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暴无弹窗 正文 第四百零十三章分房睡
她居然流泪了,还无声无息的,这不像她。她铁石心肠的,什么时候泪变得这样低了?
当她再次听着他唤“晴晴”,心里想着她确实非是明天晴。
可她一再否决,他却一再地不相信,就因着她身上那无法造假的胎记。
不想再重提这样的恶性循环,白青亭没有应声。
她转过身去,看着池塘下的那些鱼儿,自由自在地在水下游动,色彩斑澜。
君子恒被她绕过避开之后,他不再敢轻易地去触碰她。
无可否认的,他慌了,怕了……
她看着那些鲤鱼,看得那样专注入神,可他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妙的感觉自他脚底心爬,直窜上他的脑门。
君子恒再次迈开步伐,脚步声几近无地靠近她身侧,他担心地看着她,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水面下色彩缤纷的锦鲤。
过了会,白青亭突然开了口:
“这些鱼儿今日下午我方认认真真地看了它们,闲着无聊之际,我在心里又暗暗给它们取了名字……”
她指着那条黑色的锦鲤道:“那一条全身乌黑,我给它取了个‘黑’的名字,传神吧?”
君子恒不知她其意地轻嗯了声。
白青亭继续道:“那一条全身金色的,我叫它金,那一条红黑相间的,我叫它乌红……你瞧,我取名字是不是很简单?”
君子恒觉得她话中有话。但还是了下头。
白青亭突然笑开了:“表面上的事物总能轻易地蒙蔽人的双眼,无论是颜色还是……其他,总是很容易的,你,是不是?”
君子恒明白了,她始终在与他,身子确实是明天晴的,可内在的灵魂不是。
可这样怪力乱神的言语,他从来不信。
他记得时候,她也是不信的。
什么时候她居然信了。还拿她自已来……
无论怎么想。无论怎么猜,他还是坚持着她一定发生了他所不知的事情,这才令她一再地强调这样荒缪的事情。
可白青亭却没有给君子恒回答的机会,她似是自言自语。根本无需他来作答。
君子恒心中所想所晃过的情绪不过尽在两息之间。他还未来得及些什么。或者简单地给她个否定或肯定的答案,她已转身走向寝居。
他唤住了她:“青亭……”
真好,他又唤回她“青亭”了。
是不是他总算察觉了。每回当他唤她“晴晴”的时候,她总有一种难以察觉的不快?
却不管是不是,她已无意再让他回答。
白青亭头也没回,脚步也没停下,她回道:
“我累了,想要歇一会……”
似是想到什么,她停顿下步伐,又补了一句:
“你也去歇息吧,这主院大得很,东厢那边便有可住人的房间。”
这是在拒绝他。
拒绝他的亲近,拒绝与他同床共枕,拒绝与他现在一处!
白青亭这话无疑深深伤了君子恒的心。
他有些不可置信。
本以为她自蓝骑营不告而别,不过是她一时的气愤,经过这些时日的沉淀,她总会消了气,他与她两人总能回到从前。
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白青亭见身后君子恒半晌未有动静,她也未回身,只将脚尖转了个方向,向院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确定守在院门口的字辈们能听到她的话时,白青亭停住脚步往外喊了句:
“七!”
守在院门口的字辈们早听到了有脚步声往院门口靠近,早在白青亭喊人前便时刻准备着。
个个摆好了姿势,更做好了全神的准备。
突然被到名的七在白青亭唤她的同时,便如一阵风般旋进了院子中,站到白青亭跟前去:
“少夫人!什么事?”
随后二、三、四也进了院子。
不同于二走到白青亭身侧去,三与四皆悄悄移步到君子恒那边去。
他们却也不敢靠得太近,只在离君子恒还有几步之外停了下来。
连平日随侍于左右寸步不离不离的三,也在心里掂量再三,最终也没彻底靠近脸色变幻莫测的君子恒身边去。
白青亭丝毫不理会君子恒那状似随时狂风暴雨的神色,她径自对七吩咐道:
“去东厢给公子拾掇一间房出来,缺什么只管到前院支去……哦,我倒忘了,这些你应该比我熟,去吧,若有需要帮忙的,叫上三一起便可。”
七听得呆呆的。
三与四听得结目瞠舌。
二一脸漠然,可心里却早已掀起了千层浪!
四人心里同时在想着就这么没两刻钟的时间,自家公子与少夫人到底谈了什么,怎么居然到了分房而卧的程度了?
他们同守在院门口,武功都不带弱的,虽听不到自家公子与少夫人的谈话内容,可也没听到什么类似打架的声音啊?
他们听不到,那么隐于暗处的一呢?
他有听到么?
四人暗中决定,一会忙完找个机会找一好好道道,这回再不能似先前在蓝骑营那般,任一摇着头不能就不能了!
七瞅了眼阴沉沉的君子恒,便低首垂眸地往东厢走去。
边走着手边还暗自示意三跟上,三看到七的手势,自然明白了她的信号,于是轻声轻气、心翼翼地向君子恒请示道:
“公子,的去……”
等了半晌,也不见君子恒理会他。倒是白青亭开口了:
“七需要帮忙,你自然得去。”
这话她是对三的,可明耳人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她给君子恒听的!
君子恒也终于有了反应,他有些木然地朝她了头。
白青亭见他了头,便看向三。
三自然也看到了君子恒的首肯,又接到白青亭的视线,他打了个激灵,即刻道:
“是!的这就是!”
这话嚷得跟军队里的士兵似的,恭敬得不敢有半懈怠。
放在平常。四定然要笑上一笑这样难得这般挽拘束的三。可他再没眼力劲,也不会在这会出棒捶。
何况,他向来很有眼力劲。
七与三因着要去拾掇东厢房,已一一退下。
院子里只余下二与四。二倒也还好。没看出她有什么压力。可四觉得他快要撑不住了。
转眼一瞧依旧淡漠如常的二,他心中的爱意顿时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四异样的目光,二不是没接收到。
自白青亭旁敲侧击与她道“其实四这个人也不错”的话。还有七直言不讳与她道“四倾慕你许久了,你知不知道啊”之类的明言,她便开始莫名奇妙地接收到四的各种暗中情愫。
以前都未曾,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二垂了垂眼帘,不再去这个纠结的问题,她看向白青亭。
白青亭似乎也察觉了,见二看向她,居然对二笑了笑:
“我要歇会,二,你若没旁的事,便与四一块去帮七、三的忙吧。”
四喜到一半,二道:
“不必,七与三能拾掇好的,奴婢还是侍候少夫人歇下之后,在外室守着的好。”
白青亭看了眼四,那眼神有种“你自已努力,我最多帮到这了”的感觉。
四欲哭无泪。
君子恒倒是让这一幕给松了松,原本阴沉如墨的脸色在看到白青亭还有心思操心二与四的事情,而渐渐散去了些许阴霾。
白青亭与二进寝居内室里去了,君子恒反而在池塘旁的圈椅中坐了下来。
泥炉子上的水壶没水了,他让四去重新打了一壶来。
四打完一整壶来之后,便在泥炉子上烧了起来。
君子恒看着高几上的茶具一会,又看了茶壶里的碧螺春一会,他忽而唤了一声:
“一。”
隐在暗处的一听到唤声,立刻出现在君子恒跟前。
四老实地在君子恒身侧站好,眼睛像粘在水壶上一样,连移半分都没有,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君子恒问道:“你今日一到这里,少夫人都做了些什么。”
一一听,便觉得自已像足了传信息的那只鸽子,老在君子恒与白青亭之间传两人所或所做的事。
在心里微微叹气,一即刻如实回道:
“少夫人问了我朱贺是怎么死的,又问了少夫人离开蓝骑营之后,公子都做了些什么,还有央天府人心惶惶一事是如何落幕的。”
君子恒听后正眼都没瞧一,似是随意般又问道:
“少夫人可曾问及我?”
一道:“问了,我公子在今日]日暮前便会到达军平县到来凤街的据来。”
君子恒终于抬起了眼,眸中似是有所期待般看着一:
“少夫人听后,可有什么反应?”
一回道:“有!”
当下一将白青亭自听闻君子恒会到这里来之后的所有举动一一了出来,包括了白青亭刻意让七为她上了最精致的妆容,及穿上最美的衫裙,梳上最好看的发鬓等等。
四听得终于敢移开眼看一,又看向神色怪异的君子恒。
君子恒欣喜非常,但在听到白青亭半途让七又洗掉了那些妆容,换下那衫裙,重梳了个平常的发鬓,他的欣喜又似是被冰冻般,僵在脸上。
他挥手让一退下,连四也不留。
四还想留下侍候,但一触及君子恒不容置虞的眼神,他便奄了从了。
退下后,他也不敢退得太远,便到院门内侧那里的石凳坐下,时不时起身望不远处的君子恒一眼。
君子恒端正地坐在圈椅中,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池塘里形形色色的鲤鱼,随着它们的游来游去,他看得专注,那神色便如同之前尚在这里盯着鱼儿们瞧的白青亭。
或许他并不知道,此刻的他是多么地与她相似。
他在想,一定是哪儿出错了。
她那样坚持她并非明天晴,那样坚决地与以前的晴晴划清界限,难道她的都是真的?
这世上,真的有借尸还魂这种事?
不,不可能的。
那怎么可能?
倘若真有,那这世间必然还有许多他未知的事物。
比如神明。
可若真有神明,那么当年明家惨案又怎么会发生?
这世上若真有神明,若真有公道,那又怎能容许那样的冤魂遍野?
然而,若没有……她又是为何那般坚持她并非明天晴……
世上有孪生姐妹,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
但晴晴,他可确定绝对没有。
明天晴是明楼唯一的嫡女,没有孪生的姐姐或妹妹。
退一万步来,即便真有,而他恰好并不知道,那么晴晴背后及脚丫上的胎记又该如何解释?
一模一样的容貌,难道连胎记也能一模一样么?
不,不可能。
何况她自已也了,她的身子确实是晴晴,只是灵魂不是……这明什么?
泥炉子上的水开了,开得直叫。
可君子恒似是没听见,他一动不动地端坐着,目光所及之处仍是池塘的水面。
回到寝居内室的白青亭并没有立刻歇下,她走近窗台。
窗台是开着的,一眼望去,能看见寝居院子外的情景。
花草树木,池塘桌椅,一切一览无遗。
君子恒坐在圈椅中那样挺直的背影,也尽收入她的眸底。
二走到白青亭身侧,同看着外面约十丈远的池塘方向:
“少夫人,你与公子吵架了?”
犹豫了许久,二终是问出了这句她想问许久了的话。
白青亭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二颇忧的脸上:
“没有,我与他从前未曾吵过,大概往后也不会有机会吵了……”
这话听起来很不好。
二有些急了:“少夫人……”
白青亭却没让二把话完,便答道:
“没吵架,不过是他不信我罢了……”
不信?
这该有多严重,二不知道,但有一她在白青亭脸上看出来了。
自家少夫人怕是不会善了。
而后招往往很可怕。
不得不二有些猜中了白青亭此时此刻的打算,只是她还不想。
她怕这会了,会吓得二惊动了外边的君子恒。
这个打算若是让他知道了,怕定估是不允她这般做的。
可向来她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更何况是在做之前,旁人的不允许。
许他不是旁人……可往后会变成旁人那也不一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