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暴无弹窗 正文 第四百零十九章夫人打脸
三离场,外室只余下白青亭、二与七。江末突然觉得自已已哭救无门,她望了望内室的紧闭着的门,像下定了什么决定一样扑了过去——
“公子!您救救江儿!”
“公子!江儿做马做牛都会报答您的!”
“公子!求您救救奴婢吧!替奴婢求求情,让少夫人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公子!奴婢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江末唱作俱佳。
门拍拍作响,哭得梨花带雨,一句又一句,一声又一声的,身娇肉嫩地趴在门口,那神态叫一个可怜。
二冷眼瞧着,七厌恶地看着。
两人皆在等白青亭一个下令,她们便将这故作柔媚可怜的江末给丢出宅院!
白青亭倒是不去看江末,她端起茶盅就轻呷了一口道:
“哭喊什么?公子都歇下了,你这样哭闹的扰了公子歇息,你以为公子还会可怜你?救你?”
江末哭了有一会儿,手也拍着门扉拍得红通通的。
那边的三就站在门边挡着,心想这个江末要胆敢硬闯进来,他必定给她个好看!
君子恒自入内室坐着看了会自带的医书,便倒了桌面上的水喝下,岂料才喝到一半,便被外室白青亭似是要把他给卖了的话头给吓得喷了出来,还咳了好大一会儿。
三可怜地暗下瞄了君子恒两眼,最后一眼被君子恒逮着。君子恒提醒他道:
“心再瞄,不必一动手,我便能取了你一只眼。”
轻轻淡淡,飘飘渺渺的,三打了个寒颤之余觉得好不真实,自家公子什么时候也学得少夫人那般爱吓人了?
三刚刚想罢,便听君子恒又补了一句:
“我可不仅仅吓你而已。”
这话的意思,不仅仅吓,动手做也是做得出来的。
三想哭了,忙背抵住了门。双手又蒙了眼:
“公子!的不敢瞄了!”
门外的江末似乎也想通了。她敲了这么半会,也哭喊了这么久,里面便是睡得像只猪的人也该让她吵醒了,何况照方才内室传来的咳咳声及细细的话声。里面的男主子根本就还未歇下。那怎么可能没听到她的求救?
不可能没听到她的求救。
那么这么许久了。内室还未有任何动静,也未传出来为她上一两句的话,只有一个可能。她心心盼着的男主子根本就不屑理她!
她不过是一个刚刚丧父的孤女,她不过是这大宅院里众多下人中的一个,那样风华霁月的公子怎么会瞧得上她?!
可惜她明白得太晚。
自她便知道自已长得不错,甚至是邻近几个村子里最美的姑娘,哪一个男子见了她不为她神魂颠倒?
可她错了。
她忘了,这不是几个的村子之是,这可是县里,而那公子更是自大地方京都来的,他什么美人儿没见过?
她错了,错得无可挽回!
江末落寞哀伤地摊坐在内室门边。
白青亭一直注意着江末,知道这会江末该是看清了事实,于是道:
“行了,念你还没铸成什么大错,有这样的心思也不能全然怪了你,只怪公子生得太过娇美,什么狐狸精、白骨精都要往他身上凑……”
“啪——”
内室传来什么东西掉了的声音。
然后响起三含糊不清的声音:“……公子,书掉了……”
二眼角抽了抽。
她早就知道自家少夫人甚有恶趣味,可没想到居然到了拿自家公子来取笑居然还能面不改色不变地胡编排——厉害!
七则在心里快笑抽了。
她捧着肚子微微侧过身上,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落下、扬起、落下,简直都要抽变形了。
不同于二与七的反应,江末却像抓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般,双眼发光:
“少夫人!您不怪奴婢了?您原谅奴婢了?”
白青亭话还没完便让内室的声响给打断了,原本心里就不快了,这会听江末自已编自已的结局,她更不乐意了:
“怪?呵呵!这话从何起啊?错是你自已认的错,我一没骂你二没罚你,哪里来的怪?你在门边像狗叫似地哭喊了大半天,我也没嫌弃你太吵,何来的怪呀?”
江末结目瞠舌。
这是在骂她是……狗?!
内室的三趴在门边听,顿时低声叫了句:
“骂得好!”
君子恒竟也轻轻地嗯了声,也不知有意还是无心。
反正当三诧异地看向君子恒时,他全然没在听的,那副专注的模样只表明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尽让医书上的内容吸住了心神,根本无法旁顾。
三心道,莫非他是巧合?
外室的二心道,少夫人太客气了,也没在这个江末脸上划两刀。
七则心道,少夫人骂人不带脏的技术有些退步了,这回居然露出个“狗”字来!
也是白青亭一身恶霸之气带坏了二与七,以前她们哪里会有这么多拐弯的花肠子来?
不是一鞭便是一刀,哪里有心思论起轻重及表面文章的技术问题。
白青亭不知道她一番话带起了字辈们各自不同的反应,她只看着似是被她吓着的江末继续道:
“至于原谅么……”
她拉了个老长,末了来了句:
“那就得公子的了。”
吱呀一声,内室的门开了。
三走出来即刻代表君子恒表明态度:“少夫人。公子了,内宅之事向来由少夫人拿主意,公子不掺和,只支持!”
再一个行礼,三告退回内室侍候君子恒去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待江末意识到内室的门开了,她可以看一眼内室情况时,门被再次三关得严严实实。
江末想哭。
而她也真的哭了,且越哭越大声,伤心得像是在哭她父亲的坟似的。
白青亭听着江末哭老半晌的声音也听烦了。手一挥道:
“七。把她的卖身契去取来还给她,然后赶出去,以后是生是死的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端的自看她自已的造化了。”
七很快取来了江末的卖身契。将之丢给江末之后。便拉着江末往院外走。
岂料江末根本不想走。双手紧紧抓住门边,死活不肯出院子去,嘴里还哭喊道:
“少夫人!您怎么罚奴婢都可以啊!可您不能赶奴婢出去啊!您已经买了奴婢。奴婢便是您的人了!奴婢只认您一个主子,奴婢不想走啊!”
七一拍江末死死扒在门边的十指:“嘿!你也赖上了是不是?”
二更干脆,取出权当腰带的软鞭上前便是一鞭子。
啪的一声,江末惨叫着松开手,十手皆已破皮见血。
终归七起先对这个江末的印象还不错,见状也有些不忍心地微转过头去。
可江末却还不死心,真正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的主:
“奴婢不走!便是你们打死了奴婢,奴婢也不走!奴婢要留在少夫人身边侍候,奴婢知道错了,少夫人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吧!”
白青亭缓缓起身,走到门边阻止了二想再一鞭挥过去的动作,她看着哭摊在院子地上的江末:
“你知道我从前是在哪里待的么?”
江末愕然。
她哪里会知道?
她更不明白白青亭为何突然与她起这个?
白青亭又道:“想你也回答不出来,那么便由我来亲口告诉你——我是自宫里来的,在宫中做到最高的官时,还是御前侍候的正三品代诏女官,正正经经的女官之首!”
她笑得和蔼又亲切:“知道了么?”
江末还在消化着白青亭刚刚给她听的信息,怔怔愣愣的,不知头也不知摇头,只一个劲地盯着白青亭看。
白青亭见江末如此,又觉得自已是不是有过了?
毕竟江末也不过是一个的村丫头。
哪里懂得人心真正的复杂,哪里懂得她自已那一心思与伎俩,其实放在白青亭眼里,也不过是个爱表演的丑罢了。
白青亭缓了缓语气,真诚得像邻家的大姐姐:
“什么样的心思我没见过?什么样的手段我没遇到过?什么样的杀人不见血我也没少做过,你,你硬要留下来的那心思能瞒得过我么?你觉得你的那么把戏能在我眼皮底下成功么?”
江末终于消化完毕,也终于明白了自已的所有念头不过是一场妄想!
她在白青亭面前是那样的透明,那样的不值一提!
江末想起白青亭买她那会,竟像破罐子破摔的架势那样问道:
“你起先并不想买我,可后来却改变了主意,这是为什么?”
江末态度的大转变,白青亭并没有在意,她只是奇了怪地反问道:
“你不是很想我买了你么?”
江末喊道:“可你并没有想要买了我的意愿啊!”
白青亭安慰地笑道:“难得你还看得出来我并不想买你的意思,那你就再猜猜,为什么到最后关心我会改变了主意?”
江末沉默了,她低头想了起来,蓦地想到:
“因为那些人!因为那些人叫着喊着劝着你要买了我是不是?因为在那个时候若是你不买了我,你必定会被众人责备其不仁不义,丝毫未有同情心是不是!”
江末很激动,几乎是用喊地出这些话。
白青亭却无动于衷,像看着一个台上的戏子一般看江末演着愤怒,听江末完了,她气定神闲地问了句:
“二,我可会因着旁人的目光而改变我的主意?我可会因着旁人骂我两句我没同情心便爱心泛滥?”
二即刻道:“不会!”
二肯定且快速的回答,完全击碎了江末最后的防线,她惊问道:
“那是为了什么?你告诉我为了什么!”
白青亭噙着笑,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跨过门槛,又下了三级台阶,到了坐摊在地上的江末跟前,她蹲下身去:
“听过猫抓老鼠的游戏么?”
江末呆了。
她没过,她完全不懂白青亭什么意思!
白青亭叹了口气,好心地开始讲起故事:
“老鼠其实算得上聪明,但它太调皮,总喜欢做一些不应该它做的高难度动作,本来它在老鼠洞里待得好好的,日子虽过得不算富裕,倒也充实,有吃有喝不至于被饿死。
可它贪心啊,除了调皮喜欢搞多余的动作之外,它也甚是贪心,总以为洞外的天地也该是它的,可它忘了,外面的天地也自有它的法则,这样的法则其实并不适合老鼠的生存。
但不撞撞南墙,老鼠总是不甘心的,于是它跑出了属于它的老鼠洞这个虽却完全属于它的天地,它来到了洞外,羡慕起大猫所拥有的一切,它想要大猫的美食,更想要主人对大猫的疼爱,它起了要抢了大猫一切的心思。
大猫也非善类,虽不至于主动去招惹谁,可它也不容许自已的地盘被一只老鼠给占了去,甚至是打打主意那也是不行的,于是大猫开始了反击。
猫的玩心很重,自此猫抓老鼠的游戏便也开始了。”
江末听后还未反思白青亭这个故事给她听的意思,只下意识地愣愣问道:
“那结局呢?最后老鼠被猫抓到了么?”
白青亭好笑地瞧着江末:“你呢?”
江末哑口无言。
她终于反应过来,白青亭故事的老鼠其实就是在她,她的贪头,她的不自量力,她的弃家而去追求本不该属于她的大富贵!
白青亭看江末脸色,便知道江末已然想通了她讲故事的用意,心道江末也不至于太蠢,只可惜聪明并未用到真正该用到的地方。
白青亭起身道:“谁是猫,谁是老鼠,其实不只你我二人,这天地间何其广大,猫与老鼠何其之多,猫抓老鼠的游戏也在日复一复地重演着,你有老鼠的心思,那便莫怪我有大猫的玩心。”
江末艰难地自地面上爬起来,期间还摔了两回,十指被二鞭伤了使不上力,每一摔总能疼得她恨恨地在心里骂白青亭与二,便更多的是骂白青亭。
因为没有白青亭的授意,就没有二的执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