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王座无弹窗 正文 第157章 信仰
北面,一号首长在考虑如何说服同志;南疆之外一个五百平方公里的狭小地盘上,一个现在看来还微不足道的山区小势力中,关飞也在进行这项工作。一个势力,无分大小,首脑都不可能亲力亲为做所有事情,必然要将部分工作分给其他同僚去做,这也就意味着权利的分散。要想让首脑的意志,被整个团体无疑义地执行下去,说服与其同等级的同志,求同存异、相互妥协,是一个政治势力存在并继续下去的基础,这就是所谓的党内民主。
否则的话,碰到大佬抵制、或是大打折扣,那么所谓的长官意志也就无从执行。
搞一言堂行不行?
当然可以,只要首脑强势,又手握实权,那么同僚即便有不同意见,也只能默默服从。但这就不可避免出现同志之间离心离德的情况,大家也失去了主观能动性:反正都是你说了算,我还想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久而久之,这个组织必然会僵化,失去活力,最终崩溃。
任何一个有政治远见的领导人,都不会这样做。除非是他不这样做,就会被赶下台,那又另当别论。
就像一号首长要想办法说服党内同志,关飞要将自己的意志贯彻下去,也要说服同志。只不过军分区现在很小,几个主要干部都是关飞一手提拔起来,内部拉山头的现象不突出,说服起来要简单太多。
这个会,关飞早就打算开了,只是他刚回来,还需要摸摸情况,了解一下部队动态,所以没有急着进行。此后又突然得知真空电渣重熔炉在国内制造完成,并且已经起运,安装、试生产、对试产钢锭进行检测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到今天才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趁着其他工作还没开展,他赶忙联系了张盛国、孙耀华、参谋长俞泊海、民政处长赵中华、还有返回军分区已经一个月尚未安排工作的周小山,开了这个重要的会议。
张盛国、孙耀华是跟关飞白手起家的老搭档,说是左膀右臂也不为过。
俞泊海跟赵中华,则是在收编溃退到孟海的人民军、干部群众之后,为了表示一视同仁,经过反复观察后,从中提拔出来主动向关飞靠拢的中层干部。将近两年时间,他们工作兢兢业业,一个辅助张盛国主持民政工作、一个在孙耀华管理部队时提了不少有益的建议,并且没有表现出拉山头的倾向,严守本分,已经彻底被军分区所接纳。
今天周小山参加会议,其他人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他也终于跨入进了军分区高层,成为其中一员。当关飞通知他参加会议时,他激动得说话强调都变了,比当初任命他当太宇科技香港总经理还要激动。
对于他的到来,跟他最熟悉的张盛国鼓励性地朝他微笑,询问了几句回来的感想。孙耀华最热情,还是像当初在连队里一样,并肩坐着,搂着他脖子,各自嘴里叼着烟,满嘴胡咧咧,追问他在香港的生活。
俞泊海、赵中华则是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好了,开会了,孙猴子坐回自己的位置去。”关飞没兴趣搞什么最后出场的派头,是跟大家一起进来的,等工作人员给大家送上茶,关上门,便敲敲桌子,让孙耀华遵守会议纪律。
他环视了一遍,估计是都知道今天这个会议很重要,大家穿着都很正式。
他自己穿的是军装。张盛国、赵中华穿的是关飞设计的改良式中山装,孙耀华、俞泊海则穿的是只有五角星,没有阶衔标记的毛呢混纺春秋常服。众人里,只有周小山穿的是西装。
军分区今非昔比,开会的地点再也不是在茅草棚,而是一栋八层组合式办公大楼里,一间铺着红色地毯、窗明几净的小会议室,墙上挂着大幅的水墨山水画。会议室角落里,一台立式空调发出嗡嗡地细微声响,将房间温度保持在二十一二度。
主席台上安装着屏幕、屋顶吊着一台工程用高清晰投影仪。
暗红色的椭圆形会议桌刷了一层清漆,表面油光铮亮。中间凹陷空间,摆放了几盆仙客来。肥大的绿色叶片向四周放射状展开,微微下垂,凸显出中间一团怒放的紫色花朵,为严肃的会议室平添了几分优雅气质。
就环境与设施来说,这里并不亚于豪华酒店。
长长的会议桌两则足以坐下二十来人,不过今天只有六个人,因此都坐在靠近门口的主位两侧。
孙耀华、俞泊海坐在靠窗的左侧,张盛国、赵中华、周小山坐在右侧,军政之间泾渭分明。出于自觉性,同时也是为了让关飞放心,虽然张盛国、孙耀华十多年旧识,可两人平时基本没有往来,只有在会议室这个公开场合,双方才会没有防备地谈笑风声,叙叙旧情。
“今天这个会议,没有书记员,由周小山担任记录。”关飞环视一周,等孙耀华回到自己位置,简单说道。
所有人都相互看看,看今天连会议记录都不要外人参加的架势,果然是有大事要宣布。
“好!”周小山头也不抬,认认真真摊开会议记录,准备做着记录。
“首先就我们军分区的纲领问题,我想跟大家交个底,然后共同探讨一下。”关飞两手手指交叉,放在桌上,第一个开口,朗声发言。
其实要讲的,他基本都曾挨个跟对方私底下进行了交流,有不同看法早就得到了解决,初步形成了共识。像这样上到会议来讨论,其实就等于形成文件了。其中因为认识不同,就局部看法出现争执可以理解,但完全不认同的情况很罕见,除非对方蓄意将内部矛盾公开化,打算跟之决裂,否则通常不可能在会上唱反调。
每个人都认真倾听,就连平时嘻嘻哈哈的孙耀华,也不例外。
“纲领这东西,我个人认为是分层级的。
比如说家庭这个构成社会的最初级形态,也有一个纲领,那就是夫妻双方齐心协力,把家庭搞得红红火火。古代是男耕女织,现代社会妇女地位提高,不再完全依赖于男方,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离婚,脱离夫妻关系。在这种社会形态下,互相尊重、互敬互让成为家庭存续的主要纲领。
以家庭这个最简单的社会元素,可以组成不同规模的社会组织形态。
我个人初步归纳了一下,分为村、乡镇、县、市、省、国家,乃至全人类。看见了吗,这就是依据地理范围来划分,覆盖范围越大,那么这个纲领所覆盖的人群也就越多,影响力也就越大。
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就是从社会规模来划分,一个政治性纲领,亦或是信仰、口号的影响力大小也相差巨大。
举例来说,一个村子缺水,那么建造水利设施就是最重要的纲领。可是放大到一个乡镇,如果整个镇子的主要经济来源是经商,那么镇上全体人的主要诉求就不是修水渠,而是如何开拓商路、拓展产品种类、改善经商环境,所有的金钱就会投入其中。处于整体大环境之下,那个务农的村庄,要么自筹资金修水渠,要么就大量流失人口,跑去经商。
说到这里,你们应该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吧?”
会议室内端坐倾听的众人,都微微颌首,表示完全理解了他所讲的内容。
孙耀华等之前听关飞谈过,但没有太往心里去的人,此时经过他更加深入浅出的解释,也若有所思起来。周小山此前还没听关飞说过,现在听到这番理论,很是新奇,一面认真记录,一面在心中对照自己见闻,细细思索。
“我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想提醒大家,我们继续打着人民党旗帜、坚持事业,绝不是权宜之计,而是必须始终坚持到底的最终信仰!”
关飞猛然一捏拳头,放大了音量,虎视众人,怒吼道。
“我知道,随着军分区事业蒸蒸日上,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对外商业开发规模也越来越大,有些人有了不同的心思。这种想法我可以理解,但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这、绝、对、不、能、允、许!因为,助长这种思潮泛滥,就等于我们军分区是在自寻死路!”他大吼了一声,目光缓缓从众人脸上掠过,表情极其严峻。
“就像我刚才说的,从层级上来说,一个政治团体的纲领,可以分为村级、乡镇级、县级、市级、省级、国家级,最高上升到全人类级别!
回顾我们看过、听过的各种拉人入伙的言论,去掉那些小团体的纲领,很容易就能照这个标准,对其归类为军阀割据思想、民族主义理论、社会主义思想、理论、自由主义思想、资本主义思想、宗教等不同范畴。
对比一下,我们就能很清晰地发现,这些纲领性号召、或者说是信仰中,覆盖全体人类的思想只有寥寥三个:社会主义、思想;自由主义、资本主义思想;宗教!
套用我刚才说的话:能够对抗更高一级信仰的武器,只能是与之同级、乃至更高一级的信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打着为全乡镇、县市的旗号,就能聚集整个县市、乡镇的人心,能够忍耐人所不能忍,齐心合力做大事。但是当某个组织站出来,说他们的纲领虽然损害到了这个县、乡的普通群众利益,但放在整个省的范围看,却是最佳选择的时候,那么他的提议或者说信仰纲领,就是最高、最得人心的。
为了全省福祉,那个县、那个乡镇的人民就必须要做出牺牲,为大局服务!
而在这种思想的宣传下,那个县、乡有觉悟的群众,也会自动自发地为这个理论所服务。
为什么?
因为人是社会性动物,聚众才能办事。聚众的规模,就决定能他们能办多大的事,也就决定了这个信仰的高低、正义与否!
高等级的信仰,天然对低等级信仰具有压倒性优势,一切不如它们的信仰,都必须统统让路!不肯主动退让,那必然会被历史的车轮所无情碾压,从无例外!
现在,你们明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再叮嘱全体干部,必须无时无刻提醒自己是一名者!
为什么?
就是因为我们不真心信仰以解放全人类为最高理想的,不让全体指战员、群众接受这个信仰,在面对偭定政府展开国家统一的民族主义、国家主义思想宣传下,我们就永远脱离不了叛军的标签,干部群众的思想终有一天会被更高的信仰所侵蚀,跟我们离心离德!
我们搞大汉族主义,会被其他民族所排斥,在国家统一的大义面前,天然不具正义性;我们搞大国沙文主义,会被偭定全体人民所敌视,面对资本主义侵袭,我们内部会分裂、瓦解。
群众就算暂时服从我们,但也只会是口服心不服。那些其他的地方武装、人民党武装,就更加不服气,他们只会把我们当做入侵者,宁可跟我们死战到底、投降政府,也不会向我们这些侵略者投降!
敌人必定会想方设法来摧毁我们。
而我们的干部战士,如果没有信仰为武装,就无法理直气壮地跟他们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顺风仗还可,一旦身处逆境,他们很难有跟敌人战斗到底的决心,投降、叛敌、内应将层出不穷,让我们防不胜防!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不正义,因为他们觉得敌人才是正义!
他们可以毫无愧疚地这么做,不受良心谴责。
社会就像自我膨胀的变形虫,会不断吞噬身边的养分以成长。小集体必然会被大集体所吞噬,这不由小集体自己的意志来决定。
对于我们与敌人来说,也必将是一个融合、吞噬的过程,区别只在于谁融合谁、谁成为谁的养分!
在人人都觉得我们不是正义一方的思想下,谈什么根据地建设都是一派胡言。不管我们建设得多么富丽堂皇,那都是沙子堆砌的城堡,一推就垮!哪怕我们将军分区建设成世界上最美丽、最繁华的地方,最终也只会便宜了敌人,被对方伸手笑纳,成为壮大对方的营养。
同样,在与资本主义对垒过程中,如果我们放弃信仰,主动融入到对方的社会范畴之内,这绝非是一件幸事。而是把我们自己当做了敌人成长的养料,以身饲虎,成为对方社会分工中的一名螺丝钉!
如果真正实现人类大同都也罢了,但在这个国家尚然存在的时代,我们就算积极融入,也依然会被白人至上思想占主导的西方社会所排斥、敌视。在他们眼中,我们只能是农夫、工人,为他们提供各种工业品、农业品,养活他们过上舒适的生活,有闲暇发表一下自由啦、民主啦、人性啦、环境啦之类的无病呻吟。
这些东西讲不讲,当然要讲。
但是,这必须是在我们占主导的社会环境下讲,由我们来讲,让我们来为这些名词下定义,划定圈圈,让他们在我们的社会份工作任劳任怨地辛勤劳动!
所以我再次强烈要求大家,必须牢固坚定我们的信仰,在实际行动中和对外宣传中,都绝不动摇!
能够对抗封建主义、资本主义思想侵袭的,唯有,放弃这个根基,就等于自掘坟墓!
限于理论成型的时代局限性,其中或许有某些不符合时代进步的方面。这些不适合经济发展、让全体人民过上更好生活的部分,我们可以根据现实状况加以修正、努力做到与时俱进。
但是,绝对不能容许自我否定、抹杀我们存在根基的行为发生!这是无可置疑的铁律!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毫无畏惧地战斗到最后一刻。
广大群众才会自觉抵制民族主义、封建主义、资本主义思潮的侵袭,以奉献为美德、以牺牲为光荣,不计个人、民族荣辱,积极向我们靠拢、融入我们,无分是不是汉人、中国人还是偭定人,接受我们的理论,放弃自己身上的民族标签,认同我们是同一个阶级、同一个集体,自觉自愿地跟我们肩并着肩,团结一致奋斗到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拥有最广大的群众基础,同心同德,保卫我们的事业,才能有勇气、有信心将我们的事业建设得更加繁荣昌盛!
这,是我给全体党员、干部、战士的忠告和警告,也是我今天提议召开这次会议的最主要目的!”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当关飞将自己要阐述的想法痛快淋漓地宣泄出来之后,会议室里依然是声息全无。过了很久很久,张盛国一脸坚毅地站起来,虽然没穿军装,却依然如一个军人一般面向关飞立正,向他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很快,孙耀华、俞柏海、赵中华、周小山一个个站起来,表情前所未有的庄重,涨红着脸,立正,敬礼。
这是他们开过,最激动人心、最能打动人心的一次会议,可以说是震撼到了他们灵魂最深处,让他们忍不住要与之产生强烈共鸣。
会议没有表决,军礼就是他们的态度。
这就是他们的领路人,在这一刻,他们再一次认识到,这辈子能追随在他战旗下,是多么幸运,又多么光荣的一件事!他们认定了,这一辈子,就交给他了,哪怕有再多艰难险阻,即便会失败、身死,他们也无怨无悔!
就如他们当初在入党时,面对镰刀斧头党旗,所立下的誓言一样。
此生,无悔!
此志,不移!义、资本主义思潮的侵袭,以奉献为美德、以牺牲为光荣,不计个人、民族荣辱,积极向我们靠拢、融入我们,无分是不是汉人、中国人还是偭定人,接受我们的理论,放弃自己身上的民族标签,认同我们是同一个阶级、同一个集体,自觉自愿地跟我们肩并着肩,团结一致奋斗到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拥有最广大的群众基础,同心同德,保卫我们的事业,才能有勇气、有信心将我们的事业建设得更加繁荣昌盛!
这,是我给全体党员、干部、战士的忠告和警告,也是我今天提议召开这次会议的最主要目的!”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当关飞将自己要阐述的想法痛快淋漓地宣泄出来之后,会议室里依然是声息全无。过了很久很久,张盛国一脸坚毅地站起来,虽然没穿军装,却依然如一个军人一般面向关飞立正,向他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很快,孙耀华、俞柏海、赵中华、周小山一个个站起来,表情前所未有的庄重,涨红着脸,立正,敬礼。
这是他们开过,最激动人心、最能打动人心的一次会议,可以说是震撼到了他们灵魂最深处,让他们忍不住要与之产生强烈共鸣。
会议没有表决,军礼就是他们的态度。
这就是他们的领路人,在这一刻,他们再一次认识到,这辈子能追随在他战旗下,是多么幸运,又多么光荣的一件事!他们认定了,这一辈子,就交给他了,哪怕有再多艰难险阻,即便会失败、身死,他们也无怨无悔!
就如他们当初在入党时,面对镰刀斧头党旗,所立下的誓言一样。
此生,无悔!
此志,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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