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囚笼无弹窗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破碎
王宫,花园。霍尔莱卡站在一棵树下,埃德森则是习惯性的站在了一旁的阴影中。
猎魔人不是盗贼。
可狩猎邪异时,必要的潜行技巧总会让人事半功倍,因此,一些习惯早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想要改变那是根不可能的。
老猎魔人静静的站在那。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花园。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艾坦丁王室的宫殿。
对于眼前的布置,他相当的满意。
不是美观,而是安。
在他的视线内,没有一棵树是超过三米高的,而且都进行了必要的修剪一样。
只需要派出一名守卫在花园外一侧的高楼上眺望,这里就能够一望无垠。
既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花园内人的安,又可以极大的节省人力,投入到其他地。
“密探的位置也很合理。”
“巡逻的士兵也不错。”
老猎魔人一条条的评价着。
就如同潜行的能一般,看待事物的能,也早已经改变了。
实用性,一向是猎魔人追求的。
而霍尔莱卡不同。
他在脑海中一遍遍的思考着自己是否有着遗漏。
霍尔莱卡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但这种关乎到‘蛇派是否能够顺利崛起的任务,却是第一次。
做为蛇派的暗子,霍尔莱卡难免紧张。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当秦然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看着面容平静、淡然,脚步不疾不徐的秦然,霍尔莱卡迅速的平静下来。
似乎只要有对在,就一定没有问题。
又好像是任何困难,在对的面前都会被迎刃而解。
很奇特的感觉。
但霍尔莱卡并不讨厌。
“见过,科林阁下。”
“我是霍尔莱卡,代表‘静夜秘修会而来。”
霍尔莱卡很有礼的问候着。
他想要称呼大人,或者行猎魔人的礼仪。
但现在还不行。
还不到时候。
因为,他不能保证这里会不会被南议员们盯着。
秦然目光扫过隐藏在侧的老猎魔人后,放在了眼前这个被上位邪灵的‘演技(幻术)忽悠瘸的原‘静夜秘修会成员身上。
他的那位随从在对的身上下了足够多的工夫。
至少,让他和对谈话时,变得更加便。
对只需要看到他,就会莫名的心安、服从,绝对不会升起任何的反叛之心——上位邪灵这样的能力实在是很好用,但可惜的是,对于大部分人来都没有用,只对意志薄弱和灵魂受损的人有用,而意志薄弱的人,很难成为他所需要的。
至于灵魂受损?
同样困难。
像是霍尔莱卡这样的,简直是太稀少了。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选择那种让自己灵魂受损的秘术。
而霍尔莱卡?
一个被格尔萨克蒙骗的可怜鬼罢了。
那位议员只需要一个好用的工具。
所以,就有了‘不死者卡莱尔霍。
在格尔萨克的记忆中,秦然可以十分确认这一点。
当然了,这一切霍尔莱卡并不知道。
或许在之前霍尔莱卡是有一点猜测的,但是在现在的霍尔莱卡的心中,做为猎魔人的他为了获取曾经格尔萨克的信任,才不得不选择了【胧月转影】这样的秘术。
秦然故作冷漠的看着霍尔莱卡。
霍尔莱卡需要符合自己的身份。
秦然自然也需要。
“之前在下七环的棚户区我们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格尔萨克议员愿意补偿。”
霍尔莱卡简单的明了情况后,再次躬身道。
“补偿?”
“‘静夜秘修会?”
“呵。”
一声轻笑,带着不出讥讽的意味。
但是,一旁的老猎魔人却是真正确认了霍尔莱卡蛇派的身份。
秦然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冷冽,身上更是没有丝毫的杀意。
虽然与眼前的蛇派猎魔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秦然的行事风格,老猎魔人却是有着相当的把握。
除开猎魔人特有的谨慎与心外,做事干脆利落就是老猎魔人对秦然最直接的印象。
简单的,秦然如果真正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静夜秘修会成员,百分之百会直接出手擒拿或者干脆杀了对。
而现在没有动手……
霍尔莱卡是蛇派成员的事情显而易见了。
默默地,老猎魔人叹息了一声。
老猎魔人再次的为蛇派的隐秘而感叹。
同时,他还在联想。
既然霍尔莱卡是蛇派的暗子。
那么……
静夜秘修会中,还有其他人是蛇派的暗子吗?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对于这个答案,老猎魔人是欣喜的。
在‘狼派已经没落的前提下,‘蛇派强大对于猎魔人来,才是一件好事。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该如何将这份‘强大持续下去了。
而就在老猎魔人思考的时候,霍尔莱卡已经公式化的完成了‘任务。
一张黑色的请柬交到了秦然的手中。
“请您相信我。”
“这是一件对您我双都有利的事情。”
“毕竟……”
“以您的身份,应该也知道那件事才对。”
霍尔莱卡藏头露尾的道。
秦然扫了一眼请柬。
然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期望中午与您再次相见。”
霍尔莱卡这样着,就冲着秦然、老猎魔人又一次行礼后,这才走向了花园外。
在那里,等候的王宫侍卫会将霍尔莱卡带出王宫。
“蒙特。”
秦然这样的道。
声音不高。
但就在秦然声音落下的刹那,近臣就好似风一般的出现在了秦然的身边。
“殿下。”
近臣一弯腰。
“派可靠的人护送对。”
秦然吩咐道。
“明白。”
近臣一点头,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确认近臣离开后,秦然这才转身看向了老猎魔人。
做戏自然是要做套的。
要知道,他的观众不单单是王宫内的人,还有一直盯着霍尔莱卡的人。
秦然完可以确信,只要霍尔莱卡离开了王宫,‘战神殿的人一定会跟上去。
虽然霍尔莱卡有着‘不死之身,但是秦然可不希望自己随从的随从因为死亡太多次,而彻底的沦为无用之人。
尤其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
“需要我去吗?”
老猎魔人很干脆的问道。
埃德森不是傻瓜,自然知道霍尔莱卡可能会面对什么。
他可不希望自己人受到什么伤害。
秦然摇了摇头。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拜托你去做。”
秦然着就将手中的请柬交给了老猎魔人。
老猎魔人马上明白过来。
点了点头后,老猎魔人快步离去。
而秦然感知着窥视的目光再次少了一半后,眉头微皱。
艾坦丁王宫被渗透的程度远超他的相信。
难怪那位艾坦丁六世长时间的待在议事厅内。
因为,只有在那里,那位国王才能够保证自己不被监视。
“王宫里都是这样。”
“下七环棚户区……”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秦然心底自语着。
接着,他转身走向了属于他的卧室——那位近臣早已经将这些琐碎的事情安排下去,并且,确认了安排妥当。
既然现在的身份无法规避目光,那么,所幸就彻底的暴露在那些人的视野下就好。
秦然相信,他这么做,是会有意外好处的。
例如:刚刚的那一幕。
事实上,就如同秦然所料的那样。
他在王宫花园中与‘静夜秘修会成员的接触,早就随着霍尔莱卡的离去,而变得‘城皆知。
那些有心人一个个看着传来的消息,或是凝神思考,或是沉默不语,又或是咬牙切齿。
瓦伦丁伯爵,就是后者。
这位拥有显赫家世,且历史悠久的贵族,正狠狠的将手中的葡萄酒杯砸在了地上。
金属的杯子没有破碎。
甚至,没有发出什么重响。
但是酒液却将一张白色的羊毛毯,弄得一片污迹。
猩红在洁白中,是那么的刺眼。
以至于身材臃肿,四肢短的瓦伦丁伯爵用力的踩踏着那片猩红。
“该死!”
“该死!”
“为什么会这样?”
瓦伦丁伯爵粗着脖颈低吼着。
太阳穴、额头上,一根根的青筋崩出,让保养极好的对,显得异常狰狞,特别是眼中的暴虐,更是让人心底发颤。
“冷静点,瓦伦丁。”
话的人,同样是个中年人。
银色长发披肩而下,双眼细长,鹰钩鼻,薄薄的嘴唇,坐在那里,依旧能够看得出是身躯修长,一股优雅的气质在对抬手的刹那,就显露出来。
“利特尔,我怎么能够冷静?”
“我们费尽了辛苦,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家伙的破绽,可现在……却都付之流!”
“我、我不甘心啊!”
瓦伦丁伯爵低吼着。
不过,双眼中的暴虐却是逐渐的消失不见。
很显然,做为好友、同盟,利特尔子爵的话语是相当管用的。
“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利特尔问道。
“巧合?”
“狗屁的巧合!”
“一定是那个混蛋发现了我们在调查斯芬森,直接给我们釜底抽薪了!”
“该死!”
瓦伦丁一想到自己为了调查那个冒牌的王子所花费的,就一阵肉疼。
要知道,那可不单单是金钱了。
还有许多是金钱无法买到的西。
“那你觉得……”
“现在这个科林是真的吗?”
利特尔继续问道。
瓦伦丁一愣。
“你是?”
这位伯爵看向了自己的盟友。
“我什么都没有。”
利特尔子爵笑着摇了摇头。
看起来就如同是一只长了鹰嘴的狐狸般。
瓦伦丁则是双眼一亮。
“那我们要不要?”
瓦伦丁比划了一个握拳的手势。
“当然需要。”
“我们希望陛下能够收回那个愚不可及的命令。”
“收回他的野心。”
“为此,我们一直在寻找着真相。”
“而在没有找到事情的真相前,我什么都不会,你也是一样。”
利特尔子爵饱含深意的道。
“懂了。”
“我会心看护那个棋子的。”
瓦伦丁点了点头。
接着,两位大贵族又低声商量着。
足足半个时后,两位大贵族同时离开了这间书房。
利特尔乘坐马车前往下七环的棚户区。
瓦伦丁则是乘坐马车前往大教堂。
这个时候,太阳的第一缕光芒已经开始出现在地平线上,天边的明亮让夜晚的色泽逐渐的褪去,有经验的人都能够看得出,今天会是一个大晴天。
休息了一夜的人,开始起床。
新的一天开始了。
新的工作自然开始了。
在这个时候,能够躺在床上,绝对是一种奢侈,也绝对会让人羡慕。
吉诺就是那个足以让人羡慕的人。
可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绝对不希望自己躺在床上。
他更加习惯的是,这个时候拿起长剑和大家一起走向操场训练。
只是……
昨天早晨的一幕发生后,吉诺明显的察觉到了大家对他态度的改变。
一层看不见的隔膜出现在了他和队友、队长之间。
而当他赦令在房间反思后,这种隔膜开始蔓延了。
那些侍者、执事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怪异起来,就如同是看着……囚犯。
年轻人立刻用力的摇了摇头。
他不会承认自己现在的身份。
他还在自己的房间中。
也没有被戴上镣铐。
他不是囚犯!
年轻人这样的告诉自己。
然后,他一次一次的深呼吸着。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他穿好了外套,拿起了自己的长剑,他准备前往忏悔室,他要忏悔自己的罪孽。
他不该因为异教徒的迷惑,而不够坚定。
他不该因为‘迷雾所谓的宽容,就忘却了‘战神的坚韧。
“一切都是我不够坚韧!”
“一切的错都是我!”
“我要去忏悔!”
年轻人推开了房门,然后,他愣住了。
在他的门外,两个明显是‘暗堂的执事正守在那里。
“吉诺骑士,在没有得到佩剑祭司及以上大人们的允许,你不能够离开房间。”
其中的一个执事看到开门的年轻人,径直道。
另外一个则看向了年轻人手中的长剑。
“你的剑,需要交给我们。”
面对着两个执事警惕、敌意的目光,年轻人愣愣的将手中的剑交了出去,门是怎么关上的,年轻人也不知道。
他就呆呆的坐在床上。
他心底坚固的某处,似乎开始破碎了。
一抹幽暗随着这样的破碎,开始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间中,在年轻人的耳边低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