤毛麟角,即便别人嘴上不提,武道修行者自己也会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极少和外界统称为修真,并且主修法术的这些修行者混在一块,这一趟到场的十几个已然是当世一等一水准的武学宗师若非看在章岚的面上断不会掺和进“华夏修真同盟会”组织的活动里。
杜言修为了避免招摇,特意选在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里,但是在人山人海的会场上杜言修他们这群人的确太扎眼了。纵然旁人看不出他们的门道,但是十几个宗师级数的武道修行者聚在一块形成的联合气场威势逼人,就算杜言修想低调也低不下来。
上一次杜言修参加的年会到如今已有十年之期,不过太白山终究是根基深厚的大宗派,所有参加过太白山活动的宾客在事后东道主都会不惜耗费人力物力为其建立一份详细档案,所以杜言修一出现就被太白山“真阳洞府”负责招待客人的弟子辨认出他的相貌,飞报内廷而去。
如今的时代早已用不着画影图形那么麻烦,一台数码照相机加上一部电脑就搞定了,毕竟科技进步成果带来的方便快捷是修行者也无法抗拒的诱惑。
“呵呵呵呵,多年不见杜宗主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咦,这不是章会长吗?稀客,稀客!”
说这话的人正是杜言修的老相识“真阳洞府”本代掌门修竹道人,以他的年纪资历完全用不着出来迎接杜言修,可是这位年纪轻轻的“逸风宗”本代宗主杜言修近年来一直是修真界传说的大热门,包括杜言修单枪匹马杀上“七耀圣宗”复仇,结果居然让“七耀圣宗”这样一个大派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种种壮举都是大家十分热门的谈资,说起来杜言修的风头也算是非常强劲了,不过修竹道人所在的位置决定他知道的事情要比一般的修行者深远得多。
十年前杜言修就谋划“阿非利加帝国”建立,然后自己却消失无踪,传说他是因为在参加蛊毒门掌门继任大典之时被人偷袭受了重伤必须休养。关于这件事修竹道人有所耳闻,依据收集的资料推断,这个让杜言修消失十年的人便是现在被自家宗主勒令闭门思过的“七耀圣宗”长老仇天方。
“华夏修真同盟会”一心一意要设法融洽修行者内部的关系,保证他们能够一致对外不会将宝贵的战斗力花费在内耗之中,对于历任的东道主来说保持与会者的和睦都是头等大事,多年来太白山在这方面的成绩有口皆碑,修竹道人岂敢冒着如此之大的风险让“逸风宗”和“七耀圣宗”这两个宿敌碰头。
但是实在不巧得很,这次年会“七耀圣宗”为了答谢同盟会前次调停他们与“逸风宗”的冲突,也派出了一支规模不小的代表团前来参加。待会双方保不齐就会在山上撞见,到时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怕不是大打出手这么简单了,好端端的一个太白山不立刻变成冷水下油锅,乱套了么!
修竹道人近年来修为愈发精深,可说接近修行圆满的大成境界,现在只是为了“真阳洞府”后辈弟子功力不足,一旦修竹道人飞升太白山的门户乏人主持,恐怕将要丧失目前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故此修竹道人不得不勉强逗留人间界,一再推迟飞升的日期。
童颜鹤发的修竹道人虽然只是单纯地站在杜言修身前没有现露的意思,但杜言修已经能够通过神识感知对方炉火纯青地修为境界。修竹道人身上的真气已经泰半转化为元气隐隐与天地大循环融为一体,这可是人间界难得一睹真容的天人,一只脚已然迈进天界的超卓人物啊!
一面叹服修竹道人的修为精深,杜言修也没忘记恭敬地回礼,朗声笑道:
“想不到区区十年未见,前辈已经功行圆满,想必是飞升之期已近,到时杜某一定要亲来观礼为前辈道贺。”
杜言修恭维的话语修竹道人仅是报以一笑,然后他用目光扫视了一下章岚等人,缓缓说道:
“这几位贵客看来皆是我辈中人,何以如此面生?杜宗主为何不替贫道引荐一下?”
杜言修瞧了一眼齐云和章岚,齐云没有什么特别表示,只用鼓励的眼神看了一眼杜言修。而章岚轻轻摇了摇头,回绝了杜言修探询他意见的意思,今日有杜言修在,章岚无意出头,见自己人都不想说话,杜言修这才说道:
“这次年会之前杜某受了些小伤,这几位道友都是拙荆和章岚师弟请来的保镖。一来么是照拂一下在下的安全,再者他们也想长长见识欣赏一番太白山的灵山胜景,杜某便冒昧带了这几位道友前来赴会,还望前辈不要责怪杜某唐突才是!修竹前辈,我来为您介绍这几位同来的道友”
杜言修一一介绍过同行的十几名武道高手,自然在言语间多有含糊,不曾透露他们的能耐如何,但这些遮掩却瞒不过修竹道人,他品味着杜言修的话语,面上不动声色,坦然说道:
“华夏修真本是一家,我辈中人素来洒脱不拘小节,杜宗主又何须分得如此泾渭分明。远来的都是客人,诸位道友如不嫌鄙派招待不周,这便请前面精舍中小憩片刻,略为用些茶点如何?”
修竹道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杜言修他们也无从推脱,齐云和杜言修交换一下眼色,了然于胸的杜言修这才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我等只好讨扰了!”
太白山上为同盟会年会预备的待客精舍经过“真阳洞府”多年扩充修饰已非当年的几间草庐茅舍那般简单,目前共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大区,每区各有木制精舍三十六间,集会会所一间。
够资格收到请贴与会的修行者多半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日常休息之时皆是打坐片刻即可,无需床榻等琐碎事物,所以每间精舍面积虽不大却均可容纳三十人左右,由此可以看出这些年来不断改进服务质量的太白山硬件接待能力大有提高。
修竹道人陪同杜言修一行人来到标注为天字二十七号的精舍前面,修竹道人一边指挥门下弟子整理房间,一面说道:
“今日各方道友都在陆续到来,贫道身为地主实在分身乏术,诸位道友请先在此地休息一下,待贫道处理过外间事务再来与各位赔罪。”
杜言修代表众人出面答谢,说道:
“前辈盛情款待我等感激不尽,近日贵派事务繁忙务须挂心我等,前辈只需差遣一名弟子相陪即可。”
修竹道人留下一名弟子负责招呼杜言修他们,自己告了个罪先行离去,他还得去吩咐一下前山的知客弟子不要把“七耀圣宗”的人马领导天字精舍这一区来,把冤家放在一块不是等着出事么!
走进精舍以后,章岚招呼中华武术协会的各位名誉副主席落座,参加过一届年会的杜言修想要趁机了解一下太白山一年召开两次年会的奥妙何在,于是便走到相陪的“真阳洞府”弟子面前,一拱手说道:
“杜某多年闭关修行,难免有些不谙世事,如今却有疑问请教。”
那名弟子自然知道杜言修的身份是一派宗主,虽说“逸风宗”已然势微,但是杜言修作为宗主的地位并不会因此而打折扣,一个修行者的流派之所以立足不在于他们有多少名头慑人的高手名宿坐镇,关键是要看此门派的根本是否稳固,简单的说就是他们内部传授弟子修炼的法门秘笈够不够上乘。
既然“逸风宗”能够培养出杜言修这种水准的高手,正是应了那句烂船也有三斤钉的老话,换言之只要杜言修下决心广招门徒,百年之后“逸风宗”的规模未见得就会逊色“七耀圣宗”这一类人手众多的宗派。
修竹道人也嘱咐过知客弟子们不可因为客人的修为低微,或是人丁稀少而心存轻视,许多宗派都是信奉宁缺勿滥的原则,甚至找不到合格人选宁可本代宗嗣断绝,留下秘笈全凭缘法寻找隔代弟子。
这个撞大运的法子虽然并不算很常见,但是见识广博的修行者仍然时有耳闻某地某人拣到一本秘笈,变成了某某门派第多少多少代传人的事情。太白山作为同盟会的东道主难免有不小的机会碰到这种运气不是一般好的家伙,修竹道人当然不希望平白得罪人家。
一听杜言修开口,那名弟子立即施礼说道:
“杜宗主您有事尽管开口,不过若是在下委实不知详情就要请您见谅了。”
杜言修一笑,说道: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杜某只想知道太白山一年之中开两次年会是为了什么!”
十分出乎杜言修的意料,这名“真阳洞府”的弟子默然地摇着头,过了一会才说道:
“此等门户大事在下身份地位低微,不知内情,只好请杜宗主多包涵了。”
这会杜言修真的有些怀疑了,太白山的弟子都不知道内情,或者说是知道了却不肯讲明,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问题了。沉吟片刻,杜言修满面笑容地说道:
“久闻贵派山中出产一种灵果名唤‘木华’滋味十分独特,杜某心慕久矣,可惜前次拜访太白山之时杜某有要事在身走得匆忙,未能得偿所愿,不知这次能否有幸品尝?”
闻弦琴知雅意,这些知客弟子的道法修为也许并不怎么出类拔萃,但是脑筋基本还是不错的,杜言修这么一通吹捧太白山出产的这种叫做“木华”的灵果,表达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所以知客弟子急忙点头称是,随即便满口应承地说道:
“‘木华’此果在本派后山中并不稀少,只是平日里采摘之后灵气挥发很快保存不易,故而精舍中不曾备有,诸位少待片刻,我这便去取来奉上。”
修竹道人吩咐过要尽量满足杜言修他们的需求,这名弟子只是一切照办而已。杜言修望着知客弟子远去的背影笑了笑,转回身说道:
“现在咱们可以放心地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