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无弹窗 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 凄惨的灾星(11)
一路到医院,裴森啰啰嗦嗦,裴林抓狂地恨不得抽他两嘴巴,可紧绷的情绪居然放松下来,没那么害怕了,即便见他进了手术室,缓缓靠着长椅坐下,心情也不是特别坏。“噗嗤。”
洛伟也失笑,“咳咳,大神就是大神,什么时候都牛气!”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头儿,我去给你买烧饼去,这附近上个月刚开了一家,好吃的很。”
红尘在许家食斋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才收拾了东西,去医院探病。
主要不是探病,而是去告别,顺便也给裴林灌了一大碗姜汤,里面加了白糖,非常好喝,至少她自己喝着不错,肚子里暖洋洋的,浑身舒泰。
保温盒里面还有一品海鲜豆腐,都是许素素做得,她一口气做了好多,不光是这一道招牌菜,还有各种各样的家常菜,发挥起来自创的菜色一样不少,味道极佳,据通通带着许家特有的那股子味,让一帮老客人们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
红尘也吃得不错,想起那位濒临绝境依旧对豆腐念念不忘的那人,也就提了一句,许素素特别激动地给她装了整整一保温盒,到了医院,裴林,洛伟,带着两个警察,就戳在裴森的病床边上,热热闹闹地把海鲜豆腐给吃了,又香又鲜美,配上烧饼,心满意足。
没办法,反正裴森现在这样的状况,根本吃不了东西,再好吃他也只能闻闻香味。
一开始红尘还以为裴森没什么大事,要真伤得很重,他还有力气在外头耽误那么长时间,起码得折腾了快一个钟头,甚至更长,结果送到医院,据裴林几个倒霉催的,遭了医生好多白眼,还有各种恐吓,那些医学名词就不了,最终结果,裴森心脏病发,还因为种种并发症,被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好不容易熬过来了,至少也要在床上卧床半年之久。
裴林一句话都没。
洛伟脸都是惨白惨白的,总之这一晚上,实在能得上是惊心动魄。
不过,这些就不关红尘的事儿了,她要回大桥东村去,虽然十八岁算是成年人,但上大学之前,还是得回家待着。
临别,许家的人都来送。
许素素和许彬,还有那个许老头许择贤,个个都是欲言又止,似乎有很多话想跟红尘。
红尘想了想,莞尔一笑,只走到许彬面前,低声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些年你父母一直有执念,走不了,跟在你身边,他们有很多话想跟你,但又所有的话,其实都跟你过了,不必再重复,你要是能重新站起来,他们自能放心。”
许彬连忙拿出帕子捂住鼻子,很没形象地拧了一大把,哽咽着头:“……我信。”
红尘又笑:“你师爷跟你爸妈团聚了,三个人正好凑一牌搭子,可以打扑克,也不至于无聊,无论他们是要继续留一阵子,还是一块儿结伴上路,都会很高兴。”
许彬:“……”
一时间到有些想笑,转身从许素素怀里拿出一只大大的,很古老的绿色饭盒,别的特色没有,就是能装很多东西,用起来方便:“路上吃。”
红尘也没客气,接了饭盒就上了火车。
其实裴林想让洛伟再把她安安全全地给送回去,不过,红尘没答应,她想走慢一儿,放松放松,这个世界还是很有意思,有很多东西值得一看。
而且,洛伟和裴林还有很多事情做。
红尘走之前稍微暗示了一下,让裴林主意裴森的安全,也透露了儿消息,比如他们警局可能出现的内鬼什么的。
没明,红尘首先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再,裴森那人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不行的,他要不是瞧出儿端倪,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下场,对方就是想要杀个把贩毒分子,也不会用这么吓人的手段。
至于现在为什么裴森一句话都没多,里面的道道红尘就不清楚了,也许是证据不足,也许还有别的什么缘故,反正裴森活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他们警方自己。
裴林不傻,甚至不用红尘提醒,也能想得到里面有问题,他一开始没注意,大概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
红尘一个人背着包上了车,出来一趟,身上装了一张银行卡,有了一笔对宋二妮来,丰厚的不得了的资金。
因为距离其实不远,到是没买卧铺,买了张坐票,因为临近春节,买票困难得很,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有一张坐票,也是裴林欠了人情拿到手的。
洛伟心不够细,不过裴林看着粗糙的很,心却细得出奇,看了红尘的穿着打扮也没什么,私底下却偷偷拜托局里的女警替她挑选了好几身漂亮的女装。
有轻便的羽绒服,也有羊毛衫,还有厚实的打底裤,从内到外,齐齐整整。
红尘没矫情,人家诚心给,辛辛苦苦抽出本来就不多的空闲时间去买的,她就高高兴兴地接受,有时候不接受别人的好意,是一种疏远的表现,并不利于人际关系。
不过,身上穿得还是原来的衣服,一件略微肥了一儿的蓝色棉服,袖子上沾了一儿洗不净的油污,鞋子是二妮她奶奶给宋琳琳做的,结果宋琳琳不穿,她就穿了,无论二妮喜欢还是不喜欢,红尘没觉得穿得特别不舒服,稍微大了一些,垫上鞋垫还不错。
这一身打扮,挤在无数返乡农民工的车厢里,看起来还真是个乡下丫头的样儿,左边两个时髦女郎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时不时嫌恶地撇嘴。
红尘耳力好,听出来这两个怀疑她头上有虱子跳蚤什么的,连换座位的心都有了,可惜实在拥挤,这两个也是有心无力。
“……”红尘也是无语,话,就是她最狼狈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被人嫌弃过,没办法,长得好,有一张漂亮脸蛋相当重要。
宋二妮也不是不好看,她爹娘长得就不错,周正的周正,漂亮的漂亮,她又是挑了两个人的优长,自然有一张很美丽的面孔,起来,宋家人光看脸都还可以,宋琳琳即便是眼睛稍微了一儿,鼻子也没有特别挺拔,但也是个漂亮姑娘,她要不是长得那么好,也不至于心大,整天琢磨着要找一个金龟婿。
前几日在s市看见她的是红尘,一转眼就看出来,宋琳琳不对劲,宋国忠和江梅两口子的身体也不大好,就是不知道她放下这么颗炸弹,她走了以后,这三个人会不会爆发出什么世界大战,想来应该是无碍,宋国忠两口子真心疼自己的闺女,当父母的,在儿女面前还是弱势的较多些,尤其是眼下这个世界。
红尘坐在摇摇晃晃的列车上,已经不是第一次地感叹,真是一个好世界,再艰难的生活,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脑子清明,就总有能走出来的路。
她本来想睡一会儿,不过旁边两个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对面一个大帅哥聊起天来,兴致勃勃,声音高昂,让人想睡也睡不着。
现在应该是帅哥吧,红尘品味了下这些名词,那是个身量很高的男人,白净的脸,斯斯文文,眼神却不太好,有儿发飘,尤其是他看人的时候,红尘不喜欢那种感觉,不像看活人,到像是在看冰冰冷冷的死物。
而且他身上的味道很怪,臭得很,特别刺鼻子,加上那一脑门的煞气,手上恐怕不只是有一条人命。
红尘昏昏欲睡的感觉都少了一儿,车上人流拥挤,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冒出来,不过,像这样的也真是比较罕见,由不得她不多看两眼。
姑娘年纪轻轻,稚嫩的很,看到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多瞟几眼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儿。
那年轻的男人本来似乎十分警惕,颇为戒备的模样,不过一看偷偷摸摸打量自己的是红尘这样的姑娘,情绪就放松下来,还特别有风度地没冷落了红尘,拿出包里的零食笑眯眯让她吃。
当然,红尘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低着头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却不肯接他的东西,到是那两个时髦女郎嘴里没,瞧红尘的眼神嫌弃得很。
不过红尘不计较,这两个打扮得到是成熟,浓妆艳抹,看骨骼,看身量,也都不超过二十岁,在这个时空,二十岁是孩子也不为过,不懂事很正常。
两个女郎刻意吸引对面帅哥的注意力,努力不让对方关注红尘,红尘也乐得自在,就坐在一边静静听他们话。
那帅哥口才不错,好像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没几句话就逗得两个女郎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惊呼失声,尤其是讲起经济,赚钱的门道,那是相当专业。
在他口中,他是个投资公司的负责人,手头现在有一个特别好的项目,收益率百分之四十七,得神乎其神,红尘是一个字也不信,但看那两个姑娘信得不得了。
几乎没有一个时的工夫,双方居然商量好,两个姑娘要跟这帅哥去他们公司看看,就在t市,不算远,还有三站地。
红尘下一站就要下车,是县城,只停两分钟,想了想,她决定不下车了,到了地方站起来,挤去车门口,倚着卫生间外面的墙壁闭目养神。
也就打了个盹,就到了地方。
红尘悄无声息地跟着一男二女下的车,看着他们叽叽喳喳地向外走,没补票就混出去了,人太多,检查的也不仔细。
明显有人来接那斯文男子,看着那人上了车,红尘也打了辆出租,顺便打电话报警。
直接跟110那边的人,她怀疑有人诱拐绑架,按照路边指示牌上的地址了一下地,让对方追踪她手机信号,顺便又给裴林去了个电话。
裴林也给吓了一跳,实在是红尘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总觉得只要红尘一伸手,就是些惊天动地的大案子,放下电话他就给t市的同行通了信息。
这一会儿工夫,红尘就看到斯文男子居然和那两个女孩子分了手,两个女孩儿直接进了一家酒店,斯文男子则乘车离去,红尘眨了眨眼,有儿懵,一时不知该跟哪个,也就片刻工夫,两个女孩儿又出来了,不过这一回是被半扶半抱的搂着出来的,其中一个还挣扎了下,死命去抓身后的门框,可惜除了掉了个假指甲之外再无别的效果。
红尘看着他们上了面包车,赶紧跟上去,一直跟踪到一家没牌子的私人会所门前,看着两个女孩子被拖进去,也没等到警察过来。
“哎!”
在街上站了差不多十秒钟,红尘把头发梳好,街边摊上买了个帽子半遮住脸,绕到侧面,先爬树然后直接会所二楼洗手间的窗户里钻了进去。
挺容易的,这会所别管用来做什么,居然绿化的不错,里面的花花草草们不算活泼,都很凶暴,时不时像破口大骂,却能透露出各种信息来。
比如会所别看只有六层楼高,可还有一个地下室,以前是防空洞,明面出口三个,但光隐蔽的出口就有十一个,巡逻的保安看着不多,其实每个角落都有监控摄像头,地下室里有很多个房间,有各种医疗器械,经常给人做手术。
红尘从二楼下到一楼的时候,完美避开了所有摄像头,到下到地下室时就没办法了,就是她能靠着一株盆栽的橘子树知道密码,也避不开守门的那个独眼龙,只好一把药撒过去硬闯。
刚一进地下室,红尘就听见震耳欲聋,疯了一般的惨叫声,嚎哭声,还有人破口大骂:“他奶奶的,我就麻药太轻了,你非客户不希望麻醉剂影响器官质量,这是杀猪呢?赶紧想办法,要不弄个半死得了,反正咱只要她的心和肝。”
话音未落,惨叫声更凄厉。
红尘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到是省了儿事儿,一脚踹开大门,里面的动静戛然而止。
两个穿着白大褂,年纪轻轻的年轻迷糊了下,到也没怎么惊慌,只是躺在推床上的两个女人目露绝望。
就这么一个单薄的,穷酸相的姑娘,实在太无害,着实很难让人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咦?新来的货?”两个白大褂随手按了下警铃,漫不经心地看过来,听着外面保安的脚步声,神色更是轻松,“看起来不太健康,有人要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