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农家女无弹窗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不辞而别的方式
向导找到了,是个贩药材的。他们去集市上吃饭的时候,打听了一下,这么巧,有个人恰好要西行。他,要走大道,太绕远了,如果货不多,钻山沟走路能节省一天的时间。一天的时间,这让寒多么动心!
他们决定与他同行。
马从车子上卸下来,车子就不能带了,只好和卖粮的换了麦粉。
杨絮也不能带了,因为她不会骑马,进了山,总不能让她拖累了。
“杨絮,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会找你,如果不能,就……”,到这里,寒语塞了,她其实没有办法帮人家安排一个好一的人生。
“这样吧,把这个给你,你暂且住在客栈吧!”寒从包袱里拿了两副银筷子给她。这是从行宫厨房里偷出来的。
杨絮接过银筷子。她望着寒,有担忧,有不舍,更多的是茫然。她又一次被别人安排了!
寒不敢看她那眼神,在转身的瞬间,她又抽了一副银筷子给她。
此时的她,真的无力负担别人!
杨絮蹲在地上哭,寒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上马,是山子把她托上去的,如今,她上马都费力了!
她知道有人在笑她笨拙的姿势,但她想的只是“节省一天,节省一天!”
进山了,果然是钻山沟,走道。越往里走,路越窄,最狭处甚至人得从马上下来才觉得安全。
行至午后,路变得好了一,大家情绪就不那么紧张了。
那向导人很活泼,到了开阔处会随便讲上几句路上发生过的事情,比如遇到狼啦,伙伴病啦,滚石砸伤人啦等等。
张旋与他搭着话儿,算是他们这拨儿有个支应的。
其他人都沉默不语。寒是没精神,连一个微笑都给不出来,山子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他生怕她从马上滚下来。关西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什么,而带队的张龙不时观察地势,偶尔会向药贩子问上一句。
“还好,天气不错,要是下了雨,可就糟了。我们从山谷里走,最怕山水,要是山水真来了,躲都没处躲!”
“看到我脸上的疤没?这是狼抓的!”
“听最近这里有不少官军,咱们咋没见着呢?”
药贩子一个人絮絮叨叨。
张龙问:“今晚我们能绕到山那边吗?”
药贩子头,:“没问题,过了那边,有些山洞,我们经常在那儿过夜的!”
好吧,大家的心稍微快慰了一些。
终于在月亮升起来之前,他们到达了半山的山洞。那向导热情地,看,看看,从这条道再拐下去,就是大路了,我们节省了整整一天!”
一伙人松了口气。目的就这样达到了,好像幸运来得比较突然,感觉不太真实似的。张龙就望向寒,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疲惫地靠在洞口,然后像融化了一般软软地倒了下来。山子一把抱住她。
“没事,只是太累”。她无力地安慰。她的手想抓住他的胳膊,可是手上没劲,抓了一下就松开了。
刚才一直强撑,到现了,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此时光线不明,只觉得她整个人都是黯淡的。
山子哆嗦着嘴唇没话,他很害怕她就这样走了,她这种状态就是人们的气若游丝吗?他把她托起来的同时,使劲抓了抓她的手,是瘦的,也是温的,有弹性。他放心了。
张龙扫了一眼他们的情形,沉稳地分派任务。“张旋和我,找柴,生火,我们先把饭吃了,山子照顾寒姑娘,关西守着洞口,心野兽和强人,同时看护我们的马!”
众人应了,各自干活去。
有了火,身体热乎起来,心也亮堂了。山子把马背上驮着的那床褥子拿下来垫在寒身子底下,寒就这么躺在火边,烤着火,出神。
烧开了的黑铁壶上冒出了热气,她的心也觉得安定了许多。
终于可以赶出一天的时间了!
扶苏,一定要等着我!我过千百遍的话,你总不会忘记了吧?
扶苏,你过要好好活着陪我的,还记得吗?
……
“起来,喝面糊!”
山子过来,扶起她,又用腿撑着,把碗递给她。
这个碗,如今没法讲究了,他们几个人轮着用。
寒接过碗,吹吹,认认真真地喝下它。
旁边的药贩子:“这伙子,对你家姐真尽心,好人!”着,慷慨地递过来一块咸肉。
寒摇摇头,笑笑,却伸手接过咸肉,递给山子。
她:“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我是他姐!”
山子没接茬儿,却问了句:“还喝吗?”
“嗯,要喝得饱饱的!”
山子放下她,又去盛。
累极了便一晚好眠,直到听到洞外的鸟叫寒才睁开眼。
火堆还有火星,看来早上能喝到热水。她挣扎起来想添柴火,帮众人一个忙。
却见张龙从外面进来。
“咦,张龙大哥起这么早吗?”
张龙凝重地看了一眼她,才蹲下,悄声道:“关西不见了!”
“不见了?”她凝视着张龙的眼睛,“张龙大哥的意思是……,他不是去找吃的了?”
张龙摇摇头,又悄声:“马少了一匹,不但他的马没在了,你骑的那匹也不见了!”
寒这下急了,马丢了还怎么去找扶苏?
张龙摇摇头,没什么,但看那眼神是让她先别急。
可是,她怎么能不急呢?
转身找包袱,发现包袱也不见了。天哪,里边的金器!
他们的盘缠没了!
她急得要哭。
此时,山子和张旋也醒了。他们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没事!没钱我们去偷!这么大的事都敢干,偷东西算什么!”这是张旋的话。
寒赶忙四下里看看,她怕这话被那个药贩子听了去。
“别看了,他也不在了!”这是张龙的话。
“啊?”寒这下真要急哭了。事情到这时就变得相当可怕了!
不只是钱,不只是马,如果关西和那药贩子合流了,不定他们……
张龙摇摇头,安慰地:“没事,我们很谨慎的,昨天除了吃喝和路况,其他一句话都没有提!关键是,他指的方向是对,我们要继续走下去。”
“关西个崽子!”山子捏着拳头骂。
张龙又摇头,:“没事儿,他最多就是偷东西,他没胆告官的。何况,这个时候,他把我们的行动告诉官府,人家也不会信他。他哪敢皇上死了,那不是白白地给自己招来一个造谣惑众的罪名?……放心吧,我带他这么久,他也就这出息!”
大家都沉默了。
张旋回身去添火。
山子到洞外去取水。
寒觉得一瞬间这洞里寒气逼人。
刚刚张龙只关西没出息,并没有别的。但她知道其实这时大家都在想什么。
她给过他们承诺,她在胡家店里的财产,扶苏继位以后的大好前程。可是那都是遥远的,当她的伙伴觉得那是难以实现的美梦的时候,他就顾不上兄弟,也顾不上正义理想了。
人就是这么现实的、软弱的动物!
不怪关西太无情,只怪现实太残酷,关西比起众人只不过是最先妥协的那个。他用这种方式选择了不辞而别!
今天是关西,明天是谁呢?寒的眼泪又下来了。
她很怕他们一个个都走掉把她自己孤零零地丢在山路上。
扶苏,救你有多难,你知道吗?
你可要自己挺住啊!
你曾经过,哪怕是做盗贼也要坚强地活下来。(未完待续。)