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志无弹窗 正文 第1338章 射日
如果传闻属实,归义夫人真是帝妃娥皇转世,那么只要找到归义庄,想必会有所收获。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就算传言是捕风捉影,根本就是无根之谈,那么纵然归义夫人尚在,射日弓仍是梦幻泡影。虽说大家都对射日弓极有兴趣,忠义寨是杨传贤老巢,不可倾巢出动,倘若傲狠突然来攻,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吧,劳烦缪夫人和柳女侠帮忙镇守忠义寨,我们去归义庄的旧址查访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归义夫人的讯息。”
“小将军,傲狠是炎方最负盛名的凶神之一,连有鼻国象主都对他敬畏有加,你这话说来容易,试问咱们这些人有谁是傲狠的对手?”
杨雪心对明钦的说法嗤之以鼻,心说无怪他败于龙族之手,如此纸上谈兵,不知深浅,能逃得性命已是侥天之幸。不知杨传贤被灌了什么迷汤,居然梦想依靠这种人除掉傲狠。
明钦和傲狠交过手,自然深知傲狠的厉害,论单打独斗,在座诸人谁都不是傲狠的对手。但傲狠神通再强,不也一样被天族圣王放逐到炎方,不敢逾越。
缪壮飞接口道:“听说当初天族圣王将四凶放逐到炎方,巡游未返,死后便葬在苍梧山。圣王曾留下一件神兵,乃是东皇太一的遗物。若能找到这件神兵,莫说是区区傲狠,就算四凶齐至,也不是对手。”
缪壮飞本是天族游侠,在两界山潜迹多年,便是为了寻找这件神兵。炼器术号称神族三**门之一,神兵利器、法宝灵器在争斗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东皇太一是盘古神王的传人,相传是盘古眼睛所化。他使用的神兵自然非同小可。
杨传贤久居炎方,这段传说自然也耳熟能详。
“缪兄弟指的可是射日神弓?据说东皇死后诸子争立,帝俊将东皇射日弓赠与东君,射杀九大金乌,成为日曜之主。东君和天族圣王重华约为兄弟,射日弓又辗转落入重华手里,并以之逐走四凶,成为天族之主。”
天道循环,总有很多相似之处。人族也有两位赫赫有名的射手,便是羿和后羿。羿在尧帝时射落九日,被封为东君。后羿则是夏朝时有穷国国主,两人相似之处颇多,每易混为一谈。有人说后羿的后本指君王,皇天后土,皇和后皆为王者。
也有说后是前后之后,射日是羿,并非后羿。
按说佛家轮回转世的说法,精魂既难磨灭,必可重生。则羿之后不但有后羿,羿之前也可有东君。
传说东君是东皇太一之子,帝俊既迎娶神女羲和,和东皇太一为姻亲。东皇死后,帝俊便想趁机控制日曜,但太一皇子颇多,日曜环境特殊,也非神族乐于居住。
其实日、月两曜同为盘古神王后裔,东皇和月神也颇有规取地曜的意图。后世记载缺略,只知帝俊迎娶羲和、嫦曦两位神女,遂成为三曜之主。这不过是溢美之辞,东皇执掌日曜之时,日曜神族的强大还在昆仑神族之上,而且日曜环境恶劣,日曜神裔可以在别的星曜上来去自如,能够接近日曜的修行者却十分少见。是以日曜神族已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东君死后日曜神族衰落,无法再对昆仑神族构成威胁。
“传闻圣王重华死后葬在九嶷山,便是为了防备四凶盗挖他的墓穴。这把射日弓怕是无从寻找了。”
据说这九嶷峰峰岭连绵,皆极为相似,九并非确数,九嶷山的峰头远不只九个,西王母曾授意太白金星探访重华的下落,太白作诗说,‘九疑联绵皆相似,重瞳孤坟竟何是’?他也无从辨别。
相传圣王重华有两位妃子,一个叫娥皇,一个叫女英,娥皇就是东君的姐姐,犹言长公主,女英则是月神之女,所以和日、月两大神族皆有姻亲关系,堪为三曜之主的远不只帝俊一人。可见迎娶日、月神女也不能成为三曜之主的证据。
傲狠对重华非常忌惮,如若射日弓容易找寻,他早就捷足先登了。
杨雪心忽然道:“其实射日弓并非毫无线索。只是常人拿不到罢了。”
缪壮飞略感意外,“还请二小姐指教?”
杨雪心笑道:“我年幼之时便听说过,归义庄的归义夫人是重华帝妃娥皇转世,人说她修为深不可测,早就脱离了鬼道,之所以在山中留连不去,就是等待重华复生。”
明钦暗自惊异,归义夫人颜舜华是天族忠臣的后人,夫妻皆为抗击金翅鸟的名将。颜舜华曾使地涌飞泉,在义军中极有名望。忠义寨也是义军的一支,杨雪心听过一些关于颜舜华的传闻并不奇怪。
不过归义军销声匿迹多年,颜舜华已然不问世事,缪壮飞在山中修行多年,设法打探射日弓的下落都毫无头绪,若非杨雪心提及,他还真不知道曾有传言说颜舜华是帝妃娥皇转世。
杨传贤眉头微皱,归义夫人在义军中威望极高,这种传闻毕竟无法证实,归义庄隐退多年,甚至无人知其确切踪迹,找寻归义庄并不比找寻重华孤坟容易。
“可惜归义夫人销声匿迹多年,若不是缪大侠忽然说起射日弓,我还想不起这一节。”
颜舜华这段传说极富传奇色彩,杨雪心从小便心驰神往,是以至今还记忆犹新。
缪壮飞急切道:“若能找到射日弓,对付傲狠便大有把握,甚至扫灭四凶也并非难事。既然归义夫人是娥皇转世,咱们何不设法找她出来,请她指点迷津。归义夫人是天族大将,如今天族危在旦夕,相信她一定会伸出援手的。”
当初金翅鸟据有天族,几支义军相继被扑灭,归义夫人眼见恢复无望,便解散兵马,避世隐居,无人知其下落。
不过也曾有人在山中见过归义夫人,归义夫人是娥皇转世的说法便不胫而走,至于这种传言是什么时候出现已无人能够说清。
杨传贤摇头道:“归义夫人销声匿迹多年,从没听说她和什么人有来往,却向哪里去寻?”
众人寻思无策,这时一个手下进来禀告,“寨主,枕戈城有人求见。”
杨传贤大喜过望,起身道:“来的可是邝老将军?”
枕戈城邝氏兄弟声名颇著,老大邝汉升年过花甲,有万夫不当之勇。
“是厉大小姐。”
那人摇了摇头,吞吞吐吐地道。
“厉大小姐?快请。”
厉若莘只有十七八岁,籍籍无甚声名,杨传贤知道她是当年厉天王的后人,却没怎么见过。
厉天王是天族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两蹶名王,威震天下。可惜形势不如,众寡不敌,最终愤死荒徼,誓不肯降。这次英雄会能得枕戈枕出兵相助,也是大好之事。
厉若莘一袭银甲,外罩枣红披风,年纪不大,却是英姿飒爽,凛然生气。
“厉大小姐大驾光临,杨某有失远迎,还望多多包涵。”
杨传贤虽是长辈,但厉若莘地位使然,他也不敢心存轻视。
明钦没想到能在忠义寨见到厉若莘,只见她柳眉凤眼,容貌绝美,并不像后日的面如重枣,看来她的赤阳神功还欠些火候。
这赤阳神功是道家奇功,道家有赤松子、赤须子,皆是大名鼎鼎的仙人。阐教十二金仙中有赤精子,皆是修炼此种功法的缘故。
相传张子房和赤松子学道未成,后世赤阳神功大成的要算关武圣,他是有名的面如重枣,唇若涂脂,赤阳神功已然登峰造极,是以能勇冠三军,威震华夏。相传厉天王曾得关武圣梦授青龙偃月刀和赤阳神功,要他匡扶社稷。厉天王一生忠肝义胆,济困扶危,是关、岳之后少有的忠臣良将。
厉若莘父亲早逝,只有一个幼弟,枕戈城大权都在邝氏兄弟手中。但厉若莘继承家传,修行勤苦,亦有一定的号召力。
明钦见厉若莘孤身前来,不由颇感失望,杜芳惜和厉若莘同出碧梧宫天南神尼门下。天南神尼是天族公主,亡国之后出家修行,亦有恢复之志。
杜芳惜奉师命辅佐厉若莘,称得上尽心竭力,后来还将沈荷裳引介入碧梧宫。
明钦心想这个时候他和沈荷裳应该还在下界才对。如今下界却是龙族鼎盛,和他熟悉的情况大不相同。龙域情景和仙界并不尽同,也许一切都是循环之局,似是而非。
“寨主客气了。寨主分发英雄贴,兴利除暴,真乃豪杰之士。登高一呼,谁敢不应,若莘望风而来,愿效绵薄之力。”
厉若莘神情自若,颇有老成之气,让杨传贤暗暗点头。虽说邝家兄弟在枕戈城手握重兵,毕竟厉家才是城主,厉若莘能来也算给足了他面子。
“大小姐,我来为你引介一番。这位是华阳军总兵墨羽将军。这位是缪壮飞缪大侠……”
杨传贤将座中人物一一为厉若莘引介,厉若莘微笑见礼,既不热络也不冷淡,拿捏得恰到好处。
“敢问杨寨主,打算如何对付傲狠?”
傲狠是炎方声名最著的凶神之一,两界山的妖魔大多要向他称臣纳贡,忠义寨和枕戈城都是当年抗击金翅鸟的义军,又是天族后裔,颇能互通声气,傲狠尚不敢过于逼迫。如今龙族进入炎方,形势大变,傲狠做了龙族的藩王,积极对抗天族军队,忠义寨和枕戈城只怕也难以置身事外,是以一接到杨传贤的英雄贴,厉若莘便赶了过来。
枕戈城、忠义寨不比山中妖魔,妖魔鬼怪趋炎附势,没有信义可言。他们自诩为忠良之后,如今金翅皇族退位,天族光复,虽然年深日久,风俗隔膜,忠义寨和枕戈城的人马要迁回天族居住不太容易。但是血融于水,他们居于炎方始终有为客的感觉,就算不返回天族,也需在有鼻国争取平等的权利。
杨传贤微一迟疑,苦笑道:“刚才我们正在讨论若能将圣王重华的射日弓取出来,傲狠便不足为虑。”
“射日弓?九疑联绵皆相似,重瞳孤坟竟何是?相传射日弓早随圣王重华下葬,无人知其确址,莫非寨主已有线索?”
厉若莘娥眉微蹙,显然觉得他们讨论这个有些不着边际。如果杨传贤真有线索则另当别论。
杨雪心道:“听闻归义夫人是帝妃娥皇转世,她留在山中便是等候重华复生。若能找到归义夫人,便不难查知重华孤坟的下落。”
“可是归义夫人早就不知去向。”
厉若莘没有再追问杨传贤是否知道归义夫人的下落。看众人的表情显然是没有线索。
“大小姐来得正好。你们枕戈城和归义军曾约为婚姻,想必知道归义夫人的去向?”
当初厉天王和归义军为了共女订下婚约。因为战事日急,始终未能成婚。厉天王一死,归义夫人隐退,此事自然无人再提。厉若莘作为厉家后人,自然有所耳闻。
明钦知道颜舜华只有一子归义庄成亲。明钦为枕戈城的安危百般周折,和这一节也不无关系。
“若莘是有一位姑奶奶嫁与明家,但是年深日久,早就没有联络。我也不知归义夫人是否健在。”
厉若莘说出来的话让明钦颇感惊讶,自是与他所知不合。他早知龙域情景和仙界似是而非,看来厉天王之女确曾嫁进明家,枕戈城和归义庄同在炎方,距离也不太远,照理说不该不通音问才是。
杨传贤道:“其实当年归义庄的位置我也大体知道。咱们前去碰碰运气也好。”
两界山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忠义寨、枕戈城、归义军都是抗击金翅鸟的义军,彼此颇为相熟,且曾相互合作,虽然物是人非,对于当年的旧址不会毫无所知。
“事不宜迟,那咱们就及早动身,如若真能找到射日弓,则大事可定。”
缪壮飞胸怀大志,早就听说过射日弓的传说,只是年代湮远,早无人放在心上,他在山中栖隐多年,也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